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笑的太猛，五散道人眼泪都笑出来了。
“没错，你们说的都对，本道就是没安好心，本道从不否认这一点儿，你们自己呢？”
五太上长老挺了挺胸脯，“我们姜家要清理门户，有什么错吗？”
“没错啊！”
五散道人朗声说道，“本道人是你们姜家人请来的，协助清理姜家的败类。
本道人所做的一切，基于事情的本质属性。”
他只是个拿钱办事的工具人，只要姜家人请托的事情没错，不曾有违天和，他所做的就是正确的。
姜族长试探性地问道：“当年，你在凡人界所做的那一切，也都是受人委托？”
五散道人：“没错啊！收人钱财，替人消灾，仅此而已！”
众人全都沉默了，跟他们查到的消息一般无二。
五散道人亦正亦邪，不是个好人，也不是个纯粹的坏人。
恶的方面，他曾助纣为虐，险些害得紫玄仙帝渡劫失败。
人家五散道人给出的解释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
既是接了对方的任务，自然要全力施为，这是最基本的职业操守。
否则，拿钱不干事儿，岂不砸了饭碗。
善的方面，此人在凡间名声还算不错，经常性的扶危济困。
比如赈济灾民，捐钱捐粮，扶老太太过马路等等。
虽有人说是沽名钓誉，但人家想做就做了，且还没用术法干扰人间秩序。
天机阁主，也就是田琪的亲外公，对此人颇多了解。
当时说了不少关于五散道人的事情，好坏参半，其实是坏的多好的少。
姜族长：“你要怎么做？你需要什么报酬？”
五散道人：“本道人童叟无欺，明码标价。
在姜家这单生意上，本道人只取事后利润！”
五太上长老：“何为事后利润？”
虽然是在做生意，却是大家心里都没谱的事情，怎还出现了个新名词呢？
五散道人：“本道人也不多要，事成之后，只与你们姜家五五分成。”
姜族长感觉到了不对劲儿，插话道：“你口口声声说的事后利润，指的是什么？”
五散道人：“本道人不是个好人，但也有属于自己的大道。
我所要做的，就是代你们姜家追责云姜仙帝，并让他赔偿相应的损失。”
五太上长老急问道：“丑丫还能活过来吗？”
他对姜丑丫可有感情呢，那孩子自小生的好，白白嫩嫩的，且还乖乖巧巧的，跟只无害的小白兔似的。
若不是经常神魂不稳，以她的资质早就成了新一代的天骄了。
大家平时都十分疼惜她，照顾她，也是付出了真感情的。
五散道人赶紧摇手，“人死不能复活，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我们所做的就是让逝者安宁，为她报仇。”
“何为契约追偿？”
请原谅他们孤陋寡闻，活了一大把年纪了，却还都跟二傻子似的。
五散道人微微一笑，耐心忽悠，“云姜仙帝是不是你们姜家人？”
众人点头，“是啊！”
不然，谁会供奉他这么些万年呢！
五散道人：“是不是姜家把他培养成人的？”
众人沉默，他们都是比云姜仙帝不知道晚了多少万年的小辈，纵然情况属实，也轮不到他们说三道四。
这是做人最基本的礼仪廉耻，不能不知所谓。
五散道人笑了，“本道人知晓你们在想什么，无非是认为，生他者父母，养他者姜家的列祖列宗，对吧？”
众人点头，确实如此。
其实五散道人也十分震惊，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姜家在北辰小界存世久矣。
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家族做起，起起伏伏，其间有好几次险些传承断绝，全族覆灭。
关键时刻，总有贵人帮扶，再有之后的蒸蒸日上。
拼的就是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说的好气运。
五散道人，“本道人翻看过你们姜家的族规，总共三百六十九条，绝大部分都是代代相传下来的。”
中间或有删减，也是有利于家族发展的，并不过份。
