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虎挠了挠头,一脸的奇怪:“太子殿下,请恕末将愚钝。”
“太子殿下好像从来没到过长陵县,为何全城百姓都会拜谢太子殿下呢?”
这句话,也是几乎所有人都想问的。
尤其是熊雨烟和苏飞凤,好奇心更浓。
恶太子这是要搞什么?
难道,他提前给长陵县的县令,让他催动全城百姓,故意这样做的?
嗯,很有可能。
恶太子想要收服我,故意搞出这样的阵势,让我改变对他的印象。
嘿,恶太子,你会失算的。
假的,就是假的,骗不了我。
十万人啊,若不是真心拜谢你,必然会露出破绽,只会是敷衍的局面。
蓝小蝶则是无限崇拜地望着萧逸。
现在,在蓝小蝶的心中,萧逸什么都是好的,什么都是完美的。
哪怕是萧逸摔了一个狗吃屎,蓝小蝶也会认为,萧逸摔倒的姿势也是那么迷人。
蓝海萍望着萧逸,心中颇为感慨。
以他多年的识人目光,看得出来,萧逸不是那种虚伪之人。
今天这事,萧逸十有八九是不知情的。
或许,十万百姓出城拜谢,其中真的有什么隐情。
夏儿和冬儿跟蓝小蝶差不多,是萧逸的彻底崇拜者。
哪怕萧逸要举旗造反,她们也会毫不犹豫地跟从。
上一次,去河东,是春儿和秋儿陪同。
为了均衡,萧逸这一次就带上了夏儿和冬儿,可把二女给乐坏了。
对于林虎的这个问题,萧逸基本上已经想到了答案。
肯定是秦文。
这里是京兆尹的辖区,秦文就是新任的京兆尹。
在赴任之前,秦文曾向萧逸请教过。
萧逸给秦文说了一句话:“平冤案,查贪官,除豪强,得民心,就从长安周边开始。”
这就是萧逸在河东的政策,以及从河东返回长安时一路上的做法。
望着那黑压压的人群,萧逸叹道:“看来,秦文确实是按照孤王所说的做了,而且是从长陵县开始的。”
“而且,他还把这份功劳都推给了孤王。”
秦文的目的是什么,萧逸当然知道。
萧逸获得的民心越多,声望越高,太子之位就越稳固。
尤其是长安周边的县,是最容易传进长安城,传到朝廷,传到萧天行那里的。
“秦文,你用心良苦,这份情孤王心领了。”
“希望,日后你我兄弟联手,一定要开创一个万世太平的盛世。”
萧逸淡淡对林虎说道:“孤王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等他们走近了再问吧。”
“噢。”林虎应了一声,就不再多问。
不一会儿,大部队就来到了近前。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身穿县令官服的男子,约莫三十多岁,相貌果敢坚毅那种。
县令左手一摆,后面的大部队就慢慢地停了下来。
“卑职长陵县令周晨,率领长陵县所有官民,共计十一万余人,参见太子殿下。”县令周晨左手一甩一摆,跪了下去。
随即,县令身后的十万百姓,也跟着一起跪了下来。
“卑职等,参见太子殿下。”
“草民等,参见太子殿下。”
然后,周晨又将手中官印举起:“卑职今日是上任第一天,为证明卑职身份,特意拿来了官府大印,请太子殿下检阅。”
萧逸立即给林狮使了个眼色。
林狮会意,立即就翻身下马,来到周晨跟前,将大印接过,转身交给萧逸。
萧逸仔细看了一下,确是县令的官印无疑。
然萧逸突然脸色一沉,喝道:“大胆周晨,你可知罪?”
周晨立即将脑门贴在地上,大声说道:“卑职知罪,请太子殿下降罪。”
“好。”萧逸大喝一声,“来人,将周晨……”
还没等萧逸喊完,人群中突然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慢着……”
萧逸立即就停了口,向人群中望去。
若有百姓为周晨求情,就证明此事不是周晨发起,他也是顺应民心。
果然,一个须发斑白的老者,拄着一个拐杖,从周晨的身后走出来。
老者的身后,还跟着一群老头,人数差不多二十几个,不是白胡子老头,就是白发苍苍的老婆婆。
二十几名老头老婆越过周晨,向前走出七八步远,然后就一起跪了下来。
萧逸立即翻身下马,走到跟前,伸手去扶领头的老者。
林虎三兄弟和皇甫四女,也立即跟在萧逸的身后,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些老头老婆,唯恐其中会有刺客。
虽然萧逸伸手去扶了,但老者死死不愿起身,更是老泪纵横。
“太子殿下,莫要错怪了周大人,他是我们长陵百姓选出来的好官。”
“此番出城十里,拜谢太子殿下的大恩大德,并非是周大人的主意。”
“是我们几个老不死的想出来的,是全县百姓无人反对的。”
“好,孤王就宽恕了周晨。”萧逸点了点头,再扶老者,“老丈,且起身说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老朽只能跪着,才能表达对太子殿下的万般感激之情。”
“太子殿下且等老朽把话说完,老朽再起身不迟。”
“那……好吧。”萧逸微微一叹,不再扶老者,但他也是双腿一盘,席地而坐。
“老丈请讲。”
萧逸的这个动作,又让老者等人大为感动,对秦文之前的话再无任何怀疑。
老者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启禀太子殿下,这长陵县一共有人口十一万余人,又距离长安很近,可以说是一个不错的地方。”
“但是,一百多年来,长陵县的官吏,就没出过一个好官。”
“噢,周晨大人除外。”
“一百多年来,长陵县的百姓,遭受了一代又一代的压迫和欺凌,百姓们天天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
“全县的所有百姓,没有一家一户不受过欺压,没有一家一户没有冤屈的。”
“就说老朽吧。”
“老朽有五个儿子、五个儿媳、九个孙子、九个孙媳,还有五个孙女和五个孙女婿,以及几个重孙,尚未成人。”
“老朽有两个儿媳被官府抢走,四个孙媳被官府抢走。”
“三个儿子和六个孙子,被县令派人活活打死。”
“三个孙女,被逼自尽。”
“三个孙女婿被屈打成招,全都被砍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