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过后。
白歌悲催地躺在床上,目光空空地看着床帐上头的花纹。他的腿上还缠着一块木板,用纱布整齐地包裹了起来。
大夫给白歌处理好了断掉的左腿后,便起身对宋明珂道:“夫人,这已经处理好了,只是这位大人近期最好不要动武,也不要做什么激烈的动作,半年左右就可以正常行走了,但是依然不能动武啊。”
宋明珂道了一声谢,叫小夏送大夫出去了。
大夫出去之后,宋明珂坐在白歌的榻边,叹了一口气。
丛媚乖巧地站在一边,低头道:“我错了。”
宋明珂看了看白歌的惨状,没忍住,笑出了声。
白歌:“……”
他都这么惨了还要嘲笑他??
说起来,白歌自己也是有些脸红。
刚刚向外蹦的时候,居然忘记了提起内力,直接摔断了腿……如果被飞花卫其他人知道,光是杨潜,估计就要嘲笑他半年吧?
宋明珂拍了拍丛媚的肩膀道:“既然知道自己做错了,便好好照顾他吧。”
丛媚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宋明珂等人就非常自觉地出了屋子,留下她和白歌两个人一个站着一个躺着大眼瞪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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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
江棉城西边,一百五十里,驻扎着大概两万人左右的狄国营寨,此处照比依山傍水的江棉城,虽然没有太大的差距,但是因为此处山岳较多,地面也不甚平坦,所以这两万人只是选择了一个相对宽松的地界,驻扎营寨。
斥候进了帅帐,道:“禀欧阳将军,后方莫帅来报!”
欧阳黎抬头道:“说!”
“莫帅要求欧阳将军在后方指挥作战,不能露头,不给对方冲阵的机会!”
欧阳黎皱眉。
他想了想道:“莫帅真是这么说的?”
“是!”
欧阳黎想了又想,便摆手,叫这斥候下去了。
欧阳黎在帐中沉思了起来——一般来说,其实面对这样的局势,主帅确实是没有必要亲自出马的,毕竟也不是什么关乎国祚的大战,所以欧阳黎确实在后方指挥就好。
对方那五十人,为什么能够击溃五千人?
还不是因为主帅被杀,导致兵将混乱,群龙无首。
只要自己根本不出现,不给他们看见自己的机会,自己的两万人,就算是磨,也足够磨死那五十人了。
欧阳黎冷笑。
骠骑营,你们就算再勇猛,此刻沈承聿不在,你们能发挥多大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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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吗,咱们就这样走。”
老武指着前面的道,道:“这里地形不太好进去,但是你看,咱们顺着这条小道绕到山后边,顺着山道,直接就能怼进去。”
千拜皱眉道:“这一块接近粮仓,巡逻的人不少,是不是有点冒险?”
“所以就得看小飞的了——小飞,弄好没有。”
元小飞应了一声,拍了拍马屁股。
却见这马上头坐着一只简陋的草人,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个士兵骑在马上一样,在这已经黑了的天里头,压根看不出来真假,十分唬人。
同样的草人,还有好多个。
而这些马匹,也都是他们在路上低价买来的比较瘦弱的马匹,虽然看起来像是那么回事,但是也行不太快,却也能够跑上一段。
有些奇怪的是,这其中有十来只马匹,有些不安地翘着屁股,还刨着蹄子。
看起来像是发情了一般。
元小飞把草人全都扎好了,安置在了马匹上头。千拜看乐了,笑道:“厉害了,你这草人扎得倒是真挺像那么回事,远点看压根看不出来啥啊。”
元小飞抹了抹鼻子道:“那是,当年在乡下,十里八村的地里头都得放上两只我扎的草人。”
千拜哈哈大笑。
一切都准备就绪之后,一个骠骑营就领着这几十只母马,和一只公马,向着营寨附近行去。
而营寨里头,欧阳黎也完全不知道这五十人到底在谋划着什么。
他已经提前下好了命令,麾下的所有将士们定时都要换防,以防那暗处的五十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偷袭。
火把通明,但栅栏外头却是一片漆黑,谁也看不清远处到底有什么。
这时,放哨的狄国士兵突然听到了一阵非常细微的马蹄声。
他们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也没有碰到敌袭的情况,所以这一下就惊动了这些在外头巡逻的人。他们仔细地看了看,却见远处的马蹄声渐近,有一队几十人的兵马向着他们营寨大门直直地前进,还带着呼啸声。
斥候赶紧回去禀报。
“报——”
欧阳黎抬头,就看到了斥候跑了进来,道:“将军,那些骠骑营来了!”
欧阳黎大笑道:“哈哈哈,这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全体将士听令,先派出五千人去,记住,绝对不能放他们回去,一个人都不行!”
“是!”
斥候下去了,五千人很快整归完毕。
然而,令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等到他们出了营向着那五十人马冲去的时候,却彻底傻了眼!
那些“兵马”,哪里是什么气势汹涌的骠骑营?!
不过就是几十匹的瘦马上头绑着几个草人罢了!!马背上还挂着能够发出呼呼风声的竹哨,听起来就好像是人的呼喊一样!
上当了!
这五千人反应了过来,马上回护,然而却已经晚了。元小飞等人早就已经先行破掉了东边的栅栏,直直地冲了进来,而那些调集在粮仓周围的将士也并没有反应过来,被他们打了个照面。
元小飞等人更是直接一把火扔了过去,粮仓应声而着,很快就燃起了一片火海。
火光冲天!
元小飞忍住呛鼻的气味,将自己那堆积在眼角的泪水生生给憋了回去。他手中把持着长枪,随手一挑,便是三人直接被他给挑落马下,他们惨叫一声,就被骠骑营的战马给踩成了肉饼。
怒血三丈!
这一出声东击西,成功地给这五十人争取了时间,饶是如此,对方涌出来的人却好像是没有穷尽一样,和之前那五千人,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
元小飞知道,主帅没有露头,他们就打不了。
虽然只有五十人,但是这些骠骑营的喊杀之声却绝对不亚于任何一支士气高涨的军队,他们身上虽然没披着坚硬的铠甲,但是在他们那强悍的肉体素质和高超的武功之下,守卫着营寨的这几千人居然被他们生生地扎穿了!
就好像是一把锋利的剪刀,生生地将脆弱的布料撕剪开来,发出了刺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