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头泛起甜辣的味道。
冰种甚至是玻璃种？
这么个大个的料子，七十七万岂不是捡到大漏了？
当然骆八九早已经不是当初的毛头小子，不管心里什么想法，面不改色都是最基本的。
王波见骆八九好一会儿没有什么反应，甚至也没见跟刚才一样压灯看料子，顿时有些沉不住气。
“骆老板、骆老板，这料子你怎么看？能判断出场口吗？”
他连声呼唤终于把骆八九的注意力给扯了回来。
想要说服王波肯定要拿出论据，不管是料子的出处，还是料子表现好的特点，都要有个说法。
要不然空口白牙，就让王波出手买，他不觉得自己有病才怪。
要不是王波先来自己后到，这种时候截胡显得吃相有些难看，骆八九还真动了据为己有的心思。
可是说它出自哪个场口，必须要有站得住脚的根据。
可这表现要是那么分明，也就轮不到骆八九在这里端详了。
面对王波的问题，骆八九模棱两可的说道：“我觉得这块料子倒是还有几分意思。”
“可你都还没打灯看呢……”王波出言提醒道。
骆八九：“……”
大意了。
干笑两声掩，骆八九找补道：“刚才光顾着端详皮壳去了，忘了……”
王波点点头，“这个皮壳确实有点意思。大部分黑皮还是以蜡壳为多。这料子要不是实在看不出来场口，我还真有买下来解开看看的想法。”
二老板见王屿言语间很是有出钱的意思，连忙恭维起来，“王老板财大气粗，谁不知道前阵子解开了一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莫湾基……两块料子就是加起来也动不了王老板九牛一毛。照我说就都买回去得了。”
他说的未必不是王波心里想过的。
但现在对王波来说，钱是最次要的，重要的是自己持续输出无败绩的赌石谈资，还有自己的脸面。
二老板没有抓住重点。
见骆八九一直没表态，王波试探着问道：“骆老板，你看那块帕敢究竟怎么样？我先前研究了一下，那块料子虽然没达到帕敢基的标准，但表现在这些年的帕敢料中也算不俗了。要不然……一百零八就一百零八。我就是没把握里面能不能冲到我那块莫湾基的程度……”
“到不了，差得远。”骆八九想也不想的说道。
直接把王波后面半段话给憋了回去，然后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看着骆八九。
毋庸置疑， 是在等他进一步给出一个说法。
但骆八九还没找到切入点。
这让王波有些不满。
在他看来，自己愿意对骆八九有现如今的态度，已经很礼贤下士了。
而且自己昨天还痛快的解押了莫小朗的料子以示诚意，更别说还损失了一块莫西砂的标本级别皮壳。
就换回来这？
这骆八九未免有些不识好歹，就算是黄老板赏识的人又怎么了。
自己的名号在瑞利也是平白从天上掉下来的。
于是他脸色一沉，“骆老板，不管怎么样，你总应该给我一个说法吧？总不能白跑一趟吧？“
骆八九也是难办，跟他说果他还不信，还非要追着自己要过程。
要是自己什么都能说出来个一二三，还用得着赌石吗？
直接开个函授班，不用起早贪黑就把钱给赚了多好。
尽管心里是这么想的，但骆八九脸上却没表现出来。
一旁一直等着机会的二老板不失时机的开始讽刺挖苦，“有些人啊就是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不知道什么不入流的人吹捧两句，就真觉得自己是什么赌石奇才。不管什么事都敢往上贴。不知道自己斤两。”
说完还一副好心提醒的模样冲王波说道：“王老板，现在这样的大尾巴狼多着呢。行走市场可要擦亮眼睛。要不然一不小心就容易被那种看上去人模狗样，背地里一肚子坏水的人给占尽了便宜。”
这一次王波并没有第一时间开口斥责对方话多。
看样子心里也是有了一些其他想法。
既然王波也不能全然地相信自己，那骆八九为自己考虑考虑，总没什么不妥吧？
原本他就碍着先来后来的缘故不好横刀夺爱，这下可算有了充足的理由。
想到这里，骆八九微微一笑，瞥了一眼一旁煽风点火的二老板，然后冲王波提议道：“王老板，要不这样，这块料子咱们两人一人出一半。涨垮共担怎么样？”
他这话听起来像是在维护自己的自尊，所以王波表现的还是有些纠结。
