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这一年的清明时节小雨淅淅沥沥的下着,将天地之间洗涤的一尘不染。
山谷幽静,空气清新,一阵清风横过山脊,带来了丝丝凉意。
一辆牛车两天前就离开了追云峰,赶车的是穿着蓑衣带着斗笠的江铁,他此刻面带悲伤之意,只顾着赶车,默默无言。
往年的这个时候,江铁都会下一次追云峰,先去灵湖镇祭奠亡妻,之后回到千渔村悼念家人,循环往复,说来今年已经是第七个年头了。
牛车速度不快,慢慢悠悠的,清明节这天冒着小雨来到了灵湖镇。
灵湖镇七年前被血洗之后,这里从未有人在此地安家了,都说这里死了太多不该死的人,戾气很重,不适合活人生活,没人光顾,很多去了当下最火热的西林城了,听说里面有座河神庙,很灵验。
久而久之灵湖镇便成了一座死城,原先繁华的小镇现在废墟遍地,蛛网和灰尘仿佛尘封了多年前的那段往事,让这里的一切尘埃落定。
牛车慢慢悠悠的行走在坑坑洼洼的街道上,只见那残垣断壁之间时不时的穿梭着很多野猫和野狗。
这时废墟的深处隐隐约约传来一声声悲痛欲绝的大哭悲嚎的声音,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看来这些人和当年的江铁一样,是幸免遇难的人,来此也是祭奠死去亲人的。
牛车的窗帘被挑开,露出江小宝那充满灵性和好奇的大眼睛,只见她眼珠骨碌碌一转,瞧瞧这边,看看那边。
花青衣一把拉过将要开口询问那哭声是怎么回事的女儿,连忙捂住了她的小嘴。
对于女儿的不着调,花青衣再清楚不过,其它时候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却是不行。
江小宝在母亲怀里不停的挣扎起来,她不知母亲为什么这样做,呜呜了几声。
“我们马上到了!”
赶车的江铁语气有些幽沉。
“大哥,我和小宝就不去看嫂子了,先回千渔村看看!”
花青衣知江铁并不想其他人打扰他和亡妻的这一年一次的见面,再说了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好意思当着别人嚎啕大哭起来,为了照顾大哥的面子,她只有找理由推脱。
“也好!牛车就给弟妹了!”
江铁停下车,从车上跳了下来,打开车帘,脸上挤出一丝笑意。
其实别看江铁是一个憨厚的汉子,心底却是细腻,他感觉到了花青衣的话中之意,知其是给他台阶下,心中感激弟妹为他这个大哥着想。
“大哥不用!小宝说想走着回老家,熟悉熟悉路途,是吧小宝?”
花青衣垂首看了一眼女儿,做询问状。
江小宝依然被母亲捂着小嘴,不由分说,连忙频频点起头来。
“不行,灵湖镇到千渔村路途不近,怎可让你们徒步回去?况且天还下着雨。”
江铁当即摇头,不同意。
“我和小宝都是练武之人,这点脚程不算什么,大哥放心便是!”
花青衣微微一笑,松开了捂着江小宝的手,继续坚持。
“其它可听弟妹的,这件事就是不成!”
江铁连连摇头,寸步不让。
“大哥没事,我和小宝在路上先走着,大哥祭奠嫂子不会用太多时间,说不定我们还未出小镇呢,到时候正好一起回老家!”
花青衣从牛车内拿出两柄油纸伞,抱着江小宝下了车,母女两人撑开油纸伞,当即沿着官道快步远离牛车。
“既然这样,弟妹你们慢点,我去去就来!”
江铁见花青衣和江小宝匆匆离去,不一会时间已有二十丈距离,本打算追上去,见弟妹回头冲他略有深意的微笑,停了下来,嘴角露出一丝欣慰的神色。
“四弟真是好福气,娶到了如此善解人意的好婆娘,羡慕啊!”
江铁牵着青牛的缰绳站在原地瞧着花青衣和江小宝背影好长时间,见她们渐渐远去,雨水已经模糊了二人的身影,他这才转身牵着牛车沿着昔日的街道旧址走去。
“娘,为什么不跟着大伯去见大伯娘啊?”
江小宝回头看着江铁牵着牛车进入灵湖镇,有些疑惑。
“你大伯和大伯娘好不容易见一次,不定有多想彼此呢,有说不完的悄悄话,你这妮子难道在旁边听着不成?那他们多尴尬啊!”
花青衣微微一笑,轻声给女儿解答。
“爹和娘好几年没见了,到时候是不是也不让女儿在身旁听着你们的悄悄话,不然挺尴尬的?”
江小宝似乎懂了又似乎没懂,不过这妮子擅长举一反三,那双滚圆的杏目转了一圈,脸上突然带着笑意。
“嘿!你倒挺会反问啊?傻妮子,修炼的时候咋没见你这么聪明呢?”
花青衣看了一眼满脸认真的女儿,微微一撇嘴,有些无奈。
“这还不简单?随爹啊!”
江小宝学着花青衣的样子,微微一笑。
“咦?这话你跟谁学的?”
花青衣微微一怔,有些无语。
“袁伯伯和卜伯母说的!”
江小宝将手中的小油纸伞顺时针慢慢的转着,上面的雨水脱离伞面激射在了地面,她玩的不亦乐乎。
“这个几个月的时间,你和他们如此相熟了?”
花青衣学着女儿的样子,也缓缓的转动着手中的油纸伞。
“谁跟你一样啊?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不无聊啊?”
江小宝嘿嘿一笑,合上了油纸伞,周身灵力一荡,雨水皆不能近身,张开双臂不停的转着圈,瞧着漫天飞雨,这妮子连这都玩的挺欢。
“果然,跟你爹是一样一样的!”
花青衣看着女儿疯的样子,无奈,也收了油纸伞,周身真力自动将雨水隔绝在了身外。
嗡!
花青衣真力化成剑翼,抱起女儿,化作一道水烟流迹滑坡单薄的雨幕,朝着灵湖镇的西边而去。
千渔村的位置江铁已经给花青衣说了。
其实江铁不说没关系,当年为了掣肘江余,花青衣特地去了一趟千渔村远远的瞧过他的家人,不止一次,路她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