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很好了,”顾霏霏总结道,“因为侯爷本身就比较健壮,所以这毒才没有侵噬那么快。余下的时间,只需要慢慢拔除余毒即可。”
林冬点了点头。
顾霏霏为沈承聿把过了脉象,确认他不会再毒发了之后,便放下了心。
和林冬嘱咐了几句,顾霏霏便决定先把手上这些附子处理掉。见顾霏霏拿起了附子,林冬上前道:“我来吧,这东西如何处理?”
顾霏霏想了想道:“这东西有些危险,放回去被人误食了也不好,我打算先收起来。”
林冬疑惑道:“危险?这东西不是药材吗?”
顾霏霏和他解释道:“附子的药性猛烈,但是,生附子研磨成粉末却是有毒的,而且是剧毒,一旦把这东西真的加进去,后果真是不堪设想。我发现这附子上头被人撒了这样的粉末,所以便没敢给侯爷用。”
林冬皱眉。
他道:“这……”
顾霏霏伸出一根手指,搭在嘴唇上,示意林冬不要声张。她道:“应该是有人知道了侯爷中了毒,所以想加害侯爷。”
林冬道:“我知道了,我马上便派人去查。”
顾霏霏点点头道:“劳烦林大哥了。”
“无妨。”
回到了屋子,顾霏霏便将这附子的事情告诉了霓裳。
霓裳倒是很爽快道:“这简单,我先将此事传下去,飞花卫自然知道该如何做了。”
霓裳道:“你觉得这幕后之人可能是谁?”
顾霏霏想了想道:“这附子,是郡守为我寻到的。会不会是他?”
霓裳道:“也不一定,这百姓不都说了,这郡守是个好官呢,十分为百姓着想,为人鼎正,反正就是挺好的。”
顾霏霏道:“霓裳姐你很喜欢他?”
“谁喜欢他了。”
霓裳道:“我不过就是对于能保持本心的人,比较尊敬罢了。”
顾霏霏点了点头。
是啊,郡守其实是个很不错的差事,下有县令孝敬,上还能和京城的官员打好关系,有很多郡守都是靠着这个位置,在任期间捞了不少的油水。
所以像是陈星扬这样的郡守,也实在是难得了。
顾霏霏道:“那,若不是这个郡守的话,能是谁呢?”
霓裳道:“查到了谁就是谁呗。”
顾霏霏:“……”
很丝滑的一句废话。
顾霏霏想了想道:“霓裳姐,你说,有没有可能是那个都尉?”
霓裳摇摇头道:“不知道,但是也有可能。毕竟安北侯这段日子确实很遭人嫌——不,应该说是遭人恨了,因为若是有机会的话,很多人都等着要杀他的。”
顾霏霏叹气。
“那便先查查那个都尉就是了。”霓裳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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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来快来!”
“马上就开始了,要赶不上了!”
一处酒楼内,几个身着华丽的富家子弟成群结队地往里头走。酒楼门口还放了一块戏招子,上头誊着今日的戏目。
霓裳来到酒楼门口,抬起头来看了看牌匾,确认了一下,便往里走。
酒楼的一楼,早已经聚起了好多人。
而最前端,放着一处方桌,方桌上搁着一只尺,台子后头搭着屏风,而台子上却是空无一人。
“快些!一会梅先生要来了!”
“这他娘的,想听梅先生说一次书真是不容易啊!”
“是啊,上次听梅先生说书还是一个月之前呢。”
“来了来了!来了!”
却见自那花鸟鱼屏后走出了一人。这人浑身一拢青色衣衫,长身玉立,雅冠正襟,只是这人看起来却不那么稳重,他微微一笑,拿着扇子和众人鞠躬行礼,道:“诸位,久等久等,今日楼中座无虚席可见诸位实在捧场,这是梅某的荣幸啊!”
“哪里哪里!”
“快开始吧梅先生!”
梅穆道:“好好好,请诸位莫要急切,且听梅某娓娓道来便是。”
“好!”
众人鼓起了掌,好半天才消退了下去。
梅穆转头,只觉得余光中好像有个人特别醒目,便随意地瞧了一眼,结果便和霓裳的视线对上了。霓裳早就找了个位置坐下,她捏着一块点心,和梅穆摇了摇,微微一笑,端的是风情万种。
梅穆看似没什么波动,挪开了视线。
“啪!”
“话说,在那辽云国,有一战将,战无不胜,所向披靡……”
众人听着这段故事,渐渐地,喝茶的也不喝了,嗑瓜子的也不嗑了。梅穆的声音抑扬顿挫,十分有起伏,还能调动众人的情绪,让人能够马上进入他的话语之中。
“却见刹那之间,银光乍破,那大将军的长剑眼看着就要将那王爷的喉咙刺穿——”
众人也跟着提起了气息。
“却听一道娇喝,原来是这辽云国的长公主出现,拦住了大将军的去路。”
这一段听得霓裳是十分无语。
这人,又随便拿长公主来说书。而且说的东西,都是这些平头百姓都不知道的,并且真真正正发生在宋明珂身上的。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时候搜罗的。
“这王爷不敢置信——原来是她的亲妹妹,亲手刺杀了他!”
“啊!”
“长公主怎么这样啊!”
“就是啊。她好残忍啊!”
“诶,但是这个王爷谋反啊,长公主为民除害,有什么不对?”
“也是。”
“就在王爷倒下的那一刻,长公主突然被飞奔而来的将军捞起——”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啥?这就没了!”
“什么啊什么啊!”
“快点再讲!小二把茶水给爷续上!”
有几个纨绔子弟在那里喊。
梅穆站在台上,不停地向着别人微笑抱拳。这些百姓们有扔赏钱的,有扔瓜果的,还有直接叫好的,总之没一会,这台子上便乱七八糟地堆满了东西。
“感谢,感谢诸位。”
“谢谢诸位了!”
梅穆再一看,却见原本应该在位置上的霓裳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叫小二帮自己拾掇了些东西,便趁着人还没注意到他,默默地退到了屏风后头。
他左绕又绕,来到了三楼最里头的包厢。
“嘎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