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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兆狱中京兆府邸的西北角,专门关押京畿一道的犯人,直接由京兆尹管辖。凡在长安犯罪的中央官员,亦或者是涉及中央官员的案件,长安万年二县无权处置的犯人。都会被送到京兆狱。

在门口亮明身份,门口的武侯领着裴皎然前往正厅。京兆尹见到她,颇为客气地拱手作揖,寒暄几句。而后亲自在前引路,带她去京兆狱。

此时大狱外,那扇雕刻狴犴的黑色大门紧紧关闭。在门口核查过身份后,二人才得以进入狱内。

随行的防阁在前方探路,另有金吾卫入驻里面把守。审讯堂里,林林总总跪了七八个黑衣人,都是她今早抓的刺客。

“这三人扛不住刑,已经招供过。”京兆尹指了指左边三人。经过几轮严刑拷打后的分开审讯和套话,又让他们互相指认。这三人所供述的基本一致。不外乎是受人所雇,雇主的声音尖细,不像正常男人。而另外几人,则是怎么也不肯招供,反而说已招供的三人是信口雌黄。因此京兆尹不敢继续审下去,想着等下值以后,亲自去寻一趟裴皎然。

至于另外两个,无论是严刑拷打,还是做什么都一言不发。

裴皎然看了眼对方,见对方嘴角沾血。下巴似乎已经脱臼。尽管被反剪了双手,依旧是挺拔地跪着。京兆尹压低声音道:“他们齿间有毒囊。幸亏狱中问世发现及时,制止了他们自尽的行为。”

裴皎然挑眉。看样子这两人,是张让精心培养的死士。无家无口,亦或者家人姓名全在他人手中,一心求死。因此他叹了口气,对京兆尹道:“押他二人下去,给他们些吃食。”说完她面浮笑意,“他们两个是死士,吃完那顿好上路。可是你们和他们不一样,好生交待,总能有机会出去。”

一轮轮审讯下来,心神早已被磋磨接近崩溃地步。看了眼四周,另外没有招供的三人中个子最高的那一个,深吸一口气,似乎是下定决心一般。

“裴相公,草民卑贱之躯。学了些微末功夫,只想混口饭,求个活路。但尚有父母在世需要奉养。我想活着离开,也希望回去的时候家人仍在。”

裴皎然莞尔,“国朝尚孝,难得你还有这片孝心。某答应你们。”

高个子刺客道:“裴相公仁慈。该交代的我们会交代清楚,但只希望之后您能答应我们一个条件。”

“只要不过分,我都能答应。”裴皎然浅浅勾唇。

见裴皎然答应的爽快,高个子刺客提出最后的请求。让其他人都下去,审讯室内只留下她和京兆尹。

饶是京兆尹有所犹豫,但奈何裴皎然态度坚决。他也只好屏退了其他人。

“你现在可以说了么?”裴皎然偏首望了眼京兆尹,“他说你记下来。”

闻言京兆尹在一旁的书案前坐下,聚精会神地听着高个子刺客

“我等其实是受内侍省张让所雇,让我们三人在半路截杀元彦冲。”

裴皎然一听,不由蹙眉,“为何要刺杀元彦冲?”

高个子黑衣人道:“因为元彦冲,在昭应查到了不得的事,却被张让安插在县廨的眼线所知晓。为了不让自己的所作所为暴露,故而挑了我等刺杀。不过我等拿钱办事,需要问个大概缘由。 这才知晓了为何要刺杀。”

听得元彦冲二字,京兆尹手中毛笔险些滚落在地上。笔杆落地的声音,惊得裴皎然回头看他一眼。

慌乱下,京兆尹连忙将笔拾起来。看着面前的裴皎然。

“无妨。你继续说下去。”裴皎然温声道。

“他足足给了我们十万贯,要我们去刺杀元彦冲。并且伪造他是被山贼截杀而亡。”

闻得山贼劫杀四字,裴皎然禁不住轻嗤一声。京畿一道向来太平,尤其是骊山脚下,更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山匪从何处来?

“裴相公,草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高个子黑衣人和盘托出,眼神真挚,似乎没有半点隐瞒。

打量三人一眸以后,裴皎然缓步走到京兆尹身边。拿起搁在桌上的前三人的供词,翻阅起来。和这三人供词无甚差别。

敛了面上笑意,裴皎然回望向三人,“那十万贯你们都花了么?”

“还没来得及花出去。因为还能截杀到元彦冲,对方只付了一半钱。钱就藏在长安城外的香积寺里。”

“某会派人去核查情况。如果属实 自然会放你们离开。”说完裴皎然又看向京兆尹,“把他们几个分别关押,不要让其他人知晓。”

应喏后,京兆尹唤了典狱进来。将三人分别带走关押。狱中巡查的时候,必须有人陪同一块。

审讯室内的味道实在浑浊。京兆尹索性将裴皎然请了出去,把内室收拾干净。又让庶仆奉上茶水,亲自招待。

“裴相公,早上武侯带人来的时候。是说这几人是刺杀您,怎么好端端变成元中丞。”京兆尹一脸不解。

把玩着手中茶盏,裴皎然轻笑,“行刺当朝宰相罪名不是更大一点么?不过,你要递奏状上去,写刺杀元彦冲就好。不必提及我。”

“这……”京兆尹目露犹豫。

秋日干燥,又在京兆狱讲了一会话。裴皎然自觉口干舌燥,不由饮了几盏茶。

茶水甘甜,裴皎然呷茶于舌尖。好一会才开口道:“你只管按我说的去做。对你只会有好处没有坏处。京兆府的茶,倒还不错。”

等京兆尹回过神时,裴皎然早已经起身离开,没了踪影。若不是桌上还有两个空茶盏摆在那儿,他几乎要以为是自己眼花,没看清楚。

蹙眉思忖片刻,京兆尹叹了口气。尽管他有些好奇,缘由是什么。但是他似乎没有身份搅合进这件事里,一探究竟。

思绪至此,京兆尹起身往公房走。在案前坐下,提笔按照裴皎然的意思。将元彦冲遇刺一事和刺客的供词写在一块,矛头直指内侍省的张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