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冬“哦”了一声,道:“是这样,大人,您之前不是叫人盯着迟允吗?”
沈承聿应了一声。
自从宋明珂成亲之后,沈承聿便一直叫自己的人盯着迟允的动作。
林冬道:“是这样,长公主不是出去了吗,我们的人刚刚瞧见了迟允跟着长公主进了酒楼,好像就在长公主的隔壁。”
沈承聿抬头。
“确定?”
“确定。”
沈承聿坐在床边,想了一会,道:“备车吧。”
林冬道:“您要出去啊?”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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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王府。
李江妙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头的自己,表情平淡。迎儿站在她的身后,仔仔细细地为她梳头。
“王妃,”迎儿轻声道,“今日有些冷,奴婢为您找了件暖和的斗篷,一会儿就给您披上。”
“好。”
李江妙拿起了一对耳珰,瞧瞧,又放下了,捻起了另一对。
迎儿瞧着铜镜里头的李江妙,心中叹气。
这几日李江妙的气色都不是很好。
跟在李江妙这么多年,迎儿算是比较了解她的,虽然李江妙什么都没说,但是她知道,李江妙心中对充王已经存了一点隔阂。
她正梳着头发,却见一只手伸了过来。
“这对珍珠的很漂亮,衬你。”
迎儿给宋倾州行了礼。
李江妙的眼皮一动,抬起头的时候,脸上已经挂上了淡淡的笑容,她道:“是吗?那就听王爷的。”
宋倾州原本想帮李江妙把这耳铛戴上,但李江妙却没给他这个机会,自己戴上了。
这倒是让宋倾州怔忡了一下。
他沉默了一下,道:“今日要去哪儿?”
李江妙看了一眼放在她肩膀上头的手,道:“居山楼。”
“可需要孤陪着你?”
“不必的,多谢王爷。”
李江妙说完了,便起身了。
宋倾州看着她的背影,刚刚想说出口的话就哽在了喉咙中。半晌,他对身边的阿古道:“叫人去护着点王妃。”
“是。”
阿古走了,这边袁惊荷便进来了。
袁惊荷端着铜盆,低着头走了进来。她小心翼翼道:“王爷,请……洗漱。”
宋倾州转头看她。
“放那儿吧。”
袁惊荷顿了一下,却道:“奴、奴婢伺候您……”
见宋倾州没了动静,袁惊荷便上前了几步。宋倾州看着她这垂首乖巧的样子,眼中阴沉不明。
宋倾手挽起了袖子,一边洗手一边道:“孤不惜惹王妃生气,也把你留在身边,是为了什么,你可知道?”
袁惊荷看着地砖,缓缓摇了摇头。
宋倾州用布巾擦着双手,道:“因为孤不想承担任何风险。老实些,不该有的心思就不要有。退下。”
袁惊荷咬牙。
宋倾州把布巾往水里一扔,水珠溅在了袁惊荷的裙子上,这“啪”的一声,吓得袁惊荷向后一退,跪了下来。
宋倾州看也不看她,径直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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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请。”
许泽给迟允倒了一杯酒,颜色清绿的酒水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这是迟允最喜爱的绿蚁酒。
居山楼的隔间之间的墙很是厚重,所以就算宋明珂就在隔壁,也听不到许泽说话。
居山楼的东西虽然好,但见惯了珍品的迟允,自然是不甚热络的。他端起了这绿蚁酒,只是轻轻地抿了一小口,就放下了。
许泽见他看书看得专注,也就不再打扰他了。
屋子里头熏香的气息总是淡淡的。
“咚咚咚。”
听有人敲门,许泽便上前,把门打开了。
店小二搓了搓手,笑道:“客官,打扰了,外头有位老爷说是来找您的。”
迟允抬头。
店小二一侧身,迟允就看见了跟了过来的沈承聿。
迟允眯了眯眼,而他身后的许泽都愣了一下。
店小二见这二人之间的气氛好像不太对,便赶紧赔笑,说了几句就走了。
迟允看见沈承聿之后,脸上便挂上了他那温和的假笑。他道:“倒是不知什么风把沈大人给吹来了,便别在门口愣着了,请进吧。”
沈承聿也没推辞,直接走进来了。
二人心中都知道,宋明珂就在隔壁。
但是谁也没有先说。
迟允道:“沈大人今日突然来找本相,可是有什么高见?”
沈承聿道:“也没什么,就是想和迟大人谈谈罢了。”
迟允的笑意深了一些,他道:“不知你我究竟有什么好谈的?”
这已经是迟允说出口的难得比较直白的话了。
沈承聿却也没有生气,他道:“迟大人误会了,若不是迟大人,本侯也不会特意来一趟。”
“有些话,还是早些说清楚的好,不然对谁都不好。”
迟允把酒杯推了推道:“沈大人坐下说罢。”
沈承聿坐了下来,也没看那杯酒,道:“那本侯就直说了,迟大人,本侯希望你能别再纠缠我的夫人。”
迟允却反问道:“何谓纠缠?”
“迟某与长公主清清白白,从未有过越矩之举。”
迟允继续轻轻松松地将问题抛回给了沈承聿:“就算信不过迟某,沈大人难道还信不过长公主?”
这话就显得有些赖皮了。
沈承聿没有犹豫道:“我的夫人,我自然信得过。”
“那便是了。”
“迟某与长公主乃是君子之交,还望沈大人端正了自己的心思,不要总是多疑多思,这对你我也好,对长公主更好。”
沈承聿静静地听了他一番诡辩,也没接话,只是淡然一笑。
他没有再提这个话茬,话锋一转道:“听说迟大人最近和苏家二小姐走得很近。”
提到了苏晚凌,迟允的眼神掠过了一丝精光,而后又温和道:“沈大人又是从哪里听说的?”
“苏家二小姐才貌双全,出身名门,私以为与迟大人郎才女貌天生一对,人间佳偶也不过如此。”
迟允的神色渐渐淡了下来,他道:“沈大人,没有边际的话可不能乱说。”
“有没有边,迟大人心中自然清楚,”沈承聿道,“本侯很是期待能喝到二位的喜酒,届时,本侯一定亲自备上一份厚礼,与夫人一道,倾情奉上。”
沈承聿从袖子中拿出了一锭银子,道:“这是今日的酒钱,就当是本侯代替夫人请你。”
罢了,他便背着手,施施然地走出去了。
从头到尾,沈承聿都没有闹红了脸,不如说,他更像是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来告诉迟允,他的感受罢了。
他知道迟允想要的,不可能得到,所以他丝毫不慌。
是谁更狼狈?
或许只有对方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