战。
死战。
一战定乾坤。
这是阿史那思摩的执念。
若有机会,他要领军深入河东道,尝试搭救叠罗支。
欲谷设喝着酒没有吱声。
他的想法简单,尽快占领河东道,把这片富庶的地方收入囊中。
各自怀着不同目的。
不管为部落,不管为王室,或为自己,此战只许胜不许败。
是日,三人领军南下。
云中城。
尉迟宝林深夜孤军北上,剑指东侧的欲谷设部。
黎明,东方既白,姚懿,高侃,柴哲威,李崇义,率军悄悄向西侧的阿史那思摩部。
晌午。
赵牧秘授刘仁轨歼敌策略,刘仁轨等率部离去,临行前,他特意派人散布消息,唐军计划避其锋芒撤向南方。
各路唐军陆续离去,边塞重镇内,仅剩秦怀道部与黑骑。
整个下午,秦怀道率军穿梭在城内,遵照赵牧给他的策略部署。
入夜。
秦怀道率军大部悄悄退出云中,领军埋伏在东侧。
饱受战火的云中城,越发的孤寂,冷清。
不过,曹继叔,刘仁愿暗生疑惑。
昨夜起,赵牧突然命黑骑制作一种飞行器,声称乃攻城利器,飞天,他们纷纷表示怀疑。
怎奈赵牧异常笃定,令黑骑快速执行。
“大将军,这玩意真能在天上飞?”
白日里,曹继叔,刘仁愿,程处默与赵牧视察时,纵然赵牧提前解释过,曹继叔依然心生狐疑。
“必须必,不然本将怎么带你们飞呢!”赵牧自信满满的说。
等着瞧吧。
赵牧计划给颉利个惊喜。
“曹将军,刘将军,大将军的确能飞天,长安人皆知。”程处默回想起当初赵牧从天降临,闯进皇宫内。
希望吧。
曹继叔,刘仁愿祈祷,事关夺取定襄,生擒颉利,何况赵牧不把没把握的事儿。
走出军营,刘仁愿询问:“大将军,我部何时出发?”
“养精蓄锐!”
“等信使传回尉迟部,与定襄城的消息,即刻出发。”赵牧说。
“喏!”
寝室。
赵牧掀起纱帐,豫章公主快步迎上来,挽着赵牧臂弯,笑嘻嘻说:“郎君,生气啦?”
入夜时,赵牧计划让她随秦怀道前往南方,免得战事危机牵连她,结果她倔强的留下来,赵牧弯身抱起佳人,浅笑说:“二次战役尤为残酷,为夫怕顾不上你。”
豫章公主爬起来,面孔噙着笑容说:“人家是郎君小跟班,郎君去哪里,人家自然去哪里,怎能随秦将军离去呢。”
此前赵牧拗不过豫章小美人,此时自然不再追究。
“郎君,早点休息吧。”豫章公主抿了抿朱唇,眨眨眼望向赵牧,说着为赵牧宽衣解带。
闻声,赵牧吻着豫章:“乖,你去休息,午夜多半要行军,届时叫你。”
“那人家待在郎君身边。”
豫章公主挪了挪身子,找了处舒服的位置,猫儿般慵懒的缩进赵牧怀里,秀发撩拨着赵牧。
嬉闹中,赵牧端坐等待。
不出意外,今晚尉迟部抵达欲谷设部南方,多半夜袭欲谷设部。他不担心欲谷设部,却生怕尉迟部躲不过契苾部的监视与阻截。
若一切顺利,后半夜,理当有捷报传回来。
夜色漆漆。
冷风嗖嗖。
漫漫荒野,尉迟宝林领军像觅食的狮群,悄无声息摸索前行。
此战作为诱敌先锋,尉迟宝林知道肩上胆子多重,处境多危险。
稍之不慎,行踪暴露,契苾部斩断退路,他与麾下兵勇必将身陷重重包围,没有援兵,没有粮草,他们坚持不了多久。
然而,若奇袭欲谷设部,马不停蹄南下,躲过契苾部阻截,把敌军引进云中城,必是二次战役首功。
昏暗中,尉迟宝林面色低沉,持刀警戒。
一路北上,按时间来说欲谷设该抵达此处了,奈何探子汇报,方圆三十里内不见欲谷设三部。
夜雾渐浓,尉迟宝林唯恐军队迷路,偏离预定的方向。
纠结中,一名斥候飞奔策马飞奔而来,急声说:“将军,斥候找到欲谷设部了?”
“快说,在何处?”尉迟宝林急问。
“北方,四十里处。”
北方?
距离这么远?
尉迟宝林微微蹙眉,向裨将询问:“我们方向偏离了吗?”
“将军,我部方向绝对没问题,是欲谷设部慢了。”裨将斩钉截铁,却又不自信的说:“将军,夜色漆漆,大雾弥漫,再长途跋涉北上容易迷路。”
闻声,尉迟宝林面色凝肃。
是远了点。
夜雾弥漫,对他非常不友好。
他面临两个选择,要么等,等天亮时欲谷设部南下,自发闯进伏击圈内,要么带兵冒险北上逼近对方营盘,再领军发动奇袭。
前者较为稳妥,怎奈奇袭后容易打草惊蛇。
关键天色大亮,浓雾散去,恐怕没法躲过契苾部的监视,那时,契苾部拦截,欲谷设部追杀,能否跳出包围两说。
后者较为凶险,若能借助夜色逼近欲谷设军营,毫无征兆发动奇袭,必将达成目标,大军连夜后撤,契苾部兴许没有阻截的机会。
尉迟宝林托腮思考片刻,坚定的说:“扯下披风,裹住马蹄,全军接着夜色,浓雾北上,若对方没有发现,我等靠近军营冲锋,若对方提前发现,马不停蹄冲锋,一路砍杀,一路纵火,尝试重创欲谷设部。”
“将军,太冒险了。”裨将谨慎的说。
契苾部,阿史那部,欲谷设部,三部间距相隔几十里,若神武军冲杀袭营,其他两部肯定能够听到声音,那时,契苾部拦截,阿史那部冲杀,若没法速战速决,后果不堪设想。
“富贵险中求。”
“你想一夜暴富吗?你想一夜成名吗?你向百亩良田迎娶娇妻吗,此战若胜,我部皆有军功,望日美梦统统实现,不值得一搏吗?”尉迟宝林说:“再者说,若摸到欲谷设军营旁,夜深人静,即使欲谷设有所察觉,也来不及组建临时防御,胜利,属于我们。”
几名裨将闻声,面面相觑,随之齐声说:“值得一搏。”
决定出击,裨将传信,将士们扯下披风裹住马蹄,攥着刀柄急速驰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