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樊腐朽的心又一次躁动了起来,他忽然觉得上天待他相当不薄。
这种打量货物一般的眼神,令叶萧皱起了眉头,他直接摩擦了一下储物戒,从里面取出来了一根一眼就能看出其不凡的棍子。
“老不死的,这根棍子叫做猿王棍,阎王问你时可别答错了。”
叶萧一手握着棍子的一端,将另外一端指向了一脸诡异笑容的老魔。
“年轻人就是气盛啊,你小子是不是太傲了点?”
见惯了大方大浪的柳樊一点也不生气,他反而很期待叶萧的出手。
从境界上来看,南宫胜天这位师兄应该在伯仲之间,不过既然人家是师兄,想必年纪更长经验更丰富,或许会更有培养价值?
或则从另外一个层面上来说,两个人同时收了,然后在自己死之前逼他们来一场生死大战。
活下来的那个人,岂不是完美符合自己的心意?
可惜时间不够多了,否则柳樊真的想走遍各大洲,多收几根好苗子来炼蛊。
“不气盛叫年轻人么?”
叶萧不屑一笑,以练了无数次的基础起手式抡圆了棒子,然后一跃而起。
那完美无瑕的身姿,如同最老脸的猎手一般,扑向了已无处可逃的猎物。
“有点意思。”
柳樊心中大惊,却强装镇定,不愿失了风范。
他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避不开叶萧这一棍,就好像被锁定了一般,只能是硬接了。
“咚!”
柳樊所站立的厚厚冰层出现了一个大洞,他直接被叶萧这一棒给砸进了冰层深处。
“我的老天爷!”
南宫胜天一脸惊悚,自己怎么样也搞不定的死老头,总不能就这么一招就被自己师兄给秒了吧?
“很好,看样子你更适合当老夫的徒儿。”
还在嘴硬!
柳樊在冰层深处擦干净了嘴角流出的血,这才硬摆出来了一副高人的姿态,从坑里飞了出去。
“不过老夫怎么也得露一手,不然你小子恐怕和你师弟一样,没那么轻易就改换门庭啊。”
他几近枯竭的气血本就无法长期作战,必须要尽快将叶萧打伤,否则再拖下去就会露馅了。
这主要是因为叶萧来的太不是时候了,柳樊刚制服了又一次反抗的南宫胜天,没想到接着就得再来一战。
一座亿万钧重的庞大冰山从远处飞来,瞬间遮天蔽日,伴随着浩瀚而伟岸的气息。
南宫胜天见状惊道:“不好,师兄小心!”
他被打晕带离城内后,第一次反抗时就是被类似的法术给镇压了好几天,深知此术难以抵挡。
只能说到底是曾攀登到高处看过风景的大能,这一手着实是有些霸道。
柳樊其实已经拼尽了全力,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如今更加苍白了,就这还硬是咬着牙吐出了两个字。
“镇压!”
庞大冰山应声而落,强风吹动得下方叶萧的衣裳猎猎作响。
“轰隆!”
地动山摇下,庞大冰山将叶萧给镇压在了底部。
叶萧自己也没有想到,用血手印压过那么多人的他,会有一天反过来被别人搬来大山给死死压住了。
“师兄!”
本就受了伤的南宫胜天咬着牙又爬了起来,一副要和柳樊再斗一场的样子。
柳樊眉头一跳,心道不好,他倒是忘了这还有一个没有完全失去战斗力的家伙呢。
刚才那一个移山法术已经将他的灵力消耗得差不多了,此刻正是他最虚弱的时候。
“噗通!”
南宫胜天跌落在地,这些天以来积累的伤痛还是将他给压倒了。
如果是在外面,他尚且有一战之力的,但是这个鬼地方让年轻气盛的他气血极为不通畅,环境实在是太恶劣了。
“起!”
狂暴的气息从冰山底下猛然炸裂,混杂着一股浓重刺鼻的血腥气。
巨大冰山裂开了,叶萧在无数碎冰四散时缓缓站起。
“修罗体?”
在魔道混了上千年的老魔一下就红了眼,他这一瞬间再也不考虑什么收不收徒的事了。
既然面前这人是这种极其罕有的体质,那他完全可以再活个几千年!
他的神魂已经快到极限,原本早已不动夺舍的心思了。这是真正的寿元将近,按常理来讲夺舍也是徒劳。
不过浑身缭绕着血煞之气的叶萧,就是那极少数的例外。
柳樊状若癫狂,扬天狂笑了起来。
一旦自己能够夺舍叶萧,那么那极为独特的身体内的血煞之气,就将蕴养他那快要散开的神魂!
“本来老夫以为今天是双喜临门,没想到和你相比,那小子根本就算不上什么惊喜。”
柳樊强压下心中的激动,眼睛却依旧狂热地盯着叶萧看,就像想要吃掉他一般。
“徒也不必收了,老夫今天要定你了!”
叶萧好一阵恶寒,冷冷道:“去你大爷的,找死!”
虽然他很清楚,这个老魔的意思是想要夺舍,但是听见这么一个面目可憎的糟老头这样说话,还是相当令人反胃的。
原本柳樊的生命还剩不到三年,不过如今天赐良机,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仅剩的气血在老魔体内沸腾了起来,他要拼死一战了。
成了,那就是再活一世。
死了,无非也就少活两年半而已。
这笔买卖太他么划算了!
以体内仅剩的生机为代价,原本已经力竭的老魔头进入了回光返照的状态。
这种状态绝不能持久,但是只要能在这个时间内杀死叶萧就足够了!
对于曾经数次夺舍过的柳樊而言,这事可谓轻车熟路,到时候要不了三分钟他就能将叶萧的肉体给占为己有。
叶萧看得分明,知道这老东西是要玩命了,握紧了手中的猿王棍。
“吼!”
老魔气势登临绝顶,然后猛然抽出了一把朴刀,隔空就是一斩!
一道数百丈的黑色刀气轰然落下,这一刀只为取叶萧项上人头。
“呔!”
按照猿君所教,叶萧爆喝一声并一棍迎上,同样是隔空来了一击。
两股肉眼可见的气浪撞到了一起,两人之间那由万年寒冰构成的冰层直接裂成了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