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亲身经历过,才是验证经验可贵的试金石。
骆八九便是。
青梅酒喝起来的时候,就跟美味的糖水一样,粘稠酸香。
但这都是表象。
被掩盖的酒精度是还是在的。
据说泡完之后只剩一半酒精度这一点,究竟是不是真的尚没法考证。
但有一点,就算是真的,那也是浸泡完成一年之后的事。
温敏这瓶梅子酒,满打满算泡了三个月不到。
不讲究口感层次的确也是可以喝了。
但指望这酒精度数减半,显然是大家一厢情愿的想法。
等骆八九发现自己开始上头,才知道丹姐说的是真的。
但是悔之晚矣。
就这样还被石秋嘲讽心机狗,试图用这种方式唤起温敏的同情心,然后给自己创造可乘之机。
骆八九百口莫辩。
虽然自己是有些晕乎,但出门打个车返回孙老头住处还是能做到的。
当下为自证清白,摇摇晃晃的表示自己要走。
但最后被温敏拉住了,“今晚你跟小秋谁也别想走。喝成这样,路上让人不放心。今晚我们两个去跟丹姐挤一挤,你睡我那间。”
温敏租住的小院很紧凑,除了厨房卫生间淋浴房之外,卧室只有两间。
不过,空间很大。
骆八九来过温敏这,但过夜还真是史无前例。
尤其是住在温敏的卧室……
这幸福来的有点突然。
突然到让骆八九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
赶忙给孙老头发了个信息,告诉他自己今晚不回去住了。
温敏已经开始收拾她的铺盖卷。
骆八九很有眼力见的搭手帮忙,发现丹姐住的那间客房里面原本就有两张床。
像是环境温馨的标间。
对此温敏给出的解释是,有时候难免会有缅国的朋友来,多预备一个床位有备无患。
这不,今晚就省事多了。
骆八九简单洗漱完,躺在温敏的床上时,淡淡的幽香直往鼻子里钻。
这可让骆八九怎么遭得住。
血气方刚的年轻大小伙子,这感觉就好比美人在怀,难免心猿意马。
不过骆八九还不至于丧心病狂到这种时候干点什么。
所以一番克制,终于将心中蠢蠢欲动的小火苗给按捺了下去,沉沉睡了过去。
骆八九不算一个梦多的人,但最近却频频梦发。
这种环境下入睡,原本就算是做梦也应该是春梦才对。
然而事与愿违,梦里的自己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骆八九甚至还梦到那个吴伟变成了一个血呼淋啦的血人,那感觉像行尸走肉里的丧尸,追在骆八九身后,让他还自己命来。
好家伙,这一觉睡的,还不如不睡。
骆八九在梦里累的都快要吐舌头了。那吴伟就像个尾巴,一整个晚上都没能甩掉。
这都算了,梦里还有英叔的专用僵尸铃似的,呤叮铛啷。
骆八九的脑子都快被那个铃声给震成豆腐渣了。
第二天睁开眼的时候,骆八九头痛欲裂。
甚至一度怀疑温敏是不是买到了假酒,导致酒精中毒。
想着自己是在温敏的闺房,一直赖床也不合适,就在骆八九准备挣扎着爬起来的时候,手机铃声跟催命似的响起来。
这声音,骆八九熟啊。
昨晚英叔的摇铃声终于找到来源了。
骆八九没好气的摸过手机,看到催命的人之后,原本想骂娘的冲动瞬间偃旗息鼓。
付霞打来的。
骆八九理亏。
上次她打电话找自己,说好当天或者第二天去找她,结果自己又是忙又是忘,就……
如今债主上门了。
骆八九想把自己敲晕,假装没看到。
但是付霞很执着,第一遍没人接,没出半分钟就又打了过来。
这一会儿的空里,骆八九足足看到了几十个未接来电。
全都是付霞打来的。
这人是一宿没睡吗?
骆八九认命的叹了口气。
付霞就像是高悬在骆八九头顶上的那把正义之剑,时刻提醒他犯错的后果。
最后电话还是被他接了起来。
付霞抽抽嗒嗒的声音从电话听筒中传了出来。
“你个杀千刀的!我昨晚给你打了个那么多电话,你怎么一个都没接!”
