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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承聿刚要下屋顶,徐向哲就叫住了他。

“等一下。”

沈承聿一顿,徐向哲便道:“叫管事取些吃食来。”

沈承聿点了点头,直接跳了下去。

过了一会,沈承聿带了点吃食上来了。徐向哲披着衣裳,坐在屋脊上,还揣着袖子,看起来像是被冻得够呛。

沈承聿道:“不冷?”

徐向哲揉了揉发红的鼻头,道:“饱暖思淫欲。”

沈承聿瞧了瞧他,不说话了。徐向哲看看他手上的酒,道:“那是什么酒?”

沈承聿低头瞅了瞅道:“竹叶青。”

“不爱喝这个。”

沈承聿挑眉,刚想拿走,徐向哲就拍了拍,示意沈承聿坐下。

沈承聿坐了下来,递给徐向哲一个酒杯,给他斟了点酒。徐向哲看看那淡青色的琼浆,皱了皱眉头,喝下去了。

“屋顶很高,”沈承聿道,“为何不干脆请工匠来?”

徐向哲嗤笑了一声道:“我也想,只是找了好些工匠,他们都不肯收我的银子。”

沈承聿捏了一只炒豆子,两根手指轻轻一碰,酥脆的豆子就碎了。

对于徐向哲来说,这“大渊肝胆”的称呼,算是一种最高的赞颂,但也同时会给他带来一些压力。碍于这个称呼,他必须随时都保持着最为光明,最为正道的样子,一旦出了半点差池,都可能被百姓误解、扭曲。

沈承聿道:“这也没什么,是你太在意。”

徐向哲摇了摇头,道:“大丈夫行于世间,有可为有可不为。有百姓,才有我今日,我不能忘记根本。”

“说得好。”

徐向哲一杯酒下肚,觉得身子都暖和了一些。他道:“你今日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

沈承聿咀嚼着豆子,从怀里掏出了那一叠名单,递给了徐向哲。

徐向哲皱眉道:“这是什么?”

“你看看就知道了。”

徐向哲扫了几眼,表情逐渐变得严肃了起来。他道:“怎么会有如此穷凶极恶之徒?简直是丧心病狂!”

沈承聿示意:“后边还有更过分的。”

徐向哲翻了几页。

“简直无耻!禽兽!”

徐向哲道:“他们究竟是否将大渊律法放在眼中?简直无可救药!”

翻了一会,徐向哲也觉得奇怪。他道:“怎么这么多?”

“多就对了。”

沈承聿道:“几乎所有二品到七品官,几乎都在里头了。”

徐向哲抽了抽嘴角。

他道:“你倒是挺精明的,没有把一品也囊括进去,不然我多少得参你几本。”

沈承聿道:“不如你省着点折子,留着参他们如何?”

他直直地看着徐向哲。

徐向哲被他瞧得头皮发麻,他向着旁边挪动了一下道:“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沈承聿道,“人证物证俱在,徐大人作为御史大夫,监察百官,难道不想做些什么?”

徐向哲怎么可能不明白沈承聿的意思。

沈承聿这是叫他去参他们。

但是,徐向哲自己都知道,他虽然性子直了一些,脾气臭了一些,脸色不好看了一些,但是他也不是个傻子。这二品到七品的官员,他要是真的挨个去参一次,那算是彻底把人给得罪了,他还想多活两年了。

徐向哲直接把名单塞回去,道:“恕徐某做不到,你还是另寻他人吧。”

沈承聿道:“是折子不够用?没事,我有很多。”

徐向哲:“……”

“这不是折子不折子的事情,”徐向哲没好气道,“你若是想死,别拉着我一块儿行不行?大不了明日早朝我不参你了就是。”

沈承聿:“?”

他犯了什么事情?

“徐大人,”沈承聿严肃道,“此等蛀虫为害京城,徐大人作为谏言问事官员之首,难道视而不见?”

徐向哲道:“拿着你的酒滚出去,我就当没见过你。”

沈承聿:“……”

他见这招不管用,便再次给徐向哲斟了一杯酒道:“徐大人……”

“停。”

徐向哲打断他道:“别和我说什么苍生,什么百姓。沈承聿,我告诉你,你说的这些人我倒是敢参,我参完了你敢抓吗?”

沈承聿道:“你只要敢参,我如何不敢抓?”

徐向哲用一种“你就跟我扯犊子吧”的眼神看着他。

他道:“沈承聿,别说那些冠冕堂皇的废话,你就和我说说,你今日要我参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沈承聿刚想开口,徐向哲立刻接道:“说你自己的目的,不许提百姓。”

沈承聿道:“自然是为了钱。”

徐向哲眉毛一挑,看起来就要把身上披着的衣裳一摔,和沈承聿掰手腕了。沈承聿赶紧拦住了他道:“你先别急,先坐。听我说。”

徐向哲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沈承聿道:“徐大人,想必你应该知道国库吃紧的事情。”

徐向哲叹气,把手放在膝盖上,无奈道:“是吃紧,只是我也不是户部尚书,我也无法想出什么法子。”

“我有法子。”

徐向哲看着放在小矮桌上的名单,皱眉。

“一个人,二十万两,”沈承聿伸出两根手指,道,“若是这些人的家人,在他们落狱了之后,想要赎人,就得出这二十万两银子。”

徐向哲震惊地看着沈承聿,就好像他的鼻孔里长出了一朵狗尾巴花。

他摇头,不可置信道:“你疯了,你真是疯了。”

“他们作奸犯科,你居然还给他们自由的机会?沈承聿,你若是真的敢这么做,我定然和你不死不休。”

沈承聿“啧”了一下道:“我还没说完。”

“二十万,徐大人,你能拿得出来?”

“我……”

徐向哲词穷。

他还真的拿不出来。

按理说,像是徐向哲这样的官员,家底一定是有的,比如迟允从前在做御史大夫时,就是绝对的阔绰之人,那巴结孝敬他的官员数不胜数,二十万两对于他来说,其实并不算什么。

但是对于徐向哲来说,他是绝对拿不出来的。

他做官这么多年,除了一些必要的钱财,几乎是什么都没攒下的。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守着这个院子,过到了现在。

沈承聿道:“二十万两,只是开始。若是加上十年地牢监禁,徐大人觉得如何?”

徐向哲愣了一下。

他道:“你的意思是,交钱还要蹲地牢?”

“是。”

徐向哲捏着下巴,思忖了起来。

如果说十年监禁,倒是……可以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