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北这一个反手,瞬间就激怒了希纳手下的人。他们怒吼一声上前,瞬间就和李江妙的手下拼杀在了一起!
血肉横飞!
荒北就在李江妙的身侧,应对着那几个拿着弯刀的恶徒。李江妙就静静地看着这场骚动,还伸手扶了一下歪掉的簪子。
“啊啊啊!”
“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希纳忍着剧痛,用完好的右手拿着刀子,迎上了荒北。然而这断肢的疼痛已经让他没有什么力气再继续砍杀,只能是挥舞着弯刀不停地嘶吼。
“噗嗤。”
荒北面无表情地,用那尖锐的刀尖,刺穿了他完好的右眼,直接扎透了他的脑袋。
希纳的嘶吼被卡在了喉咙里。他张着嘴,口水顺着下巴流了下来,和那鲜血和在了一起。
黛达丝凄厉地叫道:“亲爱的——”
她蹒跚了一下,身边全都是断肢残臂。这些西域的人一个一个地倒下,有的人甚至连叫都没能叫出声,就失去了生息。
“亲爱的啊啊啊啊!”
希纳倒了下来,当场死亡。
黛达丝想要冲过来,然而却被尸体给绊倒,她还没等爬到自己丈夫的身边,就被一把刀子穿透了腰腹。
一尸两命。
荒北面无表情地抽出了刀。
他随手用自己的衣袖将刀身一擦,转头对李江妙道:“当家的,都解决了。”
李江妙应了一声。
早在第一个人倒下的时候,李江妙便已经把脚放在了榻上,以免弄脏了自己的绣花鞋。
她手下的人,个个身上都沾染着鲜血,只不过那鲜血,都不是自己的罢了。
李江妙看着那被这些死尸给弄脏了的毛毯,叹息了一声。
这可是她花大价钱做出来的毯子。
“当家的,”荒北上前道,“弟兄们去瞧了,他们这次压根就没带多少钱,估计就是想吃咱们来着。”
李江妙哼笑。
金虎?
独眼?
她怎么可能没听说过。
这一支商队,是龟明国都出了名的黑商队,最喜欢玩的就是黑吃黑,到了龟明国,但凡是和他们做过交易的商队都没什么好下场,不是脱了层皮就是从此销声匿迹,足以见得他们的手段有多么残忍。
奸淫掳掠,烧杀抢夺,无恶不作。
仗着自己有着皇室的血统更是为所欲为。
他们的一贯伎俩就是,先用那个金色头发的女人放松对方的戒备,而后在马上达成交易之前,她的丈夫希纳再跳出来玩一出出尔反尔。
大多数人,就得乖乖得奉送出自己的货物。
不然就等着被杀人越货吧。
早在刚到龟明国的时候,李江妙就已经摸透了这支商队的底细。她带着这么多丝绸、茶叶和瓷器来到这里,肯定也是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不出李江妙所料,这些金虎商队的人,果然找上了她。
故而李江妙早就在附近布置好了埋伏。
若是对方好好地和自己交易,那么今日的惨案就不会发生,但是对方若是不怀好意——
那也不能怪她无情。
手下的人正在收拾地上的尸体,李江妙嗅着那恶心的血腥气,皱了皱眉。
“当家的!”
有一个胖胖的年轻西域人走了进来,他的面容看起来很是年轻,也不过十七八的样子。这西域人扎着一只小辫,下巴上还留了一撮小胡子,看起来倒是面善。
李江妙应了一声。
“当家的,”鲁波往旁边一侧步,好让弟兄们能够出去,他道,“那些东西已经收了,接下来咱们咋办啊?”
他的大渊话很是流利。
李江妙道:“抄家。”
鲁波愣了一下:“抄什么家?”
李江妙指了指地上的尸体,道:“他们的家。”
鲁波狠狠地咽了口唾沫。
他眼中的诧异之色还没收回,就被荒北给拉了出去。鲁波一边走一边道:“荒北大哥,这这这,咱们真的要去抄家啊?”
荒北回头看了看他道:“不然呢?”
鲁波感觉自己的额头上都流下了冷汗。
说实话,他刚刚跟在李江妙身边还不到一个月,所以其实对这个看起来很是柔弱的当家的了解并不多,大部分时候,她都是比较和气的,甚至能算得上是一个非常好说话的人。
但是今日他算是开了眼界了。
这女人——是真的狠!
龟明最有名的金虎商队,居然就这么折在了她的手里,然而这还不够,她居然还要去抄别人的家!
这就是明抢!
她难道就不怕龟明国的国主发作?这可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呢。
似乎是看出了鲁波的疑惑,荒北瞥了他一眼道:“不该想的就别想了,当家的叫咱们去做什么就去做,别耽误事。”
鲁波应了一声,道了个好字。
荒北把这些人都给安排下去了,帐篷里头只留下了一队李江妙的亲信守卫。
她手下的动作很快。
这些金虎商团的人,其实一个个都是肥得流油的,李江妙的手下把这些人家中的东西都给“收”了来,差点把李江妙的帐篷都给堆满了。
荒北蹲在地上,清点着金银玉器。
他拿起了一只纯金的酒壶,感叹道:“这真的是好东西,当家的,咱们这次收获不少。”
李江妙随手拿起了一只猫眼石,就算在昏暗的帐篷里头,这石头居然都散发着流水一般的靛色光芒,一看就不是凡品。
这样的东西,是比夜明珠都还稀有的。
“是啊。”
“啪嗒。”
李江妙把那珠子给放了回去。
她仰头,枕着软枕,看着帐篷顶,道:“差不多该回去了。”
荒北愣了一下道:“您是说,回大渊?”
“是啊。”
李江妙从怀里拿出了一只玉佩,捏着挂绳,那玉佩便垂了下来,晃了几下。
上头刻着一个“州”字,这是代表着宋倾州身份的玉佩,也是宋倾州留给她的东西。
这可是个好东西,没少帮李江妙的忙。
李江妙看着这温润的玉佩,目光也不由得柔和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