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珂摸了摸自己的脸,道:“还好吧,胖一些也未必不是好事儿,侯爷也曾与本宫说过,喜欢本宫丰腴一些。”
宋知漫的笑容现出了一丝裂痕。
她还没提沈承聿的事情,怎么宋明珂还主动说出来了。
宋知漫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是吗?堂姐和安北侯的感情好像很好呢。”
宋明珂佯装害羞地用手背贴了贴自己的脸道:“有这么明显吗?”
宋知漫闭上眼睛——不气不气,说正事说正事!
宋明珂坐了下来,叫青梅去奉茶,青梅行了个礼便出去了。宋明珂坐在主位上,有些随意地靠着软垫道:“丹乐郡主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
宋知漫捏着手中的帕子,道:“哦,是这样呢。这不是堂姐突然被撤了职,丹乐害怕堂姐忧思过度积劳成疾,特意来看望堂姐呢。”
宋明珂的神色淡淡的,就算宋知漫的话字字诛心,她却好像没事人一样道:“那倒是不至于,其实这飞花卫的事情原本就多,本宫早就想甩手了。这不是现在正好赶上婚期,本宫刚好能闲下来不是。”
宋知漫道:“是啊,不过说到这婚事,做妹妹的就想和堂姐多说几句呢。堂姐现在手上没了飞花卫,不知道安北侯那边有没有什么意见啊?毕竟堂姐现在没了指挥使的身份呢。”
宋明珂微笑道:“怎么会呢,就算本宫一无所有,侯爷他也不会嫌弃本宫的。毕竟本宫这指挥使的位置是本宫实打实争取来的,就算没了指挥使,难保以后不会有什么别的出路。不像是有些人,没了那层镶金的壳子,就是废人一个,你说是也不是?”
宋知漫干笑一声道:“嗯,是啊。”
这时,青梅上了茶。宋知漫接过了茶杯,左右环顾了一下道:“不过,今日怎么未曾看见过堂姐养的狗呢?听说堂姐日日把它放在身边,都舍不得让他离开呢,真是亲近得不得了啊。”
宋明珂淡淡道:“你说的是本宫的旺财?那獒犬可是凶的很,确实好用。不过本宫倒是有些可怜妹妹,难道衡亲王府中就没有得手的看门犬了吗,害得妹妹还要时时刻刻惦记我公主府的东西,实在不行,本宫替你和皇兄求了来罢,刚好皇兄新养了一批纯种的草原牧羊犬,你看如何?”
宋知漫那是气得七窍生烟。
她从前怎么不知道,她这个一向刁钻毒辣的堂姐怎么会有这么快的嘴皮子?
她明明都是往宋明珂的痛处上踩,结果受到伤害的却是她自己?
而宋明珂刚一说完,小夏便走进来了。小夏胳膊上还挂着一件斗篷,他的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心疼,还有一点责备道:“虽然开春了,可这天还冷着,您怎么不添衣裳就出来了?”
宋明珂不在意道:“本宫不冷。”
小夏不赞同地摇了摇头。
宋知漫死死地盯着小夏,而后粲然一笑,对宋明珂道:“好啊,堂姐,那你便替堂哥给我要两只吧,不过记得要公狗,配个崽儿什么的也方便一些,公狗啊,也就这点儿用处了。”
宋明珂道:“此言差矣,就算是犬马,也要讲究血统品种,若是血统不正,那么生出来的东西就是杂种。”
宋知漫咬牙。
这话换作别人听了可能觉得一头雾水,但是宋知漫听下去那可真是一万个扎心——因为她的母亲,带着西域的血统!
这不就是在变相骂她吗?
怎么会是这样?
她现在没了飞花卫的倚仗,怎么说话还是如此有底气?
宋知漫思考了一下,终于想出了原因。
因为安北侯。
因为她现在有安北侯撑腰,所以她甚至可以比从前还要嚣张。
宋知漫看着宋明珂主仆和谐的样子,冷静了下来。
不能,不能被她激怒。
她现在已经是拔了毛的凤凰,朝中等着她出事的人那么多,她不可能一直这样下去。所以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和宋明珂撕破脸,反正这个女人最后有可能自取灭亡,她可得爱惜羽毛,不能被宋明珂激怒。
宋知漫知道,现在唯一能给宋明珂做靠山的人是安北侯。
可是宋知漫却是知道,安北侯,不一定是真心心悦她。
毕竟宋知漫也从父亲那里听说了,他们两个的姻亲,完全就是为了阻挡宣国皇子的求亲才结成的,是权宜之计,是完完全全的政治联姻。
安北侯看中长公主,无非就是因为她背后的飞花卫有利用价值。
现在没了飞花卫,宋明珂也就是个普普通通的长公主,说白了,比她这个郡主也是没好多少,安北侯会甘心吗?
她不信,她不相信,安北侯那样气派的男人,会屈认现在的宋明珂。
宋知漫心中有了计较,便也把宋明珂刚刚这些指桑骂槐的话语当作她最后的挣扎,于是轻轻一笑,也就过去了。
她道:“天色也不早了,那妹妹就回去了,也不叨扰堂姐休息啊。”
宋明珂应了一声,叫青梅送她出去。
几个人走了出去,小夏便伸出手,给宋明珂捏着肩膀。宋明珂舒服地喟叹了一声,闭上了眼睛。小夏笑道:“别说,您好像是胖了一点儿。”
宋明珂抬眼道:“偷听本宫说话,小心本宫拉你下去打你几棍子。”
“您打便是,”小夏轻轻地拨了拨她的头发,道,“我是担心丹乐郡主对您不利。”
宋明珂嗤笑:“就凭她?”
“叫她爹和本宫斗斗法还差不多,至于她一个丫头片子,还是算了罢。”
小夏道:“丹乐郡主也才小您三岁而已。说起来,您怎么总是老气横秋的,明明还没嫁人。”
宋明珂假装生气道:“多嘴,青梅掌嘴。”
青梅上前,轻轻地拍了小夏一个嘴巴,道:“叫你多嘴,女人的年岁还敢随便议论?”
宋明珂冷哼道:“你也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