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过去了。
萧逸一行和二十六万百姓距离关山三州越来越近了。
但在这一天的时间里,发生了几件事情。
第一,就是拓跋霁月。
一人一马和一人双马的速度,刚开始是一样的。
但空马耗损的体力少。
一旦一匹马累了,骑手换上另外一匹马,基本上能再提速一些,却远远达不到之前的速度。
可一人一骑,就没办法替换了,速度自然就慢了。
半天的时间,拓跋铁勒的副将就带人追上了拓跋霁月。
“大公主殿下,快快停下,大将军有命,请大公主殿下即刻返回盛京,不得有误。”
拓跋霁月暗暗吃惊,充耳不闻,继续狂奔。
不一会儿,拓跋霁月就被副将带人赶超了,将她的前路阻住。
副将在马上拱手道:“大公主殿下,大将军有命,请大公主殿下即刻返回盛京,不得有误。”
拓跋霁月冷哼一声道:“本宫问你们,大将军的职责是什么?”
副将一愣:“当然是大蛮国的兵马大元帅了,统领大蛮国的所有兵马。”
拓跋霁月冷冷问道:“本宫是大蛮国的兵,还是大蛮国的将?”
副将登时一阵无语。
拓跋霁月冷笑一声:“既然本宫不是大蛮国的兵,也不是大蛮国的将,拓跋铁勒凭什么对本宫下令,难道他想造反吗?”
“噢,本宫明白了。”
“大夏国的大皇子萧韧篡位成功,让拓跋铁勒动了心,准备将父皇取而代之,对不对?”
副将登时就浑身大汗,这话可不能随便说。
“大公主殿下恕罪,大将军并非是这个意思……”
不等副将把话说完,拓跋霁月就冷冷说道:“大将军不是这个意思,又是什么意思?”
“本宫是公主,本宫现在就命令你们马上转回盛京,不然就以谋反之罪论处。”
副将心中暗想,大将军只说让我们劝阻大公主殿下,并没有说别的。
既然大将军的话约束不了大公主殿下,我只能回去禀告,让大将军去请圣旨了。
“末将遵命。”副将拱了拱手,说道,“末将这便回转盛京,向大将军禀告此事。”
“但大公主殿下孤身上路,颇为不安全,末将便留他们四个保护大公主殿下,以防意外。”
拓跋霁月也不想把副将逼得太急,便点头答应下来。
于是,副将调拨马头,向盛京方向而去。
拓跋霁月带着这四个士兵,继续向南。
这一来,是半天的时间。
这一去,又差不多是半天的时间。
等副将遇到拓跋铁勒,基本上天就快黑了。
拓跋铁勒听副将汇报,二话不说,命令大军继续南下,他则是赶紧返回盛京,向拓跋北天请旨去了。
等拓跋铁勒到盛京,已经是大晚上了。
拓跋北天都已经睡了,听说拓跋铁勒求见,急忙起床穿衣,去见拓跋铁勒。
得知此事,拓跋北天大怒,立即说道:“大将军,朕赐你尚方宝剑。”
“若是霁月执意抗旨,你就用尚方宝剑,将她就地斩杀,不得有误。”
“末将遵命,末将告辞。”拓跋铁勒双手接过尚方宝剑,转身向外走去。
望着拓跋铁勒的背影,拓跋北天眯了眯眼睛,心中暗想,霁月,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朕的底线,就休怪朕不顾及父女之情了。
还有你,皇后,竟然将信物给她,公然跟朕作对,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拓跋北天再无睡意,立即摆驾凤仪苑。
独孤敏还没睡,却不在凤仪苑,而在映雪别院。
拓跋北天得知,立即又摆驾映雪别院。
独孤敏和拓跋映雪听说,立即出来相迎。
“臣妾见过陛下。”
“儿臣参见父皇。”
拓跋北天是带着怒气来的,也不说让她们两个平身,直接就问道:“皇后,因何将信物给霁月,让她向萧逸通风报信啊?”
独孤敏早有定计,不慌不忙地回答道:“回陛下,臣妾是将信物给了霁月,让她南下去找萧太子,却不知通风报信是何意?”
承认让拓跋霁月南下找萧逸?
却不承认通风报信?
拓跋北天冷冷问道:“皇后且说说,你让霁月去找萧逸做什么?”
这时,拓跋映雪接了口:“回父皇,是因为儿臣。”
拓跋北天一愣,问道:“因你何事?”
拓跋映雪平静地回答道:“儿臣的病,经过萧太子的三次针灸,已经好了一大半。”
“但是呢,还需要服药一个月,才能彻底痊愈。”
“不然的话,若是病情反复,情况会更加糟糕。”
“本来,萧太子给儿臣写了一张药方。”
“但儿臣因为关注太子大会,无意中将药方丢了,遍寻不到,而萧太子又是突然提前离开了。”
“于是,儿臣就找母后和姐姐商议此事。”
“唯一的办法,只能是追上萧太子,让他再写一张药方。”
“当然了,姐姐也想再见萧太子一面,就趁机提出亲自南下找萧太子讨要药方。”
“父皇忙于国事,而这事不过是一件小事,儿臣没敢惊动父皇,便请用母后的信物,让姐姐出城去找萧太子了。”
“若父皇因此事怪罪,是儿臣之过,儿臣愿意接受父皇的任何处罚。”
“……”拓跋北天登时一阵无语。
拓跋北天当然明白,拓跋映雪说得是假的。
但是,这个谎话无懈可击。
那个药方,拓跋映雪丢没丢,谁知道?
只有拓跋映雪自己知道。
若是拓跋北天因为此事继续怪罪独孤敏,就等于是拓跋北天不顾自己女儿的生死。
拓跋北天可以不顾自己女儿的生死,而且他也已经这样做了。
但是,名声却不能传出去。
之前,不管是黄鹤山,还是后来的鸳鸯壶,以及刚才的尚方宝剑,要么是借刀杀人,要么是用计,要么是抗旨的理由。
但现在,拓跋北天只能认个哑巴亏。
“原来如此啊。”拓跋北天点了点头,“皇后你也是的,事关映雪的病情,你也不跟朕说清楚。”
“若是你们跟朕说起,朕肯定派人双骑南下,速度岂不是更快。”
独孤敏说道:“是臣妾关心映雪的病情,有些失策了,还请陛下恕罪。”
“这有何罪,皇后多虑了。”拓跋北天点了点头,“时间太晚了,朕回去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
“恭送陛下。”
“恭送父皇。”
望着拓跋北天的背影,独孤敏和拓跋映雪对视一眼,齐齐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