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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道观。

天已经不再阴暗,只是那湿气却还尚未退去,路边的植株上头还挂着晶莹的水珠。道观周围的树木掩映生趣,斑驳的光落在了地上,若细碎的星子。

有一人拾阶而上。

他身上穿着干净的道服,整个人也都是十分整洁的。只是他的面色却不是很好,眉头也轻轻皱着。

“嘎吱。”

他打开大门,有一小道童正拿着扫帚,打扫院子里头的叶子。

小道童一看他站在门口,笑了一下道:“离师叔,您回来了!”

严骄离应了一声,抹了一把自己鬓角边上的碎发。他对这小道童道:“我今日有些疲惫,先回去歇息。”

“啊,师叔请稍等。”

小道童叫住了他道:“好像有客人在等您。”

严骄离愣了一下,随即马上道:“我知道了。”

小道童点了点头,便继续扫地了。

刷、刷、刷。

严骄离叹了口气,就往客堂走去。这道观虽然不算大,但胜在安静雅致,离京城虽然不算太近,但是也常常有京中的达官显贵来这观中静心解惑。

严骄离作为这道观中的人,倒是也经常和那些有钱有势的人接触。

比如说今日那尉迟家。

他倒是不太了解尉迟家的事情,只是听说那尉迟家的二女儿前段时日好像死了,他爹心中有愧,便决定给他死去的女儿配个冥婚,但是又不知道谁家的青年才俊合适,于是便找到了自己,打算让自己帮助寻一八字适配的男子。

说实话,其实严骄离也不知道这二小姐的爹为什么心中怀着歉意,有钱人家的事情他是一概都不想掺和的,只是这尉迟家出手着实是大方,所以才答应了。

不过现在已经没他的事情了。

严骄离心中想着,这边就往客堂的方向走,然而迎头却撞上了一人。

王顺生止住了脚步,笑了笑道:“哦,师弟你回来了。”

严骄离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王顺生瞧了敲他,忽而皱了皱眉。

他道:“你眉间有煞气,你做了什么事?”

严骄离皱眉道:“我能做什么事情?”

王顺生的面色也严肃了起来,他道:“师弟,我也知道你和那些人有过一些交集,但是有的事情咱们还是不能碰的。”

严骄离道:“我心中自有分寸,师兄不必操心。”

王顺生直摇头。

“罢了,罢了。”

他知道他师弟虽然嘴上这样说,心中却是有自己的算计的。所以王顺生也不再多嘴,只是摇了摇头就离开了。

严骄离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才推开了客堂的门。

“嘎吱。”

开门便能嗅到一股淡雅的清香,那种清香不太明显,倒是有些茶香的样子。因为道观禁燃檀香,所以严骄离能嗅出,这种香气并不来自于那种浓烈的糅合而成的熏香。

有一人坐在矮炕之上看书,他的衣袖宽大,衣衫随意地逶迤下来,落在了地上。

他身边有一小炉,上头烹着一小壶清茶。

严骄离上前道:“迟施主。”

迟允放下了手上的书,对严骄离微微一笑道:“严道长。”

他用布巾垫着手指,将茶壶提了起来,给严骄离倒上了一杯茶。严骄离诚惶诚恐地接过茶,坐在了迟允的对面。

迟允的墨玉扳指就被他放在了手边。他随手把扳指拿了起来,把玩了一番,随意地问道:“道长回来得倒是快。”

严骄离一愣。

他知道迟允从来都不是一个开门见山的人,既然迟允这么说了,那尉迟家……

难道是尉迟家出了什么事情?

严骄离皱眉道:“您的意思是?”

迟允看着扳指上头的光泽,道:“你知道你今日找到的那公子,是谁家的人?”

这一点,严骄离其实并不太在意。

不管是谁家的人,尉迟家都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按理来说应该都不会有什么意外才是。然而他却听到迟允道:“是国子监祭酒的儿子。”

严骄离一愣。

“国,国子监祭酒?!”

“是啊。”

迟允摸了摸扳指上头的纹路,道:“严道长虽说是出家人,但你应该知道,国子监祭酒意味着什么。”

“就算是我,尚且不敢招惹他。”

严骄离也不敢去看迟允的脸,只是低声道:“但是,贫道倒是记得,这国子监祭酒的品阶应该是不高才是……”

迟允摇了摇头道:“有些官职,其实和品阶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严骄离立刻就有点慌了。

迟允都不敢去动的人,他却唆使尉迟家的人去动了,这不是找死吗?!这要是真的被他家的人给找了过来……

严骄离立刻站起身,对迟允行礼道:“请大人救我!”

迟允摆手道:“你先不必慌。”

“人没事,这件事儿被人给发现,报到了官府,官府的人已经把尉迟询给拿下了。”

严骄离道:“那,那贫道……”

迟允撑着下巴道:“放心,没人找到你这里。”

严骄离喜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啊!”

“你先别高兴太早,”迟允捏着杯子,道,“我找你来充当我的说客,就是为了和尉迟家的人搭上线,现在事情败露,你说该怎么办?”

严骄离哪里知道该怎么办?

他不过就是个听吩咐的人罢了……

迟允斜斜地睨着他,手指轻轻地敲动着杯壁。

咚、咚、咚。

严骄离伸手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道:“这,这,贫道……”

“罢了。”

迟允不再去看他,道:“这件事总归也不是你的本意,我也不计较。尉迟家估计是要换个掌家的人了,你且去盯着,这一次我不希望再出什么意外。”

“好、好的!”

又说了几句,严骄离便离开了。

因为一直握着茶杯,迟允的手心都是热的。他捏着自己的扳指,对准了窗边倾下来的阳光,却见那原本墨色的扳指却隐约透出了一点苍翠的碧绿。

迟允随手戴上了扳指。

他不喜欢有人打乱他的计划。

意外总是让人猝不及防的。

只是……

迟允撑着头,低声喃喃道:“为何你总是与我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