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埙没说话。
姬青灵则是轻启红唇，声音柔软的讲述起来。
“姬河部落创立之初，从没有此剑，古籍中记载，是在姬河部落创立的千年之后，出现了一个人，是他留下了碧玉小剑，并传承至今的。”
一个人留下了碧玉小剑？
聂埙瞳孔微缩。
是当初的人王九天吗？
“据说，当时创立姬河部落的祖先被追杀他的强敌们寻到，垂死危难之际，他被一名强者救了下来，他那无比强大的对手，在那名强者手中连一道目光都撑不下去。”
“那名强者，祖先曾留下过只言片语对他的描述。”
“人如轻尘，势如剑，剑出为王！”
“祖先猜测他应该是一名王者，也只有王者拥有如此骇人的恐怖实力。”姬青灵美眸中流露出向往与钦佩。
聂埙闻言，几乎可以肯定。
姬河部落祖先所碰到了强者，一定就是人王九天！
他留下的对那名强者的描述，很符合聂埙见过的人王九天形象。
没想到碧玉小剑出现在这里，身上还有这么一番故事。
“祖先很感激那名强者的援手，将他奉为座上宾，只是他似乎对一切都不在意，没有兴趣。”
“那名强者还是准备离开，可他身边的那名女子似乎寿元将尽，状态恶化。”
“第二天，他改变了主意，在姬河部落居住下来。”
“他搭建了一座石屋，围了篱笆，养了一些家禽，他卸下了盔甲，换上素衣，变成了一名农夫，悉心照料着那名女子。”
“女子的状态一天比一天差，但是女子依然很开心。”
“祖先说，那一定是王者的爱人。”
“日子一天天过去，眨眼间便是十年。”
“女子走了，他把女子埋葬在这里，然后就走了，再也没回来。”
“祖先说，自己见他最后一面的时候，是他离去之时，他比十年前更加苍老，气息也没有那么强盛了，给他一种日落西山的垂暮之感。”
“你知道吗？那柄剑，是他插在那女子坟前的一块石头上的。”
“没人能拔的出来，而剑也没有任何作用，除了坚硬无比，无法破坏，再无他用。”
“祖先放弃对剑的探索，将剑当成一种象征，他与女子爱情的象征。”
“后来，我们部落寻求恋人时都会去碧玉小剑前祈祷，以求获得最合适的姻缘。奇怪的是，去祈祷后，很多人竟然真的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
“久而久之，碧玉小剑与爱情挂钩，也是在那段碧玉小剑十分炙手可热的时期，部落里多了一条祖训，也就是谁能拔出此剑，就要娶当代祭长之女为妻。”
姬青灵说到这里，微微一笑：“现在没多少人会去碧玉小剑前寻求姻缘了，流传下来的，也就只有属于它的一条祖训。”
“这就是属于碧玉小剑的故事，是不是很魔幻？”
姬青灵看着聂埙。
聂埙沉默了一会儿，才轻轻一叹：“有这样的故事，你们部落有这么一条祖训也能说的过去些了。”
自己已经集齐了三柄碧玉小剑，不出意外，将会是人王九天的传承者。
而在许多年以前，人王九天和姬河部落竟然还有如此瓜葛，这条看起来荒诞的祖训也和人王九天本身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聂埙肚子里的怨气稍微少了些，倒是多了些许苦涩。
这样一来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古濮来了，定然会强行威逼结束这一闹剧，自己喊他来也是这样打算的。
可没想到，姬河部落和人王九天还有着联系，人王九天是自己的恩师，虽然没有师徒名分，但教导之谊却是被他永远记在了心中。
没有人王九天，就没有自己的今天。
现在自己这样对待姬河部落，着实感觉愧对人王九天。
聂埙轻叹，心中喃喃。
九天前辈，你留下的传承小剑，竟会衍变成一条如此奇葩祖训，你也没有想到吧…
聂埙现在彻底绝了要抓姬青灵作为人质的心思了，这次是真下不去手。
姬河部落本身没做错什么。
“是很魔幻，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聂埙轻声道，无意中却吐露了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姬青灵一笑，撑着下巴，笑道：“我再给你讲一讲我小时候的故事吧。”
“我小时候很调皮，像一个男孩子，毛毛躁躁的，别的孩子都不喜欢跟我玩。”
“爷爷说，我大了会嫁不出去的，会找不到属于自己的真命天子的，我还反驳爷爷说不可能呢…”
“后来有一次，爷爷给我讲了碧玉小剑的故事，我就说，那我就等别人拔出小剑来娶我就好了，我当时很认真，因为我觉得这一切很凑巧，没人喜欢我，上天却把衡量的标准摆在了我面前。”
“这一定是上天安排的。”
聂埙默默听着。
他倒是意外，这么漂亮的女子也会有不被人喜欢的童年。
姬青灵小嘴一撅，略有不忿：“可爷爷他们都笑我，这是不可能的，因为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人能拔出这柄剑。”
“可我不信，直到你出现之前的一秒钟，我都不相信，我认为有人可以做到，那个人一定就是来娶我的。”
姬青灵微微低头：“如果一辈子都没有，那就说明我的真命天子不在这里。”
“但现在看来，我好像等到了。”
姬青灵看着聂埙，美眸荡漾着水波，展颜一笑，周围的世界仿佛都被这一笑感染了，明亮生动了起来。
聂埙低着头，没有任何表情。
“我知道，你很抗拒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女人成为自己的伴侣，但我会让你喜欢上我的。”
姬青灵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看着天空：“前提是，我要把你抓在手中，不让你逃走。”
“我怎么能让命中注定的你溜之大吉呢？做好准备吧！”
姬青灵盈盈一笑，身影飞掠，消失在了院子里。
聂埙原地不动，静静坐了很久。
虽说他两世心境，加上明悟本心，意志坚定，但面对姬青灵方才说的每一句话，每个动作，都让他心头极度不平静。
一位痴心的女子把心放在了自己身上，甚至明目张胆的说会让自己喜欢上她。
这种坦露的告白，任何一个男人也顶不太住。
只不过聂埙仅仅犹豫了一瞬间，又再次坚定了自己信念。
姬青灵没有错，他也没有错。
他不可能屈服，违背自己的心，那样一来，还修什么剑道。
聂埙深吸一口气，看着姬青灵离去的方向，轻声道。
“如果有一天真的伤害到你了，我只能说一句对不起…”
“这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