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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貌让的安排有偷懒的嫌疑。

不过先由骆八九筛选出种水表现不错的部分,然后再由貌让进一步敲定其中带色的部分,倒也没毛病。

还可以让貌让现场言传身教,以实物教学更为直观。

两人一拍即合,立刻投身筛选料子的过程中。

时间紧任务重,加上骆八九还打着别的算盘。

二话不说化身羊驼,开始撒着欢的在料子堆里喷吐起来。

貌让的脸色也逐渐从一开始的百般嫌弃演变成见怪不怪。

百山桥的料子皮壳颜色相对比较丰富,以红黄白三色砂皮为主。

场口内开采出来的料子种色都有。

加上地理位置与木那相接,皮壳很多表现形式跟木较为近似。

最显着的特点就是要去赌玉肉里面内化的概率。

简单来说,就是内部实际表现强于皮壳至少一个种质等级。

各占一半机率。

赌赢了,料子必涨;输了就要结合当时赌回来的原石价格判断盈亏。

这种料子,怕只怕花了内化的钱却赌到手没内化的原石。

所以保守些的赌石客,从来只根据皮壳表现出价。

即便心里有一定把握,也不敢轻易造次。

因为内化迹象从皮壳上是完全看不出来的,没有任何理论或经验能够支撑这个论点。

“貌让兄弟,你们场口开采出来的原石全都在这里了吗?”中场休息时,骆八九问道。

料子也不能说一点表现没有。

但至少骆八九吐口水到现在,料子数量虽然不少,但筛选出来的比例,有些低于平均表现。

这毕竟是源头,按理说优于正常值才算情理之中。

貌让点头道:“没错。现在跟我们公司合作的有两家中间商。每天晚上下班之前,会来打个转。有挑中的直接装车上秤,省心省力省时间。要是这样的中间商多来几家,销路就不用愁了。现在看来路子还是不够广。”

这要是分销商足够多,矿场上压根也不会积存这么多原石。

大家都是明眼人,也没必要藏着掖着显得算计。

“要是能跟骆夯兄弟达成合作意向,咱们也算是双赢。”

两人还在说着话,貌让的师父拎着一根水管走到一边。

费力的对准刚从手推车上倾倒下来的原石,捏紧水口泚了过去。

“你这师父腿怎么了?”骆八九小声问道。

脑子里想着孙老头的瘸腿。

难不成缅北这边怕人跑,还真有打断腿的习俗?

貌让说道:“他前两天跑去赌场赌,被人打的。找大夫看过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养养就好了。”

那倒是还挺幸运的。

骆八九看着对方先用水管的水,将那一车刚开采出来的原石皮壳上附着的泥浆污垢冲刷出个大概。

笔直绷着那条伤腿,费劲的蹲下身,在一众料子里扒拉起来。

很快,他手底下就出现了七八块料子。

他冲其他工人说了几句什么,就见那工人重又将剩下那部分挪到骆八九跟貌让身边的料子堆里。

貌让一见这阵仗,立刻两眼一瞪,“干什么呢?我明天就要跟对面那小子决一胜负,你还把表现好的都选走了?这不是等着让我输吗?”

男人不紧不慢的说道:“这是矿主吩咐的。今晚有第一次上门的中间商来收料子,保不齐后面还有长期合作的打算。矿主的意思让我选点表现不错的出来撑脸面。”

貌让不干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节骨眼上冒出来个收料子的中间商?怕不是对面那小子安排过来捣乱的!师父,你可别跟我阿爹一样犯糊涂、和稀泥。现在这年头都是靠实力跟关系说话的。顾念所谓的狗屁旧情只会影响大家赚钱的速度。”

“师父,你可是我的人,得站在我这边!你藏了多少料子?你实话实说。”

男人摇头,“不行,小矿主,现在矿上还是矿主说了算。我要是公然违抗他的命令,就不用在这继续待下去了。”

貌让眼珠一转,反手将骆八九推了出来,“这是国内来的原石老板,来矿区就是为了买料子谈合作。”

“既然都是合作,先来后到。先跟骆老板谈,总没什么毛病吧?”

男人这下没再说什么,将地上那七八块料子捡到矿壁旁扔着的破烂竹篓里,朝一旁的那排活动板房走去。

貌让示意骆八九赶紧跟上。

一边走貌让一边介绍,“这排板房是我们的办公室兼具休息室。平常忙的时候,就住这对付一下。也用来放一些杂物……”

说完,像是想到什么,三两步冲到男人旁边,“师父,这所有的料子你该不会都提前筛过一道了吧?把有表现的都提前选出来了?疯了吧?”

男人摇头,“那哪能啊。我只选了表现最好的那部分出来。还有大把表现没那么好的给你留着呢。”

貌让的脸狠狠抽搐了一下。

这意思自己还得谢谢他们?

自己一门心思在外面冲锋陷阵,自己人慌着在后面爬梯拆屋?

这都什么人啊。

“你们太过分了!”

貌让悲愤的嘶吼。

男人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小矿主,其实我觉得矿主说的也没毛病。想尽一切办法把对咱们有好处的事攥到手里就行了。那些斗气的比赛对赌什么的,根本毫无意义。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你能出口恶气。这还是最好的打算。”

“更何况胜算并不大。矿主原话说的是,你有几斤几两重,再没人比他更清楚。小矿主,我虽然教你观色,但咱们都不得不承认,豆渣底就算满色,那也干不过糯冰种不是?”

貌让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骆八九本不愿介入到他们内部事务当中,但这会儿却忍不住为貌让说句公道话。

也许在他们这些中年人早已经忘记少年热血、睥睨天下的豪情,但单方面要求二十啷当岁的貌让一味当缩头乌龟真就一定是好事吗?

况且,就算貌让只能断色、就算豆绿干不过糯冰,又有什么关系?

不是还有自己吗?

别拿豆包不当干粮。

不管出于哪方面考虑,自己都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貌让上赶着去给对方送人头。

骆八九还不信了。

王炸都快集齐了,貌让这边还能存在什么输掉这场赌局的不利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