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央措倒是没有很着急。他虽然损失了三千人,但是对于他两万大军来说,三千人还真就不算什么,他雪域骑兵就算是生生地和对方耗,也迟早能把他们耗死。
更别说,现在对面的那娘们,早就已经不行了。
央措端坐在马上,瞧了瞧天色,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
这一次,他打算直接上他个一万人,把他们这个虎阳关狠狠踩碎,以解心头之恨。
眼看着虎阳关就要到手,央措的心情就很好。
“衣提。”
衣提上前了两步道:“王子。”
“你说,”央措看着对面的虎阳关,施施然道,“这虎阳关,咱们将来是种些雪莲好,还是养些牛羊好?”
衣提想了想道:“此地贫瘠,牛羊无水草可食,不如种些不畏严寒干旱的植物。”
央措勾了勾嘴角。
他道:“苍穹最是喜爱雪莲,那等咱们把这虎阳关攻下来了,就种满雪莲,供圣女日日观赏好了!”
衣提却是没接话。
雪山圣女,也是雪域王的王妃,而央措对圣女苍穹到底是个什么心思,估计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了。
也不知他们这对父子,今后到底该何去何从。
就在衣提心中思考着的时候,身边突然惊呼了起来。
衣提回过神,却听到周围的骑兵在议论。
“城门开了!”
“他们居然打开了城门!”
很显然,央措也看见了。却见那宽厚的城门,伴随着粗重的声音,嘎吱一下缓缓落下,不到一会,便对着央措带领的雪域骑兵敞开了怀抱。
这下倒是雪域骑兵们傻眼了。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央措看到,城门里头,居然缓缓走出了一队依仗。
这依仗虽然并不算多华丽,但是那提灯的打华盖的又或者是抬轿的,居然 一个都不少。
央措都笑了。
他们这又是唱哪出?
央措是个直白的人,他见这花里胡哨的阵仗,不禁也觉得好奇。
“我说弟妹,你这是做什么呢?”
宋明珂今日褪下了身上的软甲,一身朝阳一般的华服瑰丽秀美,霞光落在她身上的花纹上头,璀璨生辉,流转潋滟。
有人居然摆上了一桌酒席。
宋明珂就坐在桌边,道:“师兄没瞧见?长霁正摆宴相迎,就等师兄落座了。”
宋明珂还伸手引了一下。
央措道:“都这个时辰了,弟妹你居然还有心思饮酒作乐?倒是让师兄大开眼界。”
宋明珂叹了口气。
她靠在椅背上,轻轻地碰了碰自己的耳珰。
尽管央措看不清她的脸色,但却能看到,女子一举一动风华无两仪态万千,比起绝美冰冷的苍穹,居然另有的一番韵味。
宋明珂开口道:“不瞒师兄说,其实昨夜,长霁好好地想过。”
“哦?你想过什么?”
“人生苦短,又何必活得那么累呢。”
央措哈哈大笑。
“很好,看来,弟妹你是真的想开了啊。”
“这样吧,”央措大手一挥道,“我师弟的能耐,你大概也是知道的,若是你和我师弟一起归顺于我,我央措必然扫榻相迎,不有半点含糊。”
宋明珂似乎真的考虑了一下,她悠然道:“师兄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
宋明珂叹了口气道:“不瞒师兄说,其实长霁还是有些犹豫。你与我家夫君虽然师出同门,但差距实在太大,今日就算前来说降于我,但却是没什么说服力呢。”
央措心情好啊,不想和宋明珂计较,他道:“弟妹,你现在激怒我是没用的。”
“说实话,我不如我的师弟,我自然也是知道的。”
央措道:“正是因为师弟骁勇善战,我央措才格外中意这样的人才。你们若归顺于我,将来江山平定,我许给师弟一个天下兵马大元帅,如何?”
宋明珂道:“我家夫君倔强得很,谁的主意都不听的,不如师兄下马前来,你我喝上一杯酒水,细谈如何?”
央措叹气。
他道:“弟妹,和你说了这么久的客气话,也是差不多了。师兄我的耐心也是有限,可不能让你继续拖下去了。”
这是要攻城了。
宋明珂却道:“师兄请稍等。”
央措等着宋明珂的下文。
宋明珂起身,走了几步。她指着后头的关墙道:“长霁愿将虎阳关拱手相让。”
央措道:“哦?条件呢?”
宋明珂道:“你也知道,我这手下的飞花卫,都是倔强的,一般人,他们自然是不服的。所以,只要师兄手下的雪域骑兵和我的飞花卫打一场,若是你们赢了,虎阳关是你们的,我也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劝说夫君归顺,如何?”
央措眯着眼睛,思考着宋明珂的话。
说实话,这女人狡猾得像是狐狸一样,央措是不想相信的。
于是央措道:“行,这样吧,你独自骑马前来,站在我雪域骑兵的射程之下,半步都不得离开,如果你敢这样做,那么我便应了你。”
宋明珂没有任何犹豫。
她朗声道:“好!”
话音刚落,宋明珂就感觉身后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可是,这些飞花卫的都统们,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因为宋明珂下了命令,没有她的允许,谁都不能说话。
都统们红着眼睛,攥着拳头,看着那道瘦弱的背影,迎着阳光,走出了华盖的保护。
她一招手,身边便有人为她牵了一匹马。
宋明珂翻身上马,干脆利落。
面对着虎视眈眈的雪域骑兵,那些对着自己,拉满了弓弦的长箭,宋明珂眼神明亮,用手中鞭子猛然抽了一下马背。
马儿吃痛,朝着两万大军,奔走而去!
宋明珂的华服乱飞,衣袖像是蝴蝶一样迎风招展。
美得不可方物。
马蹄声渐渐微弱,宋明珂在箭雨的射程之下,坦然地停了下来。
她下了马,展开了自己的双臂。
狂风卷起她的衣袖,衬得女子脸上的笑容恣意又狂妄。她道:“师兄,长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