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嘉用得狼吞虎咽,显然是真的饿到了。
宋明珂递上了一碗豆浆,道:“慢点吃,又没人和你抢。”
沈清嘉嘿嘿一笑。
沈承聿道:“吃完了去看看你弟弟,今日有没有练武。”
沈清嘉道了一声哦。
她抹了抹嘴,道:“我吃饱啦,我走啦。”
宋明珂道了一声好,还顺便让春杏把自己桌上的点心给沈清嘉端走了两盘。
宋明珂拿起了一旁的女则,却见上头的字迹整整齐齐的,一看便是用心写过了。宋明珂便对沈承聿道:“你看,嘉嘉她写得很用心了。”
沈承聿随意地瞥了一眼。
他道:“你翻开瞧瞧。”
宋明珂翻开了几张,却见里头赫然夹杂着几张不太一样的纸张,再仔细一看,上头哪里是什么女则,一看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抄写的佛经之类,被沈清嘉拿来凑数了。不然,这摞纸也不会这么厚。
沈承聿道:“现在你知道了?”
宋明珂笑了一下道:“我想起从前,我们一块儿在国子监的时候,夫子也总是罚我写东西。我也用过这个招数。”
沈承聿看了她一眼道:“嗯,你自己写的十遍里头,能有八遍是我写的。”
宋明珂小声道:“谁叫你的字迹那么像我的。”
沈承聿眼中闪过了一丝笑意。
两个人用完了早膳,便继续开始处理手头的事情。
沈承聿和宋明珂简单地说了说自己的想法。
现在他刚刚当上大将军,要做的事情有很多。而第一件裁兵,虽然被迟允抢先了一步,但这也是他想做的。
沈承聿把他和林冬说过的话,和宋明珂复述了一次。
宋明珂虽然不太懂这些兵将的事情,但她却知道,这件事对于沈承聿本人来说,很可能是个树立威信的好机会,虽然看起来并不容易。
而沈承聿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得和宋明珂要钱。
骠骑营的一半手下都会被分散到各个军营中去,为了安抚军心,也为了让自己手下的心不散,到了别的军营也有傍身之物,沈承聿想的是,给这些手下的抚恤和军饷多发上一些。
按照宋明珂上次的算法,这又是一笔不小的钱银。
宋明珂怎么可能同意。
“沈承聿,”宋明珂瞪着沈承聿,双手紧紧抓着算盘,“你可不要太过分。你这么一提,他们每个人都要多发放至少五两。这还是最少的,你想做甚?”
沈承聿低声道:“也没有很多,我知道,这些你还是拿得出手的。”
“拿不出!”
沈承聿道:“骗人。”
“骗你作甚,没有钱!”
宋明珂这样子就活像是十年没见到银子的守财奴。
沈承聿见直接要钱没用,便开始迂回怀柔。
“夫人。”
“珂珂。”
“媳妇儿。”
宋明珂直接用算盘拍他的脸:“叫什么都没用。”
沈承聿道:“等将来,我都给你赚回来还不行?”
宋明珂翻白眼。
沈承聿道:“好吧,那只能我自己贴补了。”
宋明珂瞧他这样子,好像是条垂着耳朵的大犬似的,便道:“每个人,不能超过十两。”
“好。”
沈承聿立刻答应。
宋明珂拗不过他,放下算盘叹气道:“行吧。”
沈承聿伸出手来,在宋明珂的额头上轻啄了一下,道:“多谢。”
宋明珂心道自己真是欠他的啊。
她道:“你先大概告诉我,你要分去多少人出去,大概有多少人需要安家……沈承聿!”
沈承聿一边往外走一边道:“我去找林冬说点事情,你先忙。”
“沈承聿!!”
门关上了。
宋明珂:“……”
要完了钱就跑?!什么人啊这是?!
宋明珂气哼哼地打开了一道折子,一瞧,又是徐向哲的。
宋明珂摇头,原本想放在一边,但是仔细一看,却发现了不对。
“蔡学之子蔡游,逼良为娼,草菅人命……”
宋明珂想了想,蔡学?
最近徐向哲总是弹劾这个人。看来这个人似乎品行是真的有问题。
看了看,宋明珂把这折子先放在了一边。毕竟,对于徐向哲来说,他每天都有参不完的人,若是每个人都查一圈去,那岂不是要累死了。
沈承聿出了屋子,也没见到林冬。
原本,沈承聿让林冬在今日辰时左右来侯府找他。但是沈承聿到了前厅,问了下人,却听说林冬压根都没来。
而现在已经巳时了。
林冬向来都不会迟到。和沈承聿更是如此。
所以沈承聿觉得有些奇怪。
不过,沈承聿也并没有太在意。毕竟林冬这些日子在忙着定亲的事情,可能压根忙不过来,晚些也是很正常的。
沈承聿也没派人打听。
然而,等了半天,午时都过了,沈承聿便觉出不对了。
正当他要差人去问的时候,林冬终于派人过来传信了。
来人是林冬家中的下人。他和沈承聿说,林冬家中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可能今日没法来侯府了。
沈承聿倒是觉得奇怪了。
他家中,只有他一个嫡子,剩下的就是两个庶妹,和一对老老实实的父母,他家中向来平和得很,怎么可能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于是沈承聿便问了一句:“你主子出了什么事情?”
这下人愣了一下,似乎是在斟酌该不该说。
沈承聿道:“不管什么事情,我都能帮,说。”
这下人才把事情的原委道来。
原来是林冬家的一个亲戚出了事。
林冬有个姑姑,是他父亲的长姐。这长姐家中有两个孩子,分别是一儿一女。女儿在十六岁的时候出嫁,现在已经为人妇四年。而她家中的儿子,今年刚十五岁,原本打算在明年的时候,让这个儿子去入军营,锻炼几年攒下些军功,哪怕不能像林冬一样出息,至少混个百夫长才是。
但是这个小少爷,不爱从军,什么都不想做。仗着家中还有些底子,这些年没少挥霍,伤天害理的事情,也不是没做过。
但是最后都被遮掩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