二老板见骆八九妄图用这样的方式自证清白，又开口了，“你怎么想的这么没呢。人王老板是跟你这种人合伙的人吗？还一人一半，把你卖了值四十四万吗？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骆八九没理会他，只是定定的看着王波，“或者……我出三分之二也没问题。”
他越是这样，王波那边越是拿不定主意。
最主要的一个原因，可能在于他对于骆八九的赌石水平都是道听途说来的，并不曾亲眼见证过。
前面就提过他纠结的原因不在于钱的方面。
骆八九见他迟迟不表态，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要是王老板拿不定准备，我可就要吃独食了。”
二老板活像个捧哏的，“嘁，说的就跟人家王老板看的上这几十万的东西似的。骆夯，你是不是穷人乍富不知道自己姓什么？身上但凡有俩钱就咬口袋是吧？说的轻巧，还吃独食……你吃一个我看看。来，给我们开开眼界。”
中介店的几个阿弟，都很配合的笑起来。
骆八九等的就是这一会儿，像是受不了他们主仆的奚落，他像根弹簧一样从地上蹦起来。
“今天我就让你开开眼界！”
“来，我还真怕你认怂！”二老板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
气氛拉满，骆八九像是急于证明自己一般，成功将八十八万转到了二老板提供的账户上。
这个时候，在这块料子面前，王波已经被彻底踢出局。
骆八九不是没给过他机会，但机会不会一直等在原地。
也许等王波懂得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道理之后，两个人可能还会有愉快合作的机会。
“哟嗬，骆夯现在还真成了骆老板，八十八万眼睛都不眨一下。”阿弟中有人阴阳怪气的说道。
“铁打的市场流水的老板。瑞利市场上随便扔出去一块板砖，打死全都是老板。这个含金量太低了。”
“赌石眼力不过关，再多钱都是过手财，没什么卵用。”
“是啊骆夯，既然这么有信心，解开给我们开眼呗？隔壁前阵子开了一家加工厂。”
“是啊，看看呗。”
他们你一眼我一语，纷纷为自己老板站台。
以前骆八九还在店里打工的时候，就没人把他看在眼里，更何况现在已经不在这干了。
骆八九只想自己闷声发大财，无意炫耀。
所以并不准备应战。
然而这个时候，王波却发话了。
“骆老板，说实话我也很好奇，你为什么会对这块料子情有独钟。要是方便的话，解开看看？”
看的出来，他原本应该是更倾向于帕敢那块料子，但又介意刚才骆八九说的话，也不敢贸然出手。
便想从骆八九下手的这块料子侧面印证一下。
骆八九前脚刚从他手里横刀夺爱，后脚也不好太驳了他面子。
想着赌石本来就是个凭本事。要么凭自己赌石的眼力，要么凭自己赌人的眼力、
这王老板有点运气，但不算多。
至少这一次运气没有如约而至。
所以骆八九答应下来，并且在中介店高声宣布，看在大家相识一场的份上，今天就让他们好好看看开开眼界，看看什么叫赌石。
王波招呼着二老板让人将那块还没断定场口黑皮料子抬到隔壁加工厂。
按照骆八九的想法，更希望带回德隆也夜市送去熊才的神仙刀解石。
但王波显然已经等不及了。
心里打定主意，如果料子解开之后，表现如骆八九所说，那他就罢了对那块帕敢料子的念想；可万一要不是呢？
中介店一天当中最忙碌的时候已经过去，这会儿店里阿弟跟二老板排成一排，蹲在店门口等着看骆八九笑话。
其中一个看着自家脖子伸的像长颈鹿一样的老板，迟疑的问道：“老大，看他这胸有成竹的架势，倒更像是十拿九稳的模样。该不会咱们热闹没看到，还见证了他赌石成功吧？”
二老板把眼一瞪，“说什么屁话！乌鸦嘴！就刚才那块料子，你们谁能说的出来准确的开采场口？你们谁见过，连场口都分不出来，赌石能赌赢的例子？你们谁有？”
阿弟们纷纷摇头。
二老板恶狠狠的看着在跟加工厂老板谈怎么下刀的骆八九，朝地上狠狠吐了一口口水，“今天他这块料子要是切涨了，老子倒立走！”
刚才说话的阿弟趁机又问道：“那……要是切垮了呢？”
二老板阴阴一笑，“要是切垮了，给你们涨工资！普天同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