这声讨的方式,就像骆八九是她的什么人似的。
骆八九现在不想跟她讲道理,索性随口扯道:“前面几天去昆都了。刚回来。付姐大人有大量。”
付霞叹了口气,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又说道:“骆家弟弟,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希望你今天务必来我这里一趟。任命关天的大事,我不跟你开玩笑。”
她现如今在骆八九眼中,就是一个诡计多端却又风姿绰约的尤物。
骆八九原本对她的那些把持不住,早已经慢慢消散在她一次次要挟的交换条件中。
但骆八九仍然会去,倒不是因为付霞所说的“往日情分”。
他会去是为了弥补心中亏欠。
问清楚付霞现在就在出租楼,骆八九告诉她自己现在就赶过去。
其他人都还没起。
这会儿时间也很早。
真不知道付霞是受了什么刺激,从昨晚到现在不间断的闹腾。
出租屋距离老城子这边倒是不算远,属于打车有些不至于,走路又稍稍嫌远的程度。
骆八九干脆扫了一辆共享单车,晃悠悠的骑了过去。
有一阵子没回来,如今大清早站在出租楼下,听着周围刚刚开始恢复一天忙碌的各种声音,触景生情。
想到自己当初住在这里的时候,活的像条丧家之犬。
如今好歹也算是比上不足陛下有余。
是小富即安娶妻生子成家立业,还是野心勃勃继续往更高处攀爬,这是摆在骆八九眼前的一个十字路口。
他站在楼下久久思索着。
直到付霞那边打开了门,她打着哈欠从房间走出来。
身上穿着的吊带睡衣贴合着她曲线玲珑的身段,看样子应该是去卫生间。
看到杵在外面的骆八九,付霞先是一愣,然后飞快地跑回房间披了一件睡袍这才重新走出来。
“在这杵着干什么,去房间等我,我去个卫生间马上回来。”
付霞说完,第一时间先返回房间,将窗帘窗户全部打开,通风散味。
然后才风风火火冲去了卫生间。
骆八九顿时站也不是进也不是。
进去吧,孤男寡女这个时候共处一室,多少有些别扭。
不进去吧,租户们都开始醒了,进进出出看到自己一个人大清早跟付霞不清不楚,解释起来也难。
短暂纠结之后,终于在听到一楼房间里传来的脚步声之后,一咬牙一狠心,快速闪进了付霞的房间。
这还是骆八九第一次进付霞的房间。
面积倒是很大,大约是整个楼最大的一间了。
除了没有卫生间,面积差不多得有二十平方。
都快赶上面积紧凑些的公寓了。
难怪身为房东的付霞会选这间住,倒也方便。
房间里布置的倒是井井有条,付霞甚至还收拾出来一个单独料理食物的空间,像一个开放式厨房。
只不过,这会儿切菜的地方放着的不是肉菜,而是一块……翡翠原石?
骆八九皱起眉头。
难道这就是付霞不分日夜着急忙慌找自己的原因?
除此之外,骆八九当真是找不出别的缘由。
所以直接走到原石前打量气力啊。
手刚摸到原石皮壳,就被上面粘腻的附着物糊满了手。
“什么情况……”
骆八九将手放在鼻子下闻了闻,一股甜腻腻的味道。
最近市面上,到处都是这种往原石皮壳上抹稀奇古怪东西的事。
算是见怪不怪吧。
对骆八九他们这种赌石老手倒是影响不大。
但那种刚入门或者半吊子,遇到这样的皮壳十有八九至少会高看一个档次的种水。
只是这种摸在手上黏糊糊的触感,让骆八九很不喜欢。
等等……这些都是次要的。
主要是付霞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寡妇,什么时候开始上手赌石了?
这料子上疑似糖浆的东西,是她着了别人的道,还是准备让别人着道?
骆八九正围着料子打转,那边付霞已经回来了。
进门之后二话不说,就将骆八九特意大开的房门给关上了。
不知道为什么,骆八九竟然有一种不安感。
那模样活脱脱一副进了狼窝的小白兔。
尤其是付霞满脸的不怀好意,看着自己的模样,宛如那个夜晚两人角色调转。
“骆家弟弟,你别这么紧张看着我。姐姐又不吃人。”
骆八九正色说道:“付姐,有事说事。我还有别的事,没时间在这多待。”
付霞转了转眼珠子,一步步朝骆八九逼近。
“骆家弟弟忙着给缅北宣传造势拉人头吗?”
看样子,这段时间的短视频她是一点也没少刷。
骆八九准备解释。
但还没开口,付霞就做出一副了然的表情,“骆家弟弟,姐也不是那种人。你放心,我肯定不会拿以前你对我干的那些事,去网上蹭热度的……不过,姐最近就是遇到点小困惑,需要弟弟伸出援手……”
骆八九怀疑自己听错了。
什么叫“蹭热度”?
自己对她干了点什么是不假,可也还远没有到造成实质性伤害的那一步吧。
这怎么话里话外都是自己需要负责的意思呢?
难不成……付霞是看上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