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死士们反应了过来,一股脑地向后退了几步,以防突然出现的霍难对他们不利。
门板掀开,飞花卫倾巢而出。
领头的死士一下就感觉出了不对。
这些飞花卫不一样。
这些人来势汹涌,连走路的姿势都十分平稳,一眼便能瞧出来,个个都是能打的好手,绝对不是他们从前交手过的飞花卫能够比拟的。
而这些飞花卫的服饰,和其他的飞花卫的也是不太一样。百花图以月白色作底,上头绣着各种各样姹紫嫣红的花儿,但是这些人的衣衫,却是比其他飞花卫的衣衫要暗上一些。
而且,他们的腰间也没别着飞花卫统一携带的长剑。他们有的拿双刀,有的拿鞭子,还有的甚至带着一把锤。
死士头领的脑海里突然蹦出了三个字。
金华卫。
金华卫,算是飞花卫中人最少的一队,但是却是武功最高的一卫。这一卫由金华都统霍难带领,每一个人的武功在京城中都是能排得上的,可以算得上是飞花卫中的精锐了。他们几乎都是从江湖中脱出,半途加入飞花卫的人,所以也可以见得,他们的武器五花八门,并且平时也并不在京城中游荡。
死士统领咽了口唾沫。
他们不会是运气这么好,真的遇到金华卫了吧?
然而,事实已经不允许他们考虑这么多。霍难的气势实在是太足,他拎着大刀向前一指,身后的飞花卫便跟着冲了上来,死士们立刻抽出武器应对,院子里头顿时搅打成了一片。
很快,死士们便感觉到了吃力。
虽然他们五六个人围剿一个飞花卫,但是他们能明显感觉到这些飞花卫非但不吃力,反而是十分轻松地应对着,仿佛根本不把他们这些人放在眼中一般。
死士叫喊了一声,和霍难对上。
他手中的匕首太小,于是死士只能抽出了长剑和霍难对打,霍难的力气十分大,几下对砍就震得他手心都在发麻出汗。他知道,今夜他们必然要经历一场苦战,如果再这样打下去,他们这一波死士就会交待在这里。
但是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
要么成功,要么死。
尽管这些死士并没有退缩,他们却还是不得不被这些金华卫打得连连后退。不知道是谁劈开了院子里头的水缸,顿时砰的一声,缸里头的水炸了开来,落在人的身上冷冰冰的。
地上的血水混杂在一起,腥气扑鼻。
死士首领自知不敌霍难,咬咬牙,转头对死士们道:“用!”
死士们闻言,立刻动作统一地张开了嘴巴,嘴巴里头的药丸弹了出来,牙齿一咬药汁便在口腔之中化开。
霍难感觉到了危险,大声道:“都小心!”
果然,那些死士在吃掉这些药丸之后,实力飞涨,就算被飞花卫砍伤也好像没有知觉一般,只是不要命地冲杀,就算他们付出了再多,也一定要飞花卫们献出更大的代价。
“铿!”
霍难冷笑。
不要命?
那就看看,是谁更加不要命!
霍难掂了掂手上的刀,拎、顺、劈,挑,一气呵成又解决了两个死士,随即直接对上了眼睛猩红的死士头领。这头领的额头上已经爆出了青筋,眼睛也变得猩红,在月光下闪着森森辉光,有些骇人。
他的招式凌厉了许多。
步步杀招,为的就是杀死霍难。
原本,霍难身上没有什么伤口,但是被这头领一逼,居然被他砍到了胳膊。鲜血涌出,霍难却并不退缩,反而把胳膊送上了前,这一下让头领犹豫了半分,转瞬之间,霍难手起刀落,直接砍向了他的臂膀!
咔嚓!
头领被霍难劈开了臂膀,深入骨肉!
就算是死士,却也能感觉到疼痛。首领惨叫了一声,顿时便跪了下来。
霍难抬脚便把他踹到了一边。
见头领都已经死了,这些死士们便好像疯了一样,飞蛾扑火一般涌向霍难。霍难大喝一声,手中砍刀一抡,划出一道似新月般的弧线——
“砰砰!”
死士们落地!
霍难冷漠地看着一地的死尸。
血和着清水,融进了泥土里,把地上的枯草也染成了淡淡的红色。
把砍刀往肩膀上一扛,霍难对手下道:“收拾掉了。”
“是!”
金华卫们也没废话,赶紧将这一地的狼藉收拾了起来。这时,连着前院的门被人推开,唐续走了进来,就闻到了一股冲天的血腥味。
他捏着鼻子道:“天哪!”
霍难看到是唐续来了,便道:“哦,是你啊。”
唐续等霍难的手下把眼前的尸体都给搬走了,这才走上前,抱拳道:“难叔,是这样的,夏都统要我来问问您,需要帮忙吗?”
霍难指着地上道:“你说呢?”
唐续干笑一声,抹了抹鼻子道:“是不用了哈。”
霍难抬眼道:“那他呢?如果撑不住的话,我就调两个手下去。”
唐续挥手道:“嗨,您也不是不知道,我们老大一个人处理他们绰绰有余了。”
“是吗,那就好。”
唐续瞧了瞧霍难,上前道:“怎么了,难叔,怎么看您有点儿不开心呐?”
霍难坐在了一边的石墩子上,把大刀往腿上一拍,道:“没有啊。”
唐续:“……”
唐续也不敢在这种时候去触这位的霉头,赶紧说了几句话便走了。霍难也没拦着他,只是坐在石墩子上头一直盯着一具尸体不说话。
手下疑惑道:“难叔,您看什么呢?”
霍难用下巴指了指那尸体道:“把他翻过来。”
手下便照做了,还把这人脸上的布巾给扯了下来。
霍难看清了这人的脸,道:“你们可认识此人?”
手下瞧了一眼。
他看了半天,觉得好像是有点眼熟,他道:“好像是见过来着……”
“见过就对了!”
霍难闷闷道:“这东西在飞花卫待过。”
手下咋舌——
怪不得难叔这么生气了。
原来是个叛徒。
众人知道霍难的性子,也没说什么,赶紧把这个凉透的了叛徒给拉了下去,免得霍难看着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