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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皎然言语淡定,岑羲听着却不由自主地皱眉。

他凝目瞧着裴皎然。她迎上他的视线,唇际笑意更深,柔柔舒眉。端起茶盏,吹散腾起的白雾,啜饮一口。

桌旁的博山炉里香气四溢。瑟瑟秋阳透过半扇打开的窗户,在二人身旁铺陈开。拂进来的风,吹动案上的文牒。

“元彦冲眼下在何处?”岑羲道。

听得他发问,裴皎然勾了勾唇,“我已让元彦冲去寻贾公闾。想必他已经知晓张让所为。”

裴皎然没有遮掩的意思。如今她和岑羲又组成了新的联盟,自然要保证想法一致。在这种事情上,没必要拐弯抹角。

“但要是贾公闾不理会举告,反倒将此事告知张让。对你和元彦冲都不利。”岑羲的声长而忧。

他知晓裴皎然的主意,是个好主意,是能让他们置身事外的主意。可张让和贾公闾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的同盟,以贾公闾的机敏,不会不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

沉声良久,裴皎然清冷的声线在屋内荡漾开来,“但他没办法隐瞒,知晓供词内容的人太多。更何况张让是宦官,他的权力直接来源于天子。而贾公闾是朝臣,他已经选择吴王。如果不能确保吴王登基,新天子又怎会容许吴王身边的核心班子,继续留在朝廷中。”

在烛火的映照下,裴皎然面上笑意森森。

虽然说岑羲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但这步险棋,她必须要走。

“他为了让吴王得到一个好名声,费尽心思地为其铺路,拉拢寒门出身的朝臣。”裴皎然挑唇,眸中锐意逼人,“张让倒好利用吴王,来为自己谋利。贾公闾又怎能容忍此等行径?”

岑羲眸中精光闪过。张、贾二人因利益而聚,共同扶持吴王。表面上是同气连枝,实际上也是各取所需。若放任张让此等行径,即使将来吴王登基,二人之间也必有一战。而今最好的办法,就是阻止张让。

如今贾公闾已经知晓此事。他们甚至不需要再去添火,只需在旁静观其变,等待二人相互攀咬,加深对彼此的怨怼。

“你既然已让元彦冲去告诉贾公,又何必再来知会我。”岑羲颔首浅笑,“走吧,一道去政事堂。”

门下省距离政事堂不远,二人过去很快。

跨过门槛,见贾公闾正襟危坐于内。

扫她一眼,贾公闾起身相迎。

“岑相公。”贾公闾面露笑意,朝外面的庶仆嘱咐道:“去把诸位相公请来。”

打量着贾公闾,裴皎然莞尔,“我观贾公你面有郁色,莫不是有烦心事?”

“裴相公会的还不少。”贾公闾掀眸冷冷睇着她,“元彦冲那家伙还真不如你。”

“人各有所长。不过您应该是因此事而焦急。”裴皎然眉头舒展,柔声道:“其实何须烦恼。解铃还须系铃人,把根源解决好,还能有什么麻烦?”

似笑非笑地瞥了眼裴皎然,贾公闾轻哂。

在庶仆的引导下,政事堂其余相公鱼贯而来。边令诚赫然在其中。

二人本就不对付,再加上昨日的事。此刻边令诚一进来,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拂袖坐到了远离她的位置上。

众人依次坐下,政事堂相公齐聚。

“昨日某已经将延资库伪造度支木屑及文符一事,呈达天听。陛下颇为震怒。”贾公闾看了眼一脸不满的边令诚,继续道:“责令御史台和比部必须尽快核查完延资库的账。若账上有积欠的,则必须如数还清。若无积欠,以坐赃罪论处。”

听着贾公闾的声音,边令诚脸色骤变。

其余人闻言亦是一脸不可置信。伪造度支的木楔和文符?延资库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

不对,延资库主官和副使,一个是神策军出身的节度使,一个是内侍省派来的。是。有张让做靠山,难怪延资库猖狂到敢伪造度支木楔和文符。

有机敏的已经反应过来。张让这是想借着延资库,继续把手伸到两税里。

察觉到众人都在看着自己,边令珍冷哼一声,“别都这样看着我。别忘了你们能在长安城里安稳拿着俸禄,都是因为有我们大魏的军士们背家戍边。可眼下你们却只顾自己享乐,完全不顾我们大魏军士的安危。”

见边令诚扣了顶帽子下来,苏敬晖冷哼一声,“边相公,帽子可不是你这样乱扣的。有积欠户部和盐铁司自然会还,可你现在是伪造度支木楔和文符,等同藐视朝廷的法度。”

“说我伪造度支木楔和文符?我倒觉得是裴皎然事先就在木楔上做了手脚,再把罪名悉数推到我们延资库头上。”边令诚望向一脸淡定的裴皎然,斥道:“还望裴相公给个解释。为何会在延资库和太府寺交接两税时,出现在户部的公廨。”

“我身为盐铁转运使,出现在那有什么奇怪的么?”裴皎然瞥他一眼,继续道:“自七里港挖通,再加上漕运改革,今年收益颇好。某已经写好奏疏,呈于御前。”

宇文节接过话茬,笑眯眯地开口,“边相。眼下大家伙讨论的是,延资库伪造度支木楔文符一事。至于户部的积欠,若是账册上所记属实,我想户部也不会赖账。”

话音甫落,边令珍面上怒意更重。恶狠狠地瞪了眼裴皎然,敛衣坐下。

南衙这群老狐狸,这个时候居然能够抱团成一块。思绪至此,边令珍更觉不痛快。看向裴皎然的眼神,亦是不善。

迎上边令诚愤慨的目光,裴皎然很是无谓地一笑。说实话,她对他并没有多少恐惧。毕竟对方现在已经是瓮中之鳖,不过还不自知罢了。

敛了思绪,裴皎然移目看向贾公闾。

近日无大事,两税又顺利运抵长安。唯一能够拿出来讨论的,便是南诏和吐蕃一事。按照长安得到的消息,我们派去的使者。虽然得到了南诏王的极高礼遇,但是没有见过南诏王几面,所有事情都是宰相代为转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