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天天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众人吃着沙子,待在观阅台上头继续观看了余下的军队演习,临近下午时分演武便结束了。

皇帝与皇后相携带着一长队卤簿回了宫,余下百官与百国首领紧随其后。

演武之后的宫宴持续了许久,众人同饮同乐,百国使臣又借着这个机会向宋倾岚表达了对大渊的敬仰,圣心大悦,便当场赏了他们许多珍宝。

无论是君还是臣都饮了许多,到最后连宋倾岚都是林婉遥扶着回宫的。

这场笙歌曼曼的宴席才算是结束了。

亥时,林府。

林双游坐在亭中,手边放着一杯香茗。已经换了常服的沈承聿与孙令辉坐在他的对面。

林双游道:“难为你们两个小子了,忙活了一整天,还要陪我这老骨头。”

孙令辉道:“嗨,瞧您说的。这不都是应该的么?”

林双游大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转过头,眼中笑意不变,低声对沈承聿道:“你这次做得不错。”

沈承聿温声道:“叔父过誉。”

林双游道:“不必谦虚,你小子我还是知道的。骠骑营带得很好,很有你爹当年的风范。”

沈承聿微微一愣。

说起自己的生父,沈承聿的眼中也现出了一丝柔和。

“青出于蓝啊,”林双游叹了叹,“之逢当年虽也带领骠骑营,却及不上你。”

沈承聿却摇了摇头:“我不如父亲。”

林双游笑着看了看他,也没说什么。

孙令辉为林双游添了一杯茶,道:“不过今日所见,伏卿手下的骠骑营气势属实非同一般。或许今日这次演武能换来北方五年的太平了。”

林双游拿起茶杯又放了下来。

他转头又看看沈承聿。

沈承聿却摇了摇头:“不容乐观。”

孙令辉道:“怎么说?”

“准丹目的不纯,”沈承聿想到耶庭那露骨的目光,冷声道,“须随时做好开战准备。”

林双游没说话,却点了点头。

在孙令辉看来,沈承聿这人虽然话少无聊又没个人情味,但是他知道沈承聿从来不会在国家大事方面开玩笑。于是他拧眉道:“既是这样严重,那确实要提防一二。”

林双游道:“也不必太过担心。时日够长,你们尚且还可应对。”

孙令辉闻言,抱拳道了声是。

林双游轻叹一声,道:“无论如何,也不是我这把老骨头该操心的了。你们且好好辅佐圣上,励精图治,切不可心生旁骛,轻慢懈怠。”

沈孙二人齐声道是。

林双游眯了眯眼,意味深长一笑,又对孙令辉道:“你小子也不错,好好干,总没有坏处。”

孙令辉笑了笑,露出了一口大白牙。

毕竟能得到当朝第一大将军的夸奖的机会可不多,他回到营里又能好好吹一下了。

“行了,我也不留你们睡觉了,都回去了罢。”

林双游率先站起来,沈承聿与孙令辉连忙拦住了他。

孙令辉道:“您快坐您快坐,我和伏卿自己走就行,您千万别送。”

林双游笑了笑,摆摆手,由着他二人去了。

孙令辉陪着沈承聿走到了安北侯府门口,打了个哈欠道:“赶紧进去罢,再晚点儿沈老夫人该揍你了。”

沈承聿轻轻踹了他一脚。

孙令辉笑嘻嘻地躲开了,走路的身形都有些晃动——毕竟他今日也饮了不少。

沈承聿进了府,得知沈老夫人屋中已经熄了灯,也没去请安,直接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通体雪白的“饮霜”就被栓在了他的院子中。月光撒下,落在它身上的皮毛上头,折出了柔和的光,衬得这原本就美得窒息的骏马不似凡驹一般。

沈承聿上前摸了摸“饮霜”的脖子,它温顺地低下了头颅由着沈承聿为他顺毛。

“饮霜”打了个响鼻,又拿耳朵蹭了蹭沈承聿的脸。

沈承聿陪它待了一会,便回到了自己的寝室。

他闻了闻自己身上的酒气,换了一身合身舒适的袍子。唤了家丁去为自己打了热水,沈承聿就坐在桌边,随意拿起了一本书,就着葳蕤的灯光翻看了起来。

烛光不算明亮,他长长的睫毛投下了一小片阴影落在了眼睑之下。

“啊。”

院中突然传来了一道极其细微的低呼声。

沈承聿翻书的手一顿,突然勾起嘴角笑了。

他放下了书,背着手推开寝室的门,发出了“吱呀”的响动。这细微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十分清晰。

朗风明月,虫鸣幽幽。

沈承聿看着站在“饮霜”旁边手足无措的身影,抱着手臂靠在了门框上头。

他道:“我当是什么人,原来是个小偷马贼。”

宋明珂道:“你才是贼!”

宋明珂说完,一双手背在身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尖。

偷偷摸摸来看人家的马,被人家当场抓包,其实还是挺尴尬的。

可是她忍不住。

“饮霜”实在是太香了!

就连晚宴的时候宋明珂都在想它,于是晚宴结束后宋明珂决定偷偷翻墙溜到沈承聿的院子里,细细瞻仰一下“饮霜”的芳颜。

结果没想到刚一落地就踩到了一小块棱角尖锐的石头,硌得她脚底板生疼。

宋明珂踢了踢那小石子。

沈承聿走了过去,伸手把“饮霜”的缰绳解开,道:“跟我来。”

宋明珂愣了一下。

她见沈承聿牵着“饮霜”走出了院子,连忙提着裙子跟了上去。

沈家操练场。

此处场地空旷,虽然不算很大却足够跑马了。

此时已然是深夜,尽管白日春光和煦,到了晚上冷风吹起却不免还是让人能觉出凉意。

宋明珂下意识地抱了抱手臂。

她还没把手放下,却觉身上一暖,却见是沈承聿将他披着的大氅盖在了她的肩头。

宋明珂低下头,拽了拽那滑软的衣料,低声道:“谢谢。”

沈承聿牵过“饮霜”,将缰绳递给了宋明珂。

宋明珂爱极了这匹骏马。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它的鼻侧,却见“饮霜”好似感应到了一般,低下了头颅蹭了蹭宋明珂的手心。

宋明珂眼睛似月牙一般弯了起来。

沈承聿也勾了勾嘴角道:“它喜欢你。”

宋明珂摸摸它的耳朵:“它真乖。”

沈承聿应了一声,面无表情地想:她大概是想不到这驴玩意儿踩碎过多少敌军的脑袋罢。

宋明珂看了看乖巧得像小马驹似的“饮霜”,问道:

“我能骑它吗?”

宋明珂看着沈承聿,眼中亮亮的,好像有细碎的星子闪烁。

沈承聿道:“当然可以。”

宋明珂捏着缰绳,又是细声地与“饮霜”说了好些软话儿,又是抚了抚它的脖子,做了半天准备工作,一鼓作气翻身上了马,却一个没坐稳,险些掉了下去。

要知道她的骑术其实并不能算好。

她身形一晃,突然被沈承聿伸手拉住。宋明珂感觉到他滚烫的掌心,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却听到他低声道:

“别动。”

沈承聿抬头看了看她:“‘饮霜’可是烈马,你想被踏成肉泥?”

很明显宋明珂并不想。

于是她乖乖地不再乱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