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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求饶声中,收到了命令的御林军直接鱼贯而入,将跪在前头的官员的乌纱帽给摘了下来。

“陛下!”

“求求您高抬贵手,陛下啊!!”

只消几下,这些官员就被御林军给押了起来。冯铮用眼神左右清点了一番,确认没有什么遗漏之后,便抬手道:“带走!”

“不要啊!冤枉啊!”

“冤枉啊陛下!陛下!!”

这些人挣扎着、呼喊着,有的人甚至因为太过害怕,脸上挂上了斑斑泪迹。他们充满希望,希望这个平日里头最好说话的皇帝能够网开一面,给他们一个机会,可是宋倾岚没有,他只是冷淡地看着这些人被押送出去,一言不发。

地上的乌纱,整整齐齐地摆了一排。

从三品到五品。

这些官员被押送了下去,惨叫声也随之消失在了大殿之中。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太快,有些人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这些人直接被摘掉了乌纱打入了天牢——他们手中的清粥甚至还冒着热气。

他们不约而同、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高高在上的宋倾岚,大渊的皇帝。

这个皇帝,温和了太久太久,以至于大部分大臣都忘记了,曾经的宋倾岚到底是如何崭露头角,又是如何从他皇兄的手中将皇位夺来的。

他本身就是从血海尸山走出来的皇帝。

他们看着静默无言的帝王,似乎透过了他,又看到了十二年前那个锐气难当的楚王殿下。

宋倾岚收回视线,道:“迟允。”

迟允道:“臣在。”

“此事,”宋倾岚转头看着他,“朕全权交由你处理,刑部尚书从旁协助,由落狱、抄家到定罪,朕要求你一切从严,绝对不可姑息放过,必要的时候,允许株连。”

底下的大臣又是一片心悸。

宋倾岚这是压根就不想给这些世家的人活路——定罪从严是什么意思?譬如说,此罪原本可流放可杀头,那么在此时就必须要杀头。

并且还可以株连。

一人犯事,全家都要连坐。

绝对没有任何废话!

“朕不希望看到有一个人被漏掉,”宋倾岚道,“迟爱卿,你可明白?”

迟允当即道:“微臣明白。”

“很好。”

宋倾岚冷冷扫视了一圈:“诸位爱卿可有什么异议?”

这谁还敢有异议?

众人赶紧高声道不敢。

没想到,宋倾岚居然将此事全权交给了迟允。

清洗世家,这可绝对不是什么小事,宋倾岚既然把这么大的事情交给迟允,那么他是在给迟允机会了。

或许不久之后,迟允恐怕要再上一层楼了。

众人心思各异,有的甚至已经开始盘算,现在攀附迟允的可能。

宋倾岚转头,看了一眼一直沉默着的秦正广。

他没有叫御林军把秦正广拿下,所以秦正广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依然淡定地站在原地,甚至连眼神都没乱。

宋倾岚的眼中,掠过了一丝复杂的情绪。

半晌,他转身道:“退朝!”

众人跪倒了一片,高声恭送宋倾岚。

宋倾岚的身影消失了之后,这些大臣才彻底放松了下来。有的人甚至因为太过紧绷,骤然放松了下来,腿一软,直接坐在了大殿的地上。

“……还以为要没命了。”

“是啊。”

“哎,多久都没看见陛下这样生气了?”

大臣们一边小声议论,一边向外走去。而在人群中,原本呼风唤雨、身边前呼后拥的秦正广的身旁,却空无一人。

他就这样,腰板挺直地往外走。

“陛下为何没处置秦大人?”

“不知啊……哎,谁敢瞎猜啊?”

“陛下不会是放过了秦相吧?”

“这怎么可能呢,时候未到罢了。”

过了一会,一部分官员先行离去了。

但是,大部分官员都没有走。

张霖已经为徐向哲把伤口包扎好了。他把染了血的纱布收了起来,收拾好了药箱,道:“大人,已经包扎好了,这些日子您别碰水,忌食辛辣,好好休养一阵子就没事了。”

徐向哲道:“多谢。”

张霖马上回礼。

旁观了全程的张霖实在是不敢多待下去,他给徐向哲吩咐了一些细枝末节,便赶紧离去了——毕竟这些大人物的事情,他一个太医实在是不能掺和。

“徐大人。”

徐向哲抬头,却见是迟允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徐向哲想要站起来,却被迟允给拦住了。

太极殿的官员们就静静地看着迟允站在徐向哲面前,等待着迟允的动作。

迟允伸出双手,恭恭敬敬地站定。

迟允低头道:“徐大人今日所谏,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刚正秉直,志节孤峻,实乃黎民之福,庙堂之幸。徐大人所为,当得起一声大渊肝胆,请受峻生一拜!”

这下,所有人都愣住了。

迟允在给徐向哲行礼!

并且,一向眼光高远的迟允,此刻却真诚地躬下了腰,礼数周全地给徐向哲行了一礼。徐向哲看着迟允,最终还是没有起身。

迟允行完了一礼之后,便直起身子,离开了大殿。

这一下,大部分留在太极殿的官员们都小声嘀咕了起来。就在这时,端端坐着的徐向哲又感觉自己眼前投下了一片阴影,再抬头一看,却见是沈承聿来了。

沈承聿不像迟允,说了一些花里胡哨的恭维之词,他简简单单道:“徐大人今日所为,可谓高山仰止,伏卿心悦诚服,请受伏卿一拜。”

而后,也规矩地行了一礼,行完了之后便大步流星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之后,便是长公主。

再之后,这些文臣武将们也站不住了。

有了迟允和沈承聿的表率,这些官员便排着队,一个一个地给徐向哲行礼,徐向哲头一次受到了这么隆重的待遇,甚至有些无措。

“徐大人,”有一人甚至已经激动地流下了眼泪,“徐大人,真的十分感谢您。我的妹妹受江家人的迫害,现在一直病着,可是江家势大,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下,我的家人也能够放心了。”

徐向哲心中陡然沉重了起来,他张了张嘴,而后还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会好的。”

不善安慰的徐向哲只能说出了这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