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雅站在陆听晚面前,她把许枳愿护在身后,身上朴素得米色风衣,却没能挡住她眼里的那一丝恨,还有高傲,许枳愿有一瞬,好像看到了曾经得那个桃雅。
向往权利,向往金钱,向往至高无上的地位。
可如今,她站在这里,明明还是她,却像是变了。
桃雅冷声对着陆听晚说道。“陆续丰知道你这样吗?”
陆听晚对桃雅没有什么好脸色。“关你什么事?”
“你有什么资格过来说我?你已经被我爸给扫地出门了!”
许枳愿她说不过,还不能在这个女人身上出一口气吗!
“你现在可以去警局问一下陆续丰,到底是他提的,还是我提出的离婚,我在陆家的时候,你还在外面跟你妈当街要饭。”
在场的人除了陆听晚以外,都平静的没有波澜,桃雅这个人,从来就不是可以让别人踩在她头上的人。
许枳愿对这点深有体会,甚至,她的脾气往往有时候跟桃雅很像,她心里隐隐有了猜测,桃雅跟陆续丰到底是因为什么离的婚。
八成跟陆听晚有关。
一个突然冒出的私生女,没有谁能受得了。
陆听晚到最后气到胸口一起一伏,陆沉叫来助理把她给拽走了,这才没让事态的发展更加严重。
桃雅的突然到来,打破了许枳愿今晚的计划。
两人来到公司下的咖啡厅。
许枳愿点了两杯美式,看着面前的桃雅,即便他们已经断了往来,她还是给了她应有的尊重。
“说吧,找我什么事。”
“我…在电视上看到你遇害的消息,我很担心你,没有…什么事,你平安就好。”
许枳愿握紧杯子,低着头。“最近没钱了吗?”
桃雅摆着手,“有。”
“我有。”
她似是怕许枳愿不相信,把自己的包打开,里面是三五张一百的现金,好几张五十,二十块的现金。
桃雅讪讪笑了笑。“枳愿,我挺好的。”
“嗯。”
桃雅深呼了一口气,她之所以今天去hq,主要还是为了陆萧跟陆续丰的事情,京城这几天闹的沸沸扬扬,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新闻闹的满天飞。“我听说陆萧的事情了,妈妈想…不对,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我想跟你说,不要跟陆续丰硬碰硬,他不会乖乖听从警察的安排的,你斗不过他。”
许枳愿抬眼,眸中冰冷。“你来就是为了替陆续丰说情的?”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担心你,担心你的安危。”桃雅伸出手,想握住她,却被她给躲过。
她这幅模样,已经全然把她当作是陆续丰那边的人,桃雅叹气,就是因为了解她这幅性子,她今天才会特意过来,以前,许衍老说许枳愿各方面都像她,漂亮,有涵养,乖巧,其实桃雅觉得,许枳愿更像许衍,两人都是执拗的脾气,许衍喜欢天文,研究天空,许枳愿得爱好也是这个,跟他一样,博识,学问。
想到许衍,桃雅羞愧的低下头,她这辈子对不起他,眼下,不能在看着许枳愿去白白送死。“枳愿,收手吧。”
许枳愿噌的站起身,身侧的拳头收紧,拿起自己的包,她准备离开。“单我买完了,时间不早了,你女儿是不是放学了?你应该去接她了。”
“枳愿!”桃雅追上她,拉住她的手腕。
许枳愿停住。“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了。”
“有什么比你的人生安全还要重要!你才多大,以后大把时光,为什么要把自己置于这个危险的地步上!”桃雅急了,她了解陆续丰的为人,别说是许枳愿,就是陆听晚,他亲生的骨肉,把他逼到了这张绝路上,他也会赶尽杀绝。
许枳愿挣脱开自己的手臂,冷漠的开口,眸底平静如水。“放心,我不会死的,坏人都没有死,我凭什么。”
“……”
谈话最终闹的不欢而散,许枳愿临走时还是在她包里塞了一张金卡进去,念在她曾经给过外婆的医药费,念在她把自己带到这个世界上,许枳愿动了恻隐之心,但也告诫自己,仅此一次。
回到hq,员工已经走的差不多,她在休息室拿了一件毯子,准备等保安交替换班的空档她在去陆萧的办公室,特殊时机,小心一点总是好的。
靠在沙发上,眼皮渐渐撑不住开始打架,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休息室的门嘎吱一声。
她睡眠浅,倏地惊醒,窗外的月光朦胧,加上休息室里并没有开灯,她只能依稀看见一个男人的轮廓,身高很高,身上有很浓重的烟草味,他大步走到自己的面前,仅剩的一丝月光随之被黑影覆盖,许枳愿呼吸一滞,时间已经到了半夜,这个点公司不会有人。
担心是陆续丰派过来的人,她快速拿出枕头底下的小刀,这把刀是自从那次便利店后,她买来防身用的;刀尖反射着银光,骆执眼神微眯,见她拿着刀朝着自己刺来,额角跳的直突突,骆执赶紧把脸上的口罩摘下。“是我!”
