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阁主,我们这么快就解开魔心的封印,会不会提前将那些魔物引来?”
接天峰上,忘潇尘看着冲天而起的魔气奔流,担心地问道,“毕竟,九宫飞星阵尚未布置好,那些魔物若是来了,恐怕会有大麻烦。”
“没事。”
李子夜不在意地应道,“哪有那么巧的事。”
“李阁主,这似乎不太像你的性格。”
忘潇尘疑惑地问道,“李阁主做事,一向滴水不漏,这么明显的问题,不应该看不到,又或者说,李阁主还有什么后手?”
“没有。”
李子夜一屁股坐了下来,应道,“后手,就只有九宫飞星阵,其他的,真没了。”
忘潇尘听到身旁年轻人的回答,也在一旁坐下,目光看着前方法阵中的魔心,说道,“我不信。”
“确实没有其他的后手。”
李子夜心平气和地解释道,“不过,没有那极九之阵,我也能将那些魔物生擒,最多麻烦和变数多一点。”
“等等。”
忘潇尘闻言,面露震惊之色,问道,“李阁主不需要极九之阵?那你为何还要召集各大宗门,大张旗鼓地布阵?”
“我没说不需要,只是,真没有的情况下,我们也不是毫无办法,当然,有了更好。”
李子夜目视远方,回答道,“至于,为何非要布置这极九之阵,我怕万一到了我离开赤地的时候,院主他们还没回来,我得给你们留下一些对抗众神和魔物的底牌,这也是我最后能为书院和赤地做的事情了。”
忘潇尘听过前者之言,身子一震,片刻后,压下心中波澜,问道,“原来如此,李阁主大义,在下自愧不如。”
“过誉。”
李子夜轻声道,“院主、女尊和圣主他们对我有恩,这是我应该做的。”
为赤地留下极九之阵,除了报恩之外,其实,他也有一些私心。
他需要布置极九之阵的经验!
九州的麻烦,可比赤地要多太多了,他一人之力,根本不可能解决的完,唯有借助整个九州的力量,方才有可能度过这比封神时代更加令人绝望的极夜之劫。
所以,在赤地最后的这些日子,他必须把这极九之阵彻底研究明白。
“李阁主。”
山崖前,忘潇尘看着身旁年轻人,有些好奇地问道,“如今,你的实力究竟到了何种程度,竟然不需要极九之阵,也能擒下那些魔物。”
“单花境中期或者后期吧。”
李子夜如实回答道,“潇尘阁主也知道,境界和实力,并非完全对等,有的人,刚入神境,就能匹敌双花,这等级别的绝代天骄,我现在肯定是打不过的。”
“潭月姑娘!”忘潇尘立刻想起了什么,说道。
此前,潭月姑娘和长生天的那一战,可是震动了整个赤地,初入神境便力挡双花,简直颠覆了所有人的认知。
“嗯。”
李子夜点头道,“潭月这样的单花境,我确实打不过,当然,她就算不入神境,我也打不过。”
“怕就怕再下来的魔物,比那魔女更强。”
忘潇尘提醒道,“上一次,李阁主对上那魔女时,明显不怎么轻松,更何况,还要将那些魔物生擒。”
“不一样。”
李子夜平静道,“那些魔物虽然凶悍,但是,在得到肉身之前,上限有限,上一次,是因为经验和情报不足,下一次,就好打多了。”
说到这里,李子夜看向身旁的男子,正色道,“潇尘阁主,稍后我就会离开,着手布阵之事,如果那些魔物在法阵成型前就已降临,我会尽快赶来驰援,倘若那些魔物在法阵成型后才下来,就按照我们刚刚说好的计划行事,不过,不论哪种方式,都需要潇尘阁主拖住那些魔物一段时间。”
“如果法阵布好后,那些魔物,依旧没来呢?”忘潇尘询问道。
李子夜沉默,没有多言,起身道,“我得走了,这里就交给潇尘阁主了。”
“嗯。”
忘潇尘颔首,同样站起身来,承诺道,“李阁主放心,只要我还活着,这颗魔心,就绝不会落入那些魔物手中。”
“潇尘阁主的话,我信。”
李子夜看着眼前的男子,笑了笑,说道,“还有,潇尘阁主这一头白发,真拉风!”
“彼此彼此!”
忘潇尘笑着应道,“李阁主,也一样。”
“走了。”
李子夜摆了摆手,没再多留,纵身一跃,直接从山上跳了下去。
“真帅!”
山上,忘潇尘看着那山间快速远去的白发身影,赞叹道。
寒风起,山上山下,白发飞舞,一样的风骨,不一样的风华。
翌日,天门圣女寒江雪、地墟少主齐天心带着大量的人手和布阵材料来了太白圣城,在李子夜的安排下,开始了九宫法阵第一阶段的布置。
陪同寒江雪和齐天心一起来的,还有当日将李子夜推上盟主之位的言大师。
老人家一把年纪,修为堪堪踏足五境,在这五境多如狗的时代并不算出众,然而,一身术法造诣,在赤地却是相当有名。
更难得的,言老头还非常谦虚好学,早早过来,观看李子夜的布阵过程。
对于言大师的想法,李子夜心知肚明,却也没有藏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短短几日,言老头便有了一种醍醐灌顶,天灵盖被打开的感觉,术法造诣大增的同时,修为还不小心破了一个小境界,步入五境中期。
“盟主”
“叫军师。”
“盟主,这极九之阵如此复杂,要多久才能完成?”
“不清楚,如果太白圣城这么大的范围,十天半个月差不多应该就够了,但是,范围扩大至整个赤地,估计要以年计数了。”
“以年计数?那老夫岂不是到死,都不一定能看到这极九之阵成型?”
“我刚才说的是一般情况。”
“二般呢?”
“二般就是,可能到我死,都不一定能看到。”
“……”
黑夜中,一位白发年轻人,一位白须老者站在那里,谈笑风生,周围,数不尽的高手来来往往,忙忙碌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