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八九跟侯子均表示没问题。
将行李甩进房间,骆八九就忙不迭催着貌让带自己去找电脑。
貌让带骆八九来到隔壁打头第一间板房门前,“这里面的电脑是我以前打游戏用的,好阵子没开机了。你先看看还能不能用,不行我再带你去我阿爹办公室。”
把骆八九安顿好后,他带着锯片转身去另外的板房里捣鼓切机去了。
这正合骆八九的心意。
没人从旁打扰,也省得自己还要处处小心。
板房门打开,随即一股霉味钻进鼻孔。
缅国气候潮湿又多雨水,看样子是有段时间没进过人了。
里面除了一张漆面已经斑驳脱落的办公桌外,还有一把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的网面靠背椅子。
骆八九伸手在鼻子前挥了挥,试图驱赶这种不讨喜的味道。
但很快就发现完全徒劳无功。
他叹了口气,抬脚走了进去。
坐在电脑前,接通电源。
等待开机的时候,骆八九才意识到一个问题。
这是一张内存卡,还是那种最小规格的。
如果没有读卡器,用USb接口连接电脑,那就只能祈求老天爷天雷劈脑门,让自己获得意念传输的神力。
骆八九顾不得失礼,打开办公桌所有的抽屉一通漫无目的的翻找。
还别说,宅男的宝藏永远充满意外惊喜。
在找出十几包方便面调料、外加长毛的槟榔核以及各种已经辨认不出原貌的垃圾杂物后,其中一个抽屉的角落里,还真躺着一个白色的读卡器。
骆八九视若珍宝的将读卡器拿出来,尝试着将内存卡插进凹槽。
再将读卡器插到已经开机的电脑机箱上。
看到读卡器上的指示灯亮起来,骆八九的心才刚放下一半,紧接着又提了起来。
显示屏上弹出来一个明显是要输入密码的灰色小窗口。
骆八九:“……”
骂娘的心都有了。
取经路上八十难都过了,最后一难在这儿等着自己呢。
自己上哪弄密码去?
绞尽脑汁强迫自己回忆女人死之前的一幕幕。
骆八九确信,对方完全没有留下任何跟密码相关的明示或者暗示。
这特码让人怎么能忍。
就跟鬼故事讲了一半,贞子正从电视机里往外爬着呢,结果卡住了。
进不去出不来。
骆八九心里那个难受劲就别提了。
原本并没有这么强烈的好奇心,如今却如鲠在喉。
越是看不到里面的内容,越是百爪挠心。
不过,难受还不是没辙……
骆八九叹了口气,将读卡器拔下来。
小心收好里面的内存卡,贴身保管好。
将电脑关机恢复原状后,离开房间去找貌让。
好歹也是同胞,女人惨死的那一幕不断在骆八九脑子里放映。
他不是大罗神仙,救不了天下苍生。
如今唯一能让自己心里好受些的,就是解开身上这张内存卡的秘密。
尽全力找到跟女人有关的人,将这唯一的遗物还给家属。
哪怕是留个念想呢。
看看侯子,也知道那女人的家里人该有多心急如焚。
貌让正撅着屁股在切机前忙活。
听到声音,回头看到骆八九,喜气洋洋的说道:“夯哥,这机器整活了!以后有拿不准的料子直接可以动刀了。美吧?”
说完,似乎感觉到骆八九兴致不高。
有些奇怪的问道:“怎么了?”
骆八九沉吟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道:“貌让兄弟,能不能找昂猜打听一下跟那姑娘有关的消息?”
貌让先是一愣。
随后像是反应过来骆八九这番没头没脑的话指向的是谁。
他有些不解的问道:“夯哥,这事跟咱们又没关系。你招惹那些人干什么?”
骆八九不是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
只是不知道应该如何表达自己这种心情。
那惨烈的一幕充斥着他的大脑。
让他感觉不做点什么说服自己的良心,只怕一辈子都要活在这场阴影之下。
貌让见他不说话,最后只得妥协,“我去打听打听。不过先说好,我可不能保证昂猜那边一定会有结果……”
“行,那就等你好消息。”
貌让停下手上的动作,一脸惆怅的换了话题,“刚才我师父过来说,阿坤家那边开始闹了。定矿脉的事只怕拖不得了。可能就这两天,上面就要施加压力下来了……”
各家有各家的难处。
可骆八九甚至还没正式开始跟迈塔矿主谈合作的事宜。
如今貌让他们自身难保。这种时候不管对方前途,一味追求自己的目的,只会让人心生反感,也不利于后面的合作。
更何况,貌让家的矿业公司真要是被阿坤家给吞并了,这合作就算谈下来也是一张无法兑现的空头支票。
毫无意义。
但这种瓷器活,骆八九可真没这金刚钻揽。
他此时还不清楚,貌让究竟为什么会认定自己能有这本事帮他们解除危机。
但自己几斤几两重,骆八九有自知之明。
随便找了个话题岔开,他问道:“貌让兄弟,你们开矿为什么还要受那些地方势力摆布?”
貌让一脸便秘的表情看着他,“夯哥,你这话问的是真外行。不过咱们关起门来也没什么不能说的话。你现在看到的所有矿业公司,有一个算一个,背后都是靠地方势力撑腰的。要不然,你以为我们能安安稳稳的把这钱给赚了?”
别说矿区,骆八九之前连缅国都没涉足,又怎么可能知道这些背后的复杂关系。
见貌让打开了话匣子,骆八九正好借这个机会好好深入了解一下如今所在的地方。
经过貌让的解释,骆八九终于搞明白矿业公司跟地方势力之间不得不说的关系。
拿帕敢矿区举例,下面叫得出名字的场口几十个是有的。
百山桥就是帕敢矿区里其中一个场口。
这场口所在的矿脉上,更有不计其数的矿业公司。
其中貌让家这种规模的,算是最不上数的。
矿业公司从缅国政.府手上签合同,出钱拿下矿洞的开采权限。时间不等,看以什么样的条件去谈。
但并不意味着谈下来后,辖下所有矿洞的开采所得,就都是矿业公司的囊中之物。
他们自从承包契约生效的那一刻起,就跟当地的地方势力捆绑在了一起。
这些地方势力,可以说什么也不做,却要抽走矿场营收的百分之三十左右。
面对这种霸王条款,矿业公司根本没得选。
要么接受,成为他们自己人;要么拒绝,被赶出圈地外。
所以大型的矿业公司在这些地方势力眼中,就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聚宝盆。
话语权自然也就比貌让他们这种末流矿业公司要大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