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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坏事做多了啊,总归要遭到报应的,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所有人都已经睡熟了,二蛋也正在修炼精神力之中,半睡半醒之间,依然是进可攻,退可守,防备的严严实实。

这是他这些年摸索出来的独特修行方式,不影响休息,更不影响修炼,可谓相得益彰。

山脚下,突然轰隆隆地响起来,好像要地震似的。

不多久的功夫,几十匹骏马风驰电掣地冲上山腰,每匹马背上都有一名手举宝剑大刀的黑衣壮汉,他们旋风般地朝营房的方向冲来。

二蛋心中一惊,随即一喜,这特么是期待已久的变故啊!

他早就知道,即使自己不动手,这帮无恶不作的浪人迟早会遭到报应,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他们坏事做多了,自然有人会来收拾他们的。

果不其然,半夜冲上来的这些黑衣杀手,都是来报仇的。

他们来自好几个家族的联军,都是这些年被这伙浪人打劫伤害过的中小家族。

有的被抢了财宝,有的被抢了女眷,有的是家族之人被无辜的砍杀,都是被伤透了心那种。

他们中的任何一家,都不是这些浪人的对手,但他们团结起来,联手起来,倒也是一股不小的势力。

二蛋也不管外边打的多热闹,假装瑟瑟发抖地躲到厨房隔壁的仓库里去了,反正不管哪一方能赢,对他来说都是无所谓。

他只关心,铃木那小子千万不要被当场砍死,自己未来要走的路,和他可是有着密切的联系,实在是他的身份非同小可,就连山口都客客气气地和他说话。

只要搭上铃木这条线,未来的扶桑之行,或许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他正想着铃木呢,仓库的门轻轻地推开了,又鬼鬼祟祟地躲进来一个人。

嘿,说曹操曹操就来了,猫着腰躲进来的,不正是铃木那小子吗?

他们几位厨师的宿舍,都在厨房周围不远处,铃木完全可以住进靠近山顶那些条件更好的石屋,但他偏偏就喜欢围着厨房周围转。

龟田劝过他多次,结果都被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慢慢地也就由得他去了。

这外面的打杀同样惊醒了铃木,他竟然和二蛋一样,首先想到的不是对攻突围,也不是逃走,而是悄悄躲起来。

两个人相视一笑,不过更多的是苦笑。

谁也没想到,这夜黑风高的夜晚,发生了金盖山这些年来最大的变故,不管变故的最终结局如何,这座金盖山,今晚注定将是他们最后的回忆了。

这外面的打杀声一直持续了一整夜,直至天明才慢慢回归了暂时的寂静,也只是一刹那的功夫,又重新开始喧嚣起来。

有几个鬼子口音的,在外面大声地叫嚷,紧接着就是吹哨子整顿队伍的声音。

不消说,这一仗,十有八九还是鬼子赢了,半夜来犯的强敌,并没有占得太多的便宜。

二蛋和铃木,自然也不好意思像个娘们一样再继续躲下去了,是得到外面去看看,昨晚到底咋回事?

事件又发展到何等地步了?

两个大老爷们一前一后地走出仓库,不远处的练兵场上,只是稀稀拉拉地站立着不到20人。

而在练兵场通往山顶的小路上,满目望去,几乎每隔三五步,就是一具惨死的尸体。

这些尸体,看打扮有鬼子山匪的,也有昨晚攻山的蒙面黑衣人的,但更多的还是黑衣蒙面人的。

龟田小队长,独自站在队伍的正前方,正在大声地驯骂。

这残留队伍的每个人身上,都是染满了鲜血,包括龟田,更是从头到脚都被鲜血包裹,活生生一个恐怖的血人。

他嘴里面骂骂咧咧的,也不知道在骂些什么,实在是距离有点远,语速又快,再加上心情激动,可能还夹杂着一丝扶桑老家的方言。

这三年来,二蛋几乎每天和铃木混在一起,虽然交流依然不多,但还是多少学会了一些常用的扶桑国语言。

再加上他常年修炼精神力的缘故,灵智已经打开,对语言天生有一种亲和力。

虽然没有刻意的去学,但如果对方说慢点,几乎是能听懂对方所要表达的意思。

训话时间并不长,很快所有人都一哄而散,转而去石屋里搜寻有没活着的自己人或者敌人。

二蛋想起来还有两位厨师同伴呢,半天都没看到他们的身影,不会出啥意外了吧?

他也赶紧朝他们两位的宿舍走去。

门是大开的,还没进去,就闻到一股腥浓的鲜血味。

不好,他赶紧往里面冲去。

这是一间比较宽敞的石屋,相比二蛋的那间有双倍大还不止,两位厨师是共住这一间的,平常一起干活,一起睡觉,也算是生死相交了。

让他们死不瞑目的,他们卧薪尝胆,苟且偷生,并没有死在这伙浪人之手,却在昨晚的攻山行动中,稀里糊涂地惨死在同胞的刀下。

他们只是普通人,白天干这么劳累的活,晚上自然睡得格外的香甜,怎么叫也不会醒的那种。

攻山的过程,注定是一片的混乱,何况还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自然是见人就砍,逢人就杀。

他们的仇恨,已经不仅仅是这里的鬼子,这里活着的每一个生物,或许都是他们仇恨的对象。

就连这金盖山,都恨不得把它彻底地推平,好减轻一丝他们心中积累的仇恨。

看着朝夕相处三年的两位厨师,二蛋默默无语。

他的内心无悲无喜,甚至没有太多的波澜。

如果他真心想救他们,是完全有机会救下的,但一旦那样做,那他也许就暴露了,三年的努力,也都付之东流了。

成大事者,你怎么可能心肠柔软,面面俱到。

哪一个所谓的英雄,不是踏着累累尸骨,在死人堆里很侥幸地走到最后的。

也许,这就是命!

他只能遗憾地给两位厨师抹上瞪得浑圆不甘心的眼珠,给他们仍然盖好被子,安详地走完这苦难人生的最后一程。

这金盖山,是他们的劫,东南沿海,更是大秦帝国无数百姓的劫。

二蛋的账本上,又给入侵的扶桑帝国主义军队记上了沉重的两笔。

这笔血债,只有用血偿,才能让他的道心得到安宁,而不再有任何的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