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这是……”回到自己的沉香苑放下帽兜,管事嬷嬷孙嬷嬷看到沉氏脸上的巴掌印心下一骇。
“还不是那新来的狐狸精,我不过试探她是哪家姑娘。才提了一句要让她给景儿做妾,就……”沉氏满脸狰狞的把桌上的一套紫砂壶扫在地上,“自从我进门这么久,除了那次让老爷给景儿和柔儿上族谱外,何曾受过这么大的委屈!哼!现在可是我管家,这泗水县谁不巴着我。看我不让那个小贱蹄子……”
“夫人,不可!”孙嬷嬷给上药完成的小丫鬟使了个眼色,小丫鬟连忙出去带上门。“夫人,这事你可急不得啊。前脚老爷刚吩咐您照顾好那两姐弟,后脚他们就受了委屈,老爷不得怀疑您办事不力吗?”
“那就这么算了吗?”沉氏气急的把帕子一扯。
“那当然不,只是现在动他们不得,可这日子不是还长着吗?眼下最要紧的是上头那位,您忍了那么多年,也是时候让她把位置让给您了。何况二小姐翻了年也就十六了,江家本族也会来人,若是此时让她从您手里翻了出去,那……再者大少爷和大小姐还没上江家族谱呢,本族那可是现在只认可二小姐呢。”孙嬷嬷细细分析道。
“也不知道本族的人怎么就瞎了眼,我那么好的柔儿,景儿也看不上。”提及此事沉氏更是气闷。
“夫人放心,到时候本族的人来了自然就知道咱们小姐,少爷的好了,您还指望他们看上那个上不得台面的二小姐吗!”孙嬷嬷给沉氏倒了一杯茶安慰道。
“那可不,我的孩子可比那个小家子气的江云若好多了。”沉氏的脸上写满了倨傲,拉着孙嬷嬷的手,“还是你好,及时劝住了我。”
“听人说,今日来了一男一女,姓江?被父亲亲自送着去安顿了?”小佛堂里一个身着浅青色百褶裙披着白色狐皮披风十五六的少女跪在蒲团上放下手中的笔接过贴身丫鬟银花递来的汤婆子。顺着另一个丫鬟金花站起身。只见少女是有着一张鹅蛋脸,额前的刘海挡住了那明亮的凤眼,瞧着有些呆板木讷。
“是。还有老爷派人刚刚送来了一对血玉镯和几匹蜀锦,说是让您做几身衣裳。”银花边给少女理了理衣袍边回话。
“哼!怕是那边的了他的好处,我这不过是他把水端平的打发罢了!真是笑话,哪家嫡女和庶女是一个待遇!妾室当家也不怕丢了他江县令的脸!”少女的脸上浮现出几丝嘲讽,与平时在外瑟缩的样子大相径庭。
看着桌子托盘上的东西,少女眼里闪过一丝挣扎,她对江温宴这个父亲可以说是有着极其复杂的感情。虽然江温宴不是一个好丈夫,放任姨娘气病母亲,也不曾关怀母亲。但是作为父亲,他的确没有亏待任何一个子女,也确实会在沉氏和她两个子女欺负她时护着她。可就是这种做法让她更痛苦。
不爱母亲,却也不曾亏待母亲分毫。宠爱沉氏,却因本族不同意迟迟不敢给她的两个子女上族谱。护着她却不惩罚沉氏等人,公平对待每个子女,让那些人产生了不该有的妄念和贪婪。少女无力的笑了笑,不知道是在为谁悲哀。
少女挥了挥手,“把东西都收起来吧。”无力的扶了扶额,“备一份厚礼去梧桐苑看看这位得了父亲看重的江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