能走进姜家核心领导层的精英弟子，会得到大量的普通弟子得不到的修炼资源。
权利和义务对等，也会在发下效忠家族的天地誓言。
比如五太上长老和姜族长，就是此种类型。
与之相对应的，自小进入宗门的清缘道君和夜离歌这类人，一直游离在家族边缘地带。
这一点儿也可以理解，一直以来，清缘道君都是以宗门利益为先，姜家自然也不会把他纳入能决策家族命运的核心人员。
夜离歌就更不用讲了，虽然给家族不少好东西，但也是有偿的，人家补给了她大量积分。
姜族长：“五散道人，你想说什么？”
五散道人神秘一笑，“本道人认为，云姜仙帝活的够久，大概率是忘记了当初所发下的天地誓言了。”
众人：……就想问一句，我们自己都不清楚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五散道人：别问，问了本道人也不会讲的！
姜家族规其中有这么几条可以摘出来：
一条，姜家族人之间要互帮互爱，共同扶持。
云姜仙帝没有做到，在仙界从没帮扶过任何一个族人，连以赌入道的云博子都比他优秀。
一条，不得残杀同族，尤其是在对方没有明显过错的情况下。
不论是姜叶还是姜丑丫，这二人都不曾做过损害云姜仙帝的事情。
堂堂仙帝，怎么可能与她们这两个小人物相争呢？
另外一条，在姜家祖训篇首，大意就是，在姜家危难之时，每个族人都有救助的义务。
虽是一句套话、空话、大白话，可真若较真，就有麻烦了。
在云姜仙帝功成名就时，姜家几度危难，都险些全族覆灭。
比如，在黑龙之乱时，云姜仙帝有能力也有义务救助姜家，可他却选择了袖手旁观。
还有……
姜族长摆手打断了他，“五散道人，这些我们都明白，但是，那是仙帝啊！”
人家不欠他们的，他们也没那个能力用族规约束对方。
五散道人两手一摊，“我全知道啊！”
众人眼神怪异的看过来，你知道还说这么些废话干嘛？
成心拿我们大家开涮的是吧？
五散道人环顾四周，无视大家对他的鄙视，“谁说他不欠你们的啊？”
“欠他父母那辈人的是生养之恩，以及可以用钱物偿还的资源。
欠你们这些与他血脉单薄，却又从没享受过他好处的后辈的，是信仰之力！”
“这么些年以来，姜家人是不是一直奉他为神灵，日日香火，时时朝拜啊？”
生逢大节日，还会全体族人顶礼膜拜。
姜族长：“这倒没错！”
谁家后辈供奉祖宗前辈，不是这样的啊？
怎么让这五散道人说出来，就变味儿了呢？
而且，他们有点心虚，因为前些时候，大家已经把云姜仙帝除名了，还清除了所有属于他的痕迹。
五散道人：“说得太专业了，你们也不明白。
简言以概之，当初云姜仙帝弱小期时，曾发过不违姜氏族规的天地誓言。
及至他飞升仙界后，一样也没做到。
反而，还做了不少有害姜氏族人的事情。
本道人可以代你们姜氏一脉勾动天地，向天道发出诉求。”
惩戒不惩戒的，五散道人不敢夸下海口，但是要讨还一些属于姜氏一脉的无形资产。
比如气运就有许多种划分，有先天气运，也有后天气运。
后天气运，有属于修士个人的，也有家族气运加成。
先天气运又分为，前世累积气运，以及祖辈荫庇气运。
于如今的云姜仙帝，先天祖辈荫庇的气运所占的份额肯定没有多少了，但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啊，而且其比例未必就真少。
再有就是讨还这么些年以来的香火供奉。
在五散道人看来，基于当年的家族誓言，云姜仙帝才得以享用由家族香火供奉转换而成的家族信仰。
可他没为家族出力分毫，还残害嫡支血脉后人。
五散道人代姜氏一族，祷告上天，与云姜仙帝划清界限，讨还这些年以来的香火供奉。
这碰瓷不讲理的风格，很五散道人。
就连已经快要出离理智的五太上长老，都感觉这事儿太玄，太扯，太荒诞了，主打一个不要脸。
不过，左右也费不了什么，有人愿意恶心云姜仙帝一把，大家很乐意配合。
听完清缘道君的一番述说，夜离歌嘴角微抽，“这算是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