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舍？”
南荒，群山之间，太白院主听过凤凰给出的办法，面露怒色，说道，“那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区，区别就是，在我的神识吞噬他的意志前，他至少还能活一些时日。”
凤凰神色平静地应道，“我只是提出自己的建议，用还是不用，你们自己决定。”
“夺舍吗？”
澹台镜月呢喃了一句，目光看向了上空的离恨天，开口问道，“阁下的方法，想必也差不多了？”
“基本一样。”
虚空上，离恨天回答道，“凤血，是创造肉身最好的材料，吾可以借助凤血，为他创造一具新的肉身，但是，创造的过程比较漫长，所以，吾需要夺舍他的身躯，利用神明不死身暂时为他稳住身体，然后，在他身体的基础上，融合凤血，进行创造。”
说到这里，离恨天看了一眼凤凰，淡淡道，“凤凰的创造，尚且需要浴火涅盘，成败未知，是因为他对创造的理解，远远不够，这便是吾方才所说的差距，凤凰，刚踏足众神之神的领域不久，还需要时间的沉淀。”
“用阁下的方法，李阁主的意志，也会被吞噬吗？”太白院主沉声问道。
“会。”
离恨天也没有隐瞒，神色淡漠地应道，“人族灵识和众神的神识，最大的不同之处就在于命魂，人族的三魂中，天地二魂常在外，唯有命魂独往身，可以说，人族的命魂和肉身是高度融合的，吾在夺舍的过程中，自身的神识会不由自主的和他的命魂融合，继而进一步吞噬他的天地二魂，当然”
说到这里，离恨天语气一顿，继续道，“吾可以尽量控制这个过程，如果他意志足够强大，短时间内，或许可以保持自己的意识，人族寿元本就不多，这短暂的清醒时间，应该也够了。”
“多久？”太白院主神色沉重地问道。
“这就要看他自己的意志了。”
离恨天平静道，“从他表现出的灵识强度和意志力来看，三两年肯定是没问题的，运气好的话，或许能撑五年左右，你们放心，吾不会刻意去吞噬他的意识，三五年的时间，对吾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成功的可能有多少？”太白院主双手紧攥，问道。
“凤血若是足够，十成！”离恨天回答道。
“凤凰，如果换你来，有几成把握？”澹台镜月看向一旁的凤凰，问道。
“六成左右。”凤凰回应道。
地墟女尊听过几人的交谈，目光注视着地上昏迷不醒的军师，提议道，“那便离恨天来吧，能保持三五年的意识，总比现在死了强。”
“我还有一个问题。”
澹台镜月没有着急做决定，看着上方的离恨天，问道，“阁下为他创造好肉身后，再离开，会怎样？”
“他还是会死。”
离恨天实话实说道，“吾在为他创造肉身的过程中，他的命魂就会与吾之神识渐渐融合，你们应该知道命魂离体的后果，还是那句话，三五年的时间，对吾来说没有意义，只要他的意识尚且清醒，吾不会与他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澹台镜月听过离恨天的回答，没有再多问。
这离恨天，没有说谎。
至少，在这件事上，离恨天是比较诚实的。
因为，同样的话，她已经在长生天那边听过了一遍。
现在，就是做选择的时候了。
思及至此，澹台镜月看着眼前的小朱鸟，开口道，“小猪鸟，你来做决定吧，毕竟，要救他，你的凤血是最重要的东西。”
小朱鸟闻言，迷茫的大眼睛抬起，看了看上方的离恨天，又看了看一旁的凤凰，接着，叫了几声。
“我尽力。”凤凰听过小朱鸟的询问，回答道。
小朱鸟犹豫了一下，旋即脑袋点了点头。
澹台镜月等人看到小朱鸟做出的选择，倒也没有意外。
虚空上，离恨天皱眉，提醒道，“你们要想好，万一凤凰失败，他就真的没救了！”
“活着是运，死了是命！”
澹台镜月迈步上前，说道，“好了，既然做了选择，凤凰，此事就拜托你了！”
话声落，澹台镜月屈身抱起了已经十分虚弱的小朱鸟，不知道是出于对小朱鸟关心，还是对凤凰的威胁。
凤凰看了一眼身前女子怀中的小朱鸟，也没再多说什么，身化红光没入了前方的年轻人体内。
下一刻，李子夜的双眼睁开，红色的光华若隐若现，冷漠的目光，显然是凤凰在控制其身体。
“祝你们好运。”
虚空上，离恨天看到结果已定，不愿再多留，神色淡然地说了一句，旋即转身离去。
“这离恨天，当真是让人看不懂。”
地墟女尊看着远去的离恨天，说道，“他似乎很想要军师的身体，但是，表现的又很平静。”
“人心复杂，神明也一样。”澹台镜月语气平和地应道。
“啾啾啾。”
怀中，小朱鸟看着前方附体的凤凰，再次叫了好几声。
“我需要大量的火元为他创造肉身，所以，先走一步了。”
凤凰看着眼前几人，正色道，“如果成功，他会去找你们。”
“拜托了！”
澹台镜月单手持剑，拱手一礼，请求道。
一旁，太白院主同样行了一礼，认真道，“只要李阁主能活，方才我刺你的那一剑，你随时可以讨回！”
“嗯。”
凤凰应了一声，没再耽搁，身后火元升腾，一双凤翼张开，随后，双翼一震，迅速离去。
“折腾这么久，就能多活三五年，军师的命运，真是坎坷啊。”
地墟女尊看着晨曦下那远去的火浪，感慨道，“可惜了，那凤凰之力，若是让本座拿到，踏足双花境，几乎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说话间，地墟女尊下意识看了一眼身旁潭月姑娘怀中的小朱鸟。
大的不行，小的，似乎也凑合。
“女尊。”
澹台镜月像是没有看到地墟女尊的目光，开口提醒道，“该做正事了。”
“什么正事？”地墟女尊回过神，不解地问道。
“去灭了众神！”
澹台镜月冷声道，“有仇不报非君子，既然已经结仇，就一定要将他们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