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一点的艾尔木提斯飘着大雪,街道上早已空无一人。
风雪交加中,只有一间不起眼的破屋中,隐隐透出油灯的些微光芒。
“吱——”
破屋的门被推开了,这里正是迪布利多所说的拉兰酒馆。
实木的家具看去倒是价格不菲,只不过其上覆盖着厚厚的灰尘,酒馆的边边角角也结满了蛛网,看上去,这里已有好一阵子没有开张过了。
漆黑的屋内难以视物,娜娜莫用视魔视角向前扫去,酒馆的角落确实有人坐着,只不过那股魔流并不属于迪布利多。
娜娜莫皱皱眉头,决定先给屋内照明。
她没有学习光照术,但如何照明,她有自己的想法。
只见自她手中涌出两股魔力,一股逐渐转化为炙热的烈火,另一股却是逐渐凝结为冰,将那股烈火包裹住。
一座冰灯转瞬便在娜娜莫手中凝好,要是有黑魔法师在场,那人就能知道娜娜莫此举的不凡——用【悖论】的施法原理凝这么一盏冰灯,属实是有些大材小用。
“真是厉害的法术,莫莫娜阁下。”
角落中传来苍老的声音,娜娜莫催动冰灯中的火焰烧的更旺些,那光亮瞬间便照出了一位老者的面庞。
“季克尔·列斯克……是吗?”
娜娜莫通过面孔,认出那正是树篱迷宫中混入队伍的两人之一。
距离有些远,娜娜莫无法通过属性面板读到那人真实的姓名,她也不打算靠近便是——
她暂时搞不清楚迪布利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呵呵,那是我主人的名字,我可不敢当。”角落中的老者呵呵笑一声,紧接着喊道,“迪布利多少爷,来迎客人!”
黑暗中,迪布利多缓缓走出,望着娜娜莫手中的冰灯,他明显慌乱了一下:
“那,那个,请先把灯熄灭吧,我们用视魔视角交流。”
“怎么?”
“拉兰酒馆已经没有在艾尔木提斯营业的资格了,如果被警卫看到这儿亮灯,鲁伯就要代替我缴纳罚款了。”
听到这话,娜娜莫虽然收起了冰灯,但还是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
“你个刀尖上舔血营生的,还会遵纪守法?“
“当然不了,但,他守法。”
迪布利多自豪的拍了拍角落老者的肩膀,奇怪的是,那响声如同拍铁皮一般,咣当咣当的响。
“这是老爷子亲手造的机工人,鲁伯。呵呵,比起那套魔甲,它也只能算是简陋了。”
“机工人?!”娜娜莫大吃一惊,这机器人在她看来,和现代的智能机器人没什么差别。
“嗯……它是假人,更重要的是,它只会说五句话,这五句话,我可以随意更改,并设置这些话的触发条件,但也仅限于此了。和神话中那些人造物有着巨大的区别。”
“这样啊。”娜娜莫点头,“所以你叫我来是为了什么?”
“……德拉贡德林,那个红魔,死了对吗?”
“是,我亲手杀了他。”
“果然,我找不到他,是有原因的……”
迪布利多灰心的坐到了吧台上,胡乱揉着自己的头发。
“看起来,你比我更想宰了他。”
“季克尔是我的爷爷。”重重叹口气后,迪布利多说明了此行的本意:
“他其实就是个很会鼓捣魔导器的男人,他技术好的有些过头了,就去当了军团长。”
“然后,我们经历了很多事,让列斯克家走到了如今这一步。”
“现在,列斯克家就剩我一人了。”
“你是门阀世家咯?”
“不,列斯克家,从来只有这间屋子。”迪布利多漠然看向破屋的天花板,“我们大都住在军营里,对帝国忠心耿耿,只在狼祭典时坐在一起喝点什么。”
“我被叫做少爷,是因为待人接物太过有礼貌了,不太像列斯克家男人的作风,呵,这就得说起我妈的教导了——她是个很干练的猫魅族人……哈哈,抱歉,我有些得意忘形了,一提到我的家人,我就有说不完的话。”
“那为什么会到如今这步呢?”
“……我的妈妈,她是爱德华的手下。爱德华似乎需求着我爷爷的技术,所以他派他最虔诚的信徒,假意与我的父亲相爱。”
“当爷爷识破这点时,我父亲已经死了许久了,爷爷那时候才知道父亲其实死的蹊跷。”
“所以你们就加入了教会。”
“其实有更复杂的原因,但总的来说,是的,我们加入了教会。”
迪布利多说到此处,双腿摇晃,似乎坐立难安,一直摇头。
“然后,他为了保护我,死了。我本来不想掺和这档子事的,但是爷爷告诉我要有自己的想法,所以我就去了,我把我爷爷害死了,所以我想找德拉贡德林复仇,我不窝囊,我想说,但,德拉贡德林死了,我不知道我要干什么了。”
“我就想这样的冷风天,列斯克的一家人能坐在一起,吃些热乎的,我们一起指着对方的鼻子互相骂人,我又是少爷,可以名正言顺阻止他们,老妈也会端过来醒酒的汤,很热乎……这很难吗?我不想掺合帝国那档子破事,但这事就他妈该死的来了。我,我没办法……”
迪布利多深深埋着头,话语里已有哭腔。
“你没做错什么。”娜娜莫叹口气,“但如果你是来找我哭鼻子的,那恕我要失陪了。因为在这里花去的每一秒,诡秘教会都在行动。”
“不,我不只是要说这些,我告诉你列斯克家的事——还是因为,我还是想要复仇,我还有活着的意志——就说明这事情还没完。”
迪布利多将镰刀拍在了桌子上。
“德拉贡德林的实力不亚于爱德华,你杀了他,也就有能力杀了爱德华。我相信你,所以我决定将情报全数托出。”
“我要复仇,我要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