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啊。
慧姨摆了摆手,便离开了。
蔡夫人惨烈的嚎叫,就被甩在了身后。
三日之后,蔡游被游街示众,随后于东街菜场斩首。
百姓们听说了他的“大好”事迹,皆拍手称快。
世上的恶人又少了一个,只可惜,那受到了迫害的王姑娘,却是再也不可能活过来了。
所有人都以为,这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命案,对于京城来说,甚至都无法激起多大的一片水花,但是谁也不知道,这是沈承聿对现有的大渊军进行大刀阔斧地改写的第一步。
在这之前,沈承聿用自己的将军印,下达了裁兵命令。
九军除了骠骑营,每个营都至少裁去一万人,而这一万人由各个营的将军统一规划,负责边疆的农耕和土地,为的就是一旦边疆再次开战,他们便能立刻拿起刀枪,上战场为大渊战斗。
而骠骑营,被砍得就比较严重了。
一万人的骠骑营,直接砍掉了一半的人。
让人值得深思的是,这个命令是迟允下达的,沈承聿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这个命令刚一下达,立刻遭到了所有骠骑营的反对。
是所有骠骑营。
骠骑营中个个都是什么脾气?
他们一向都是眼高于顶的,只有沈承聿能叫得动他们,除了沈承聿,他们何曾把别的文官武将放在眼里?
虽然迟允是左相,但是对于骠骑营来说,他们并不惧怕。
而且,沈承聿的一再沉默,让所有骠骑营都以为,沈承聿是被迫同意迟允的命令。
一定是迟允利用他的职权威逼利诱,让沈承聿同意。
这谁能同意?
当御林军带着左相手书来到骠骑营军营中的时候,是狄秋扬亲自出来迎接的。
狄秋扬早就听说了裁兵的事情,所以在面对这御林军的时候他简直是一点好脸色都没有。
他们骠骑营本就着一身黑色的铠甲,出征的时候宛若一群恶虎一样,可想而知他们的气势如何骇人。
狄秋扬披着铠甲,再加上他那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表情,任谁都觉得这人不好惹。
他身后还跟着元小飞等人,几个粗壮的汉子一站定,脚下的石沙都扬了起来。
这御林军害怕啊。
说实话,虽然骠骑营和他们一样,都是为大渊战斗的兵卒,但是他们现在看起来,真的很像是敌军的人一样,哪哪都透着不对劲。
这御林军硬着头皮道:“何人为骠骑营副将?”
林冬也不在,副将也就不在了。狄秋扬向前一步,道:“我就是,你有什么事,你就和我说。”
御林军:“……”
刷刷刷。
他只看见,那些原本操练着的,还有那些巡逻的骠骑营,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计,凑了上来,站在了狄秋扬的身后。
这仗势,活生生像是要打群架。
他们一群,打他一个。
他感觉手上的手书都被汗水给浸湿了。这御林军只能道:“左相大人下了命令,全体骠骑营请听令。”
“咣!”
这御林军被吓了一跳。
狄秋扬把自己的长枪往地上一杵,瞬间地面便出现了一道裂缝。狄秋扬抠了抠耳朵道:“啊?你说啥?”
御林军咽了口唾沫道:“左相,有令。”
狄秋扬道:“谁有令?”
“……左相。”
“左相要干啥?”
“左相,要诸位听令……”
这御林军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干脆在狄秋扬的注视中,闭上了嘴巴。
狄秋扬放下手道:“哦,你说左相命令是吧?”
“不听,你可以回去了。”
御林军:“……”
他脸憋得通红,试图和狄秋扬讲道理道:“左相现辅佐太子监国,有任用豁免兵将之权。”
狄秋扬奇怪道:“和我有啥关系?怎么着?他们家啥时候改姓沈了啊?那要是这样,我肯定听。”
御林军差点被气死。
这是什么混账话。
偏偏,那些骠骑营还觉得没什么不对——看他们一脸自信的表情就知道,他们,也是这么想的。
这要是被迟允听到,说不定是要掉脑袋的!
可这人是沈承聿的亲信,他也得罪不了沈承聿啊!这两边,一个大将军一个左相,他一个小小的传信的,他能怎么办啊?
就在他犯难的时候,元小飞拍了拍狄秋扬的肩膀,小声道:“狄大哥,都是大渊的兵,何苦为难人家。人家也只是来传信的,咱们就听听迟相到底下了什么命令呗。”
狄秋扬听着元小飞的话,看了看那御林军,道:“你说吧,到底下了什么令。”
这御林军抹了抹脑袋上的汗,才打开了这手信。
“骠骑营听令,即日起,骠骑营由原本一万人军制裁减为五千人,去留兵卒由大将军主理,副将协调,不得有误。”
狄秋扬虽然心中早就有了算计,但是一听到这话,还是感觉一股无名火从胸腔中窜了起来。
“你说裁减为多少人?”
“……五千人。”
“放他娘的七彩麻辣屁!”
狄秋扬冷冷地把长枪从地面上一拔,道:“马来!现在老子就去左相府问问,他究竟是想做什么!来人!来人!”
“狄大哥我和你一起去!”
“都去!都去!”
“今天就他娘的拆了迟府!”
“拆了!!”
狄秋扬在军中的威望可是要比林冬还要高上一些的。毕竟他为人豪爽痛快,所以在军中到处都有他的兄弟。他这么一发飙,这些骠骑营简直就要一蹦八个高,恨不得现在飞到京城去把迟允的府邸直接给拆了。
“啊!!”
这御林军吓了一跳,赶紧逃窜到了一边。
却见这些骠骑营,备马的备马,披甲的披甲,有的还拿起了兵器,眼看着就是一副要上战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