“骆执!”
许枳愿听到熟悉的声音耳边一震,及时收住手。“骆执?”
“你怎么会来这??”
打开手电筒,许枳愿有些歉意的看他。“抱歉啊,没伤到你吧?”
骆执喘了口气,压下疯狂跳动的心脏。“没事。”
休息室的空间很小,加上黑夜,两人离的很近,手臂时不时的碰到,许枳愿脸颊滚烫的厉害,没出息的从脸红到耳后尖。
他回头,正对她的瞳孔,映出她有些红润的小脸,骆执抬起腕表,时间已经凌晨一点半,小声的在她耳边说道。“保安换班的时间到了。”
许枳愿人还是懵的,就被她拽着从休息室离开。
他带着她直奔陆萧的办公室,站在门口,面对上锁的门,他一点都不慌,缓缓从上衣口袋拿出小型的铁丝。
分着心跟她说话。“我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没有接?”
“没…没电了吧。”她有些结巴,对于他这撬锁的行为,默默咽了咽喉咙。
骆执今晚的出现无疑不是打了许枳愿一个措手不及,本来她是准备好了绳索,从二十九层窗户到陆萧办公室,现在,他却把自己的计划全盘打乱。
当众撬锁,一点监控摄像头都不避讳。
她思绪间,啪嗒一声,办公室的门开了。
骆执见她愣在原地,牵上她的手,把她带到办公室,打开了手电筒,昏暗的办公室有了一丝亮光,他神情凝重。“陆续丰明天就会从警局出来,时间已经过了36小时审讯时间,警察目前手里没有证据,不能在拘他,只能放人。”
许枳愿呼吸都停了,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什…什么!怎么就可以放人?他是最大的嫌疑人啊,这次给他放了,在想抓他就难了!”
他何尝不知道,可自己已经把高军长搬了出来,却也只能困住陆续丰一两天,咬着后槽牙,骆执说。“没有证据,天王老子来了警局也得放人。”
“……”
许枳愿在这一刻,好像猜到了他今晚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视线在空中碰撞,两人相对无言,沉默中仿佛已经有了答案。
留给他们的时间有限,只有这一晚的搜查时间,骆执分好工,很快开始行动起来。
半个小时后却一无所获,许枳愿坐在陆萧的椅子上,身上被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包围。
她颓废的低头。“陆萧家里什么都没有,办公室里也什么都没有,骆执,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骆执还在翻找着抽屉。“别放弃……。”随着他话音落下,抽屉隔层的声音略显沉闷,两人抬眼互相对视了一眼,许枳愿很快打起精神。
骆执把那一层抽屉拽了出来,敲打着四周,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他轻轻一推底板,果然,咚的一声,让许枳愿暗淡的眸子光重染亮光。
打开暗格,里面赫然是一份密封的文件袋,还有一只黑色的录音笔。
这两件东西太过于沉重,里面是什么谁都不知道,能让陆萧费尽心思藏在这里,许枳愿猜测会跟陆沉和陆续丰的事情有关。
她伸出手想打开看,不巧的是,门外巡逻的保安发现了办公室里手电筒的亮光。
“谁!”
“谁在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