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之下,萧天行只得给秦雪茹这个面子,答应了此事。
于是,第二道圣旨很快就下了。
萧天行借助萧离被囚禁宗人府的事情,解除了萧离与黎秀珺的婚事,圣旨直接被送到东宫去了。
受这两件事情的影响,萧天行今晚的兴致不高,饯行酒宴就略带应付之意了。
可容德妃今天心情爽啊。
刚才刘贵妃栽赃她,让她恼怒异常。
谁想到,没过多久,刘贵妃就被打入冷宫了。
萧离更是被关入宗人府。
容德妃心中颇为得意,哼,虽然本宫的儿子被贬为庶民了,但至少一辈子荣华富贵还是少不了的。
可刘氏那个贱人呢,一家三口,一个在冷宫,一个在宗人府,一个被禁足,下场比本宫母子差多了。
这口气,是萧逸给她出的。
于是,容德妃这会儿看萧逸,倒也能有几分看得顺了。
看着萧天行心不在焉,容德妃妙目一转,娇笑道:“本宫久闻太子有惊世之才,今日难得皇室家宴,不如请太子赋诗一首,以助酒兴。”
“陛下,不知臣妾这个建议可否妥当?”
听容德妃这么一说,萧天行想起萧逸的大才,便点了点头:“爱妃此言甚是,不知太子意下如何啊?”
萧逸微微一笑:“多谢父皇和德妃娘娘谬赞,儿臣自然不敢不从命。”
说着,萧逸站起身来,拱手道:“五步之内,儿臣必有一诗。”
五步?
所有人都暗暗吃惊。
五步才多长时间啊,怎么可能会想出一首诗词来?
容德妃妙目一转,娇笑道:“太子莫要自大,不可随意一首不入法眼之诗糊弄陛下,须知可是欺君之罪啊。”
萧逸淡淡一笑:“德妃娘娘放心,孤王所作之诗,绝对是映着此情此景,绝不敢随意糊弄父皇。”
“好。”萧天行点了点头,“太子可以开始了。”
容德妃也不再多言。
反正她已经点出欺君之罪的事,到底萧天行会不会问罪萧逸,就不是她能左右了。
“儿臣遵旨。”萧逸应了一声,转身向太子殿门口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
待到第五步的时候,萧逸突然一个转身,朗声说道:“有了。”
接着,萧逸就朗声念道:“花未开全月未圆,寻花待月思依然。”
“明知花月无情物,若是多情更可怜。”
“此诗的名字,可为《花月无情》。”
“儿臣信手而来,如有不妥,还请父皇和德妃娘娘批评指正。”
这首诗……
萧天行微微皱了皱眉头。
他虽然是武将出身,但在登基之后,没少读书,文采也是有的。
所以,萧天行听得出来,这首诗绝对是一首好诗。
只是,这其中的讽刺意味,太浓了。
此景,确实映着眼下的节气,各种花确实还未全开。
今晚的月亮,确实还没有彻底圆。
而此情呢,则是讽刺萧韧和萧离是无情之人。
为了得到太子之位,不惜使用各种阴谋诡计。
对萧逸而言,既然知道萧韧和萧离都是无情之人,他又何必多情,何必再一味忍让呢?
此情此景,完全能都对得上,任何人都不会怀疑,这不是萧逸即兴而作的。
容德妃脸色阴沉,这其中的无情之说,也将她打了一巴掌。
只是,偏偏容德妃只能认了,不能反驳,不然就是承认自己一直对付萧逸了。
吃了一个哑巴亏,容德妃的心情顿时也就不爽了。
萧昕的嘴角泛起一丝淡笑,恶太子,你和秦雪茹不是很恩爱吗?
好啊,继续恩爱啊。
你万万想不到吧,你的那封休书,并没有被销毁,而是落在我的手中了。
在你去盛京的时候,我自会将这封休书公诸于世。
这么一来,你与秦雪茹的婚姻,就会走到尽头。
秦家,自然也会因此恼恨于你,还能再是你的臂膀吗?
到时候,天下人都会说你恶太子是薄情寡义之人。
林家和卫家,还会再全力辅佐你吗?
失去了这些支持,恶太子就是一只没牙的老虎,再也威风不起来了。
而我萧昕,素有贤名,自然可以趁着此事,一崛而起,将太子之位从你的手中夺走。
哈哈哈,萧韧啊,萧离啊,你们跟恶太子斗来斗去,一个比一个惨,是因为你们蠢。
而我萧昕,一直隐忍不发,就是等着这个一击而中的机会。
萧知呢,心中更是得意。
恶太子,你自以为,你不能行人伦之事的秘密东宫之外无人知道吗?
哈哈哈,很不好意思地告诉你一声,我已经知道了。
在民间,不孝有三,无后最大。
而在朝廷,堂堂一国太子,竟然不能行人伦之事,你还能继续当太子,日后当皇上吗?
恶太子,你就等着吧。
如果你死在了盛京,我就行行好,让这个秘密永远掩盖起来吧。
但如果你活着回来了,嘿嘿,那就别怪我不顾兄弟情谊,将此事禀告父皇。
到那时,此事一试便知,你就等着被废黜掉太子之位吧。
老大被贬为庶民,恶太子被废,老三被囚禁宗人府,只有我和老五。
而我排名在老五之前,更是有举报恶太子不举的大功,这太子之位自然只能是我的。
哼,萧韧和萧离那两个蠢货,不是下毒,就是刺杀,或者搞一些上不了台面的阴谋诡计。
最后呢,把自己的老婆都赔进去了,一个被贬为庶民,一个囚禁于宗人府。
不过是两个蠢猪而已啊。
哪像我萧知啊,一直隐忍,就是为了能找到恶太子的致命破绽,以雷霆万钧之势,将恶太子一击而死。
等得了太子之位后,老五若是服服帖帖,也就罢了,我会给他一条活路,让他当一个无权无势的逍遥王爷。
不然的话,我会让他们或者跟萧韧一样被贬为庶民,或者跟萧离一样囚禁于宗人府中。
萧知和萧昕各有阴谋,在酒宴上自然都是不动声色,基本上沉默不语,表现得很低调。
给人一种假象,似乎他们不敢再对太子之位有任何的觊觎之心。
萧天行也在观察萧知和萧昕,心中希望是这样,却又有点担心,不是这样。
萧逸对萧知和萧昕倒是并不在意。
若二人有野心,他是挡不住的。
只能是以不变应万变,见招拆招就是。
一个时辰后,酒宴结束,众人散去,萧逸也带着秦雪茹回了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