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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太极殿,众人依品阶坐下。魏帝在宫人的簇拥下缓步而出,待其落座后,众人山呼万岁。

殿内响起一丝细微的讶异声。听着这声轻呼,裴皎然抬首望向前方。

只见侍立在魏帝身边的人,赫然换成了原正则。显然是察觉到她的视线,原正则朝她点头致意。

目光短暂相接,裴皎然移目。对于原正则能够出现在魏帝身边,她不觉得奇怪。毕竟眼下张让正处在风口浪尖,若不暂避锋芒。必然要死于浪潮下。只不过魏帝给人的感觉,俨然透着一股虚弱感。

想起此前原正则所说,裴皎然眯眸。如果魏帝真的病重,那么就必须要让吴王尽快前往封地就藩。

她正想着。只听见元彦冲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臣御史中丞元彦冲,奉诏调查昭应县令周宪索贿,且与吕翌勾连,荼毒百姓一事。二人现以招供。特呈供词,请陛下过目。”元彦冲朗声道。

说着元彦冲高捧纸笺。刹那间殿内众臣的目光皆聚在他身上。吴王则是一脸不满地看着他。

“正则啊。你去拿吧。”魏帝语调淡淡。

闻言原正则步下御阶,自元彦冲手中接过卷好的纸笺,小心捧着走回魏帝身边。

偏首扫了眼原正则手中纸笺,魏帝没有接过。反倒是看向元彦冲,“二人的供词都招供了什么?”

“二人对所犯之法,供认不讳。”元彦冲飞快地看了眼魏帝,语调低沉,“且皆说自己所为皆是奉张让之命。张让以吴王之名,驱使二人为他谋利。”

“父皇!绝无此事!儿臣绝没有交待张巨珰遣人,为一己私欲欺压百姓!”吴王高声辩驳起来。

吴王的辩驳声入耳,裴皎然下意识地望向贾公闾。见对方依旧一脸从容模样,她眼露思量。

“可吕翌次次都声称,和吴王殿下您是奶兄弟,其母是您的乳母。”元彦冲余光瞥了眼贾公闾,继续道:“多次让其母以吴国夫人的身份对衙署施压。若非臣是奉诏。臣竟不知,亲王的教,要高于陛下您的敕。”

话音落下,吴王面上愤慨更重。持着笏板就要冲过去,好在太子眼疾手快地拉住他。

“楚钰不可莽撞。”太子低声劝道。

瞥了眼身旁的太子,又听见贾公闾轻咳几声。吴王按下怒火,狠狠地瞪着元彦冲。

“吴王。这是太极殿,不是吴王府。”魏帝锐利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你如今已经出宫开府,往日要好好跟着王府属官学习。若再如此莽撞,朕绝不轻饶。”

一边被元彦冲举告,一边又要承受魏帝的责骂。吴王脸色瞬时变得颇为难堪,却不得在魏帝的注视下,缓缓垂首。道了句儿臣知错。

“元卿是说周、吕二人皆因张让以吴王之名,差遣他二人行事?故而行事无所忌?”

魏帝声如洪钟,却不辩喜怒。

略做思量,元彦冲道:“是。二人所言皆指张让借吴王之名,遣他二人行事。而且二人又各有所求,对张让所言信以为真。这才使昭应百姓对吴王怨声载道。臣想吴王素来纯孝,多半是被小人蒙蔽。以为自己是在为陛下分忧。”

最后一句将吴王从漩涡中心摘了出来。惹得裴皎然禁不住抬眼望他,目露赞许。她正瞧着,陡然间发现贾公闾的目光也望了过来。

顺着视线望去,裴皎然浅浅勾唇。

好在元彦冲反应快,未将吴王滞留在漩涡中心。否则以她对贾公闾的了解,多半要在事后寻他算账。

原本还在漩涡中心,陡然间又被踢出去的吴王。此刻一脸错愕地看向元彦冲,俨然一副对局势转变,没有反应过来的模样。

眄了吴王一眸,魏帝从原正则手中接过纸笺,缓缓展开。纸笺上的字迹撞入耳中。

“传张让滚来见朕。”魏帝厉声道。

被魏帝这么一吼,吓了一跳的原正则忙伏跪在地。等回过神才转头嘱咐青衣内官,赶快去找张让。

魏帝一通怒火下,阖宫寂静。

青衣内官一路小跑着赶往内侍省。

“张巨珰,陛下传召您!”青衣内官垂首朗声道。

听着内官的声音,张让从屋内走出。他因白志贞一事,被魏帝传了口谕,暂时不得伴君入朝。思前想后,他只得让自己新提拔上来的原正则代替他,随魏帝一道入太极殿。

“殿上出了何事?”张让扯住青衣内官的领子,语调急切。

“回贵珰的话。是元中丞,他弹劾您假借吴王之名行事。”青衣内官小声道。

话止张让脸色大变,夺门而出。顾不上仪态地往太极殿奔去。

一路狂奔着到了太极殿,也顾不上自己的形象是否得体。张让嚎哭着奔了进来,撩衣往地上一跪。

“陛下,奴婢冤枉。奴婢岂敢假借吴王之名行事,以满足自己私欲!”张让一面哭喊,一面以袖抹泪,“定是那二人见无法攀咬吴王。这才来攀咬奴婢,好为自己脱罪。”

“张巨珰。二人的供词,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是你假借吴王之名行事。”元彦冲冷笑一声,朝吴王一拱手,“吴王殿下天潢贵胄,且得贾相公栽培,又岂会干出此等糊涂事。定是被奸人蒙蔽。 ”

“朝中谁人不知御史台招供手段!陛下。奴婢以为此中必有隐情。”张让嗤笑道。

“陛下,若有隐情。臣又岂会一路上都会招人刺杀。”元彦冲朝魏帝一拱手,“还望陛下恕臣失敬之罪。”

语罢,元彦冲解开衣扣。撩衣露出了肋下的伤口。

虽然伤口已经处理过,但瞧上去依旧能看出当时的凶险。

闻得殿内传来喟叹声,裴皎然道:“元中丞这伤还真深,想必对方下了死手。”

“随行防阁皆数战死。某已经为他们申请抚恤。”抬首与魏帝对视,元彦冲道:“陛下,臣在贼人身上搜到了内侍省的令牌。先以将令牌一并呈交到京兆尹。”

“荒谬!元中丞的意思,莫不是某派人刺杀你?”张让语中满含怒意。

“臣不敢诬告张巨珰。不过臣昨夜在长安亦遇见刺杀,现已将刺客悉数送到京兆尹。”元彦冲四下看看,见贾公闾还是一副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模样,只得道:“臣所言,句句属实。还望陛下明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