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你结交不了的人,我来结交;你做不到的事情,我定然能够实现!”
宋明珂就笑着她,不答话。
那一天她喝了很多的花酿,宋明珂亲自送她回了宫。
然后,第二天,她亲自带了人,把宋明佩押到了皇帝宋倾岚的面前——理由是,与世家交往过密,意图谋反。
宋明佩就震惊地看着淡然的宋倾岚,还有面无表情的,亲自将自己送上绝路的姐姐宋明珂。
明明昨日还能欢声笑语,可今日她转眼就成了阶下囚。
宋倾岚的眼神中似乎有些怜悯,有些可惜,但是绝对没有后悔。随着皇帝闭上眼睛,默许了之后,宋明佩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一点、一点地收紧。
她挣扎,她大喊,她像是失去了水的鱼儿一般不停地翻腾,但却只能在宋明珂的手下,渐渐失去生息。她就瞪着布满了血丝的眼睛看着宋明珂,好像这样就能永远地把她记在心中,来世便能找她报仇。
就在宋倾岚和宋倾州的眼前,他们的妹妹,昨日还能欢声笑语撒娇的妹妹,就这样失去了生命。
宋明珂捏着绳子,扔在一边,而后淡然地用帕子擦擦手。她一边动作,一边直视着脸色煞白的宋倾州,直到宋倾州踉踉跄跄地从椅子上爬了起来,向宋倾岚俯下了身躯,五体投地。
而后,宋明珂就醒了过来。
虽然并算不上什么噩梦,但宋明珂还是出了一身的汗。刚一抬头,一只温软的手就伸了过来,将她按住了。
宋明珂抬眼,却见是青梅。
如今青梅的打扮比从前精致了许多,许是有了人伺候,她的眉眼也温和了一些。她道:“您出了一身的汗,奴……我给您擦擦。”
宋明珂握住了她的手道:“不行,你现在不是奴婢。”
青梅道:“我才不管那些呢。”
宋明珂便没再拦着她了。
青梅一边给宋明珂擦汗,一边道:“瞧您一直皱眉,梦见什么啦?”
宋明珂看着床幔道:“我梦见了明佩。”
青梅的手一顿。
“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青梅轻声道。
宋明珂应了一声。
她知道,青梅这是在提醒她,让她向前看,不要拘泥于那些沉闷的过去。
宋明珂其实也并不是一个喜欢感怀过去的人。对于她做下的事情,她从未后悔过,至于未来的自己会不会下地狱,那就等死了再说。
宋明珂抓住青梅的手,瞧了瞧那玉镯子,道:“温泉玉,林冬送你的?”
青梅的脸一红,蚊子一般地轻声应了一声。她道:“这镯子是他亲手找的籽料,细腻得很。”
宋明珂勾了勾唇,戏谑一笑。
她撑着头,捏了捏青梅的小手,道:“这颜色是好看。本宫若是林冬,定然天天捧在手上欣赏把玩。”
“长公主!”
宋明珂捂着被子笑。
青梅愣了一下。
自从她跟着宋明珂以来,几乎就没见过她有这么开怀的笑……
这是怎么了?
“长公主。”
一听有人敲门,宋明珂赶紧严肃道:“什么事儿?”
小夏在外头道:“查出来了。”
宋明珂立刻坐了起来。
宋明珂要查的,正是诬陷沈府的幕后之人。
沈承炘一被送去了飞花卫,宋明珂立刻就命令杨潜追查。据说,何义言一直都在侯府做事,在周围人的口中,他一直都是一个老实人,在沈家做事也十分勤勉,徐叔很喜欢他。按理来说,这样的人,尽管从军营中出来,却怎么会无缘无故杀人,并且无缘无故诬陷他人?
只有两种原因,要么被威逼,要么被利诱。
而宋明珂比较倾向前者。
相比于悬浮的利益,大部分普通人,都会对直接摆在眼前的威胁妥协。
什么威胁?
比如家人。
故而,从这个人的家人着手,很容易就能顺藤摸瓜,抓住幕后之人了。
收拾完毕了,小夏这才进了屋。小夏一瞧青梅也在,也愣了一下,随即眉眼一弯道:“现在我倒是知道为什么林冬整夜都睡不着觉了,原来是夜有所思。”
青梅的脸都快成红苹果了:“夏奕!”
小夏轻咳了一声,对宋明珂道:“长公主,确实是有人威胁何义言的家人,他的父母现在都在别人手中,是个姓谭的人,名字叫谭皋。”
宋明珂道:“没听过,是谁家的人?”
小夏道:“是苏府的管事,而且,这个管事专门为苏二小姐苏晚凌做事。”
宋明珂挑眉。
苏晚凌?
宋明珂仔细想了想道:“炘哥儿该是没得罪苏家才是。”
“何止没得罪,”小夏道,“三公子一向都是懂分寸的人,苏晚凌和他压根没什么交集。”
宋明珂摸着下巴道:“那她是冲着谁来的?”
小夏和青梅都看向了宋明珂。
宋明珂莫名其妙道:“你们看我做甚?”
青梅好心提醒宋明珂道:“长公主,我以为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苏二小姐倾慕迟相。”
宋明珂道:“她心悦迟允和本宫有什么干系?”
小夏道:“在他们就要定亲之际,迟允为您忙前忙后,成天泡在宫中,再加上咱们相爷从前的‘壮举’,不多想才不对劲吧?”
宋明珂无语。
“啧啧。”
青梅摇头道:“从前这苏二小姐是个多风光的才女呀,这京城哪个女子不佩服她?现在心悦上一个人,怎么变成这样了呢?”
小夏凉凉道:“这告诉我们,远离位高权重的男人,不然会变得不幸,”
宋明珂道:“好了,不要讲笑话了。”
小夏:“……”
他明明很严肃。
“长公主,现在怎么办?”
宋明珂道:“告诉何义言,他的父母会平安无事,什么都不必担心,让他自己选择——至于苏晚凌……”
宋明珂叹了口气:“看来有些事,本宫必须亲自和她说清楚才行。”
小夏应了一声。
宋明珂安排好这一切,小夏便去办了。有些事情,宋明珂只需要说一句话,手下的人自然知道该怎么做,所以她自然不必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