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眠意识到这不会是什么好话，但她还是问了：“像什么？”
“像水蛭。面貌丑陋，还总是喜欢吸别人的血，让人看了都忍不住反胃。可水蛭，就算长得吓人了些，还能做一味不错的中药材。而你，却只会到处去放毒！”
裴歌最难以理解、也最无法生出同情的便是展眠这种人。
享受着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人都无法拥有的资源和富庶生活，明明可以比任何人都过得要好，却打着所谓无聊的名义各种作天作地、伤天害理。
“你、你竟然这样说我！”
把她和那种恶心的东西相提并论？
“想要感受一下吗？”
裴歌看看表。
发现已经快到九点半了，到了他就寝的时间。
也懒得在这里多磨蹭。
他抬起了右手，“啪”一下打了个响指。
展眠就惊骇地发现黑暗的四号球场，所有的大灯都重新亮了起来。
她的那些手下们横七竖八地倒在各处。
郑萱更是跟个狗啃泥似的趴在一楼空地上。
“废物！”
展眠低咒。
看到这些人的惨状后，展眠就知道如何化被动为主动了。
“你伤了这么多人，还是想想要怎么跟警方交代吧。不过只要你把刚才的话收回去，并且向我道歉，还保证以后都听我的话，我可以出钱帮你把这些人摆平——”
“呵呵~”裴歌笑了，“谁说他们是我伤的？”
展眠立即反应过来。
“你想抵赖？我可是有证据。”
这些录像就是。
“证据？”
裴歌一眼扫过去，那些监控画面就全都消失了。
展眠亲眼见到这番操作，再也无法用常理来解释这个人。
“其实你不用毁掉这些证据，我们是朋友，我不可能用这些东西来要挟你呢~”
她一边周旋着，一边暗暗往门边退去。
这点小心思，又如何骗得过裴歌。
“去吧，他们都在等你了——”裴歌说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就转过了身，背对着展眠，面对着那些监视屏幕。
展眠豁然打开门冲了出去。
裴歌抬起手。
呛！
又打了个响指。
走廊上东倒西歪的那些人，便一个个都爬了起来。
就像是受到了某种神秘的指引，拿着网球拍，从地上捡起网球，对着跑出来的展眠轰去——
“混账！看清楚我是谁！”
展眠很不好惹，踹开挡在自己面前的人。
可这些平时很害怕她的人，此刻视她为仇敌。
十几个网球劈里啪啦砸了过来，还有一些人也瞄准了她，只是在到处捡球呢。
这份诡异的画面，让展眠毛骨悚然。
她要逃离这里！
必须要快！
可是这个网球馆是她专门为裴歌打造的，门已经从外面关上了。
要是原路返回，那就得再一次经过裴歌所在的监控室。
就在展眠思索着对策时，一个重型发球直接轰到了展眠的面门。
还是那个阿A。
今天出了这么多次手，总算是击中了一次。
展眠被这一球打得踉跄了一下，立马就有一个人从身后抱住她。
“滚！滚开——”
其他人见展眠动弹不得，一个又一个网球都朝她砸了过来。
还有两个女生，拎起一桶油漆，对着展眠的身上泼洒了下来。
她们脑海里不断闪过有关于展眠当初欺负她们的画面——
脚！
对。
一个女生扒开了展眠的嘴巴，将自己的脚塞了进去——
“真可怕！”
裴歌在监视屏幕后看着这些画面，恶寒地摇摇头。
就让这群人在这里自相残杀去吧。
冬雷会看着的，不会让他们闹出人命。
而明天早上，警方会来到这里，将这群人都带走。
裴歌嘭一声重重关上了通向四号球场二楼的楼梯门。
“不要——救我——言言，把我带走——”
展眠听到关门声，意识到这是自己最后一点希望。
不顾一切冲撞开围在自己身旁的人，想要追上裴歌。
有人拦路，展眠凶狠地一巴掌扇开他！
“滚！你这条臭狗！”
可她越是贬低这些人，这些人对她的恨意就越深，反抗的力量就更强。
随着裴歌远去，球场内的大灯再一次熄灭——
“言言——言言——别走，不别走——以后我都听你的好不好，你不喜欢什么我就不做了——求求你别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展眠前所未有的恐慌。
她连滚带爬着跑到了门边，疯狂拍门，想把人给喊回来。
其他人追了上来。
一个困不住，就多来几个，死死地扒住展眠的脚，将她又拖回到了那个黑暗的世界。
展眠曾经以为自己什么都不怕，就算是死那也吓不到她，反正她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
可直到最后一点希望被掐灭，她才发现自己比任何人都渴望活下去——
翌日，h市某球场发生凶残的多人群殴事件见了报。
其中一位当事人引起了各方的关注。
豪门展家的千金，一个在所有人眼里都相当优秀的人，据说是这次事件的罪魁祸首。
随着调查的深入，她过往所做的事情也都浮出了水面——
还有报道称，那天过后，展眠就疯了。
她谁都不记得，只是嘴里会不停地念叨一个名字。
“言言，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