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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哇,呜哇!”

听着叶凡的话,婴儿只是啼哭的更大声了,似乎是受了惊吓,她小小的四肢慌忙的摆动。

“出来。”叶凡的眼神冷冽了下来,并没有因为孩童的娇弱影响,冷声道:

“宿主死去,你也没办法存活。”

依旧没有任何反应,而叶凡见状,毫不犹豫的把孩童高举过头顶。

“唉。”

千钧一发之际,孩童的身体里,一道无奈的悲叹响起。

“为什么我藏在这里也会有人发现我。”

声音轻灵,像是一道幽魂,在这宫殿之中回荡,有些瘆人。

“你是谁?”叶凡保持着警惕,没有放下举着孩童的动作。

“我是……”那灵魂主人回答,可说出两个字后,是无尽的迷茫:“时间太久了,我已经记不清我是谁了。”

“时间太久了?”叶凡皱起眉头:“多久。”

“几百年,几千年,或者,一万年……都记不清了。”灵魂依旧迷茫,“我只记得,我依附在不同的人身上,等到那个人死去,我又再次飘荡,依附到下一个人的身上。”

“一具永远存在的亡魂吗……”叶凡感觉到了一点不对,“你是不是艾蕊丝?”

“艾蕊丝是谁?”灵魂的回答让叶凡有些沉默。

“我总是在岛屿附近,一直没有办法离开。”叶凡不说话,灵魂却是自顾自的开口:“我一直存在,无法安眠,无法离开。”

“我见过太多太多人的人生了,看到我都厌倦了,好不容易躲到海里找到了这个小家伙,又被你找到了。”

“应该就是了。”听灵魂说话,叶凡则是有些猜测。

巨人曾说过,艾蕊丝的灵魂会永远受到他的牵引。

“你很想死去吗?”停顿一下,叶凡不解道:“那你为什么害怕我摔死你。”

“我并不是普通的亡魂,你杀不死我的。”灵魂微微叹气:“只不过不想连累一个孩童罢了。”

“这样。”叶凡被这话打动,把孩童重新抱到了怀里,看了几眼,又看了看一旁的海域女王尸体:“你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吗?女王为什么死了?”

“不知道,我到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死去了。”灵魂答。

说到这里,双方都是再次沉默,亡魂没有自言自语,叶凡则是抱着孩童,微微有些沉思。

女王已经死了,他已经失去了寻找外援的可能,而自己找到了艾蕊丝的亡魂,那么现在最佳的选择就是把这个小孩给巨人了。

当然,前提是巨人真的遵守诺言,找到艾蕊丝之后就不再离开福光岛。

“你记不记得一个巨人?”想到这里,叶凡再次对灵魂发问,想要确定灵魂的身份。

“巨人……”这一次的提问灵魂犹豫了,似乎在认真回想。

“我曾经的生命里,好像遇到过一个巨人。”

“他对我很好,好像,又很差……我记不清楚了。”

“那就是了。”听到灵魂对巨人有印象,叶凡给出了肯定的结论。

巨人是沉睡时来到这个世界的,没人能和他有什么故事。

“你想见见他吗?”叶凡接着发问:“他沉睡了很久,为了寻找你,现在正准备屠戮整座小岛的人。”

“他为什么要寻找我?”灵魂疑惑。

“你是他曾经的爱人。”叶凡答:“他爱你入骨,每一次醒来都是为了寻找你复活你。”

“而他每一次的沉睡,都是因为为了复活你大肆杀戮被其他人联合起来阻止。”

“他无法被杀死,只会沉睡,沉睡过后又会再一次醒来,醒来又会再一次寻找你……周而复始,好像已经是第三次了。”

“听起来,他很爱我。”灵魂评论,有些沉默。

“可是我什么都记不得了,爱,恨,什么情绪都没有。”

“我没办法回应他对我的爱,或许会让他更难过。”

显然,艾蕊丝的灵魂存在这么久,许多东西都已经明白,几句话让叶凡也是提起了一丝警惕。

爱一个人爱了无数岁月,巨人不会接受艾蕊丝忘记他们之间的爱的。

没有艾蕊丝,巨人会到处寻找她,可如果找到艾蕊丝之后发现艾蕊丝已经忘了一切,他会怎么样?

发疯?沉默?自杀?听起来似乎发疯的可能更多一些。

“唉。”进退维谷之际,哪怕是足智多谋的叶凡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因果变迁是让人无法预料的,上一世巨人没有出世不知道是谁阻止了他,可这一世面对巨人的人是他,这让他只觉得头痛无比。

巨人太强了,强到福光岛千百年的积蓄砸进去也不一定能胜,战,注定是最惨烈的结局。

而不战同样让人惊惧,只要巨人离开福光岛,人族战乱的大地上,有着无穷无尽的亡魂,若是他迈过万古桥来过前线,只需一抬手,就能召唤如海水般永不断绝的亡魂大军。

“我可以试试。”艾蕊丝的灵魂突然开口,她似乎感受到了叶凡的焦急:“一些无辜的人,没有必要因为我而死去。”

“你可以试试……”

“试试回应他对我的爱。”轻灵空洞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怅然,“我许久许久再没有过什么情感了,漫长的时间,正在磨灭我的一切。”

“或许见到他,我能想起什么。”

……

“这小子到底行不行?”

宫殿外,庞大的海兽群已经等待很久,裂齿鲨明显有些不满:“他该不会只是进去躲起来了吧?”

说着的,裂齿鲨向着宫殿大门凑去,庞大的身躯下,那门显得袖珍可爱。

“要我说,直接把门打破,找些虾兵蟹将去寻找女王就是。”

“裂齿,不可无礼。”白龙在一旁提醒:“女王对我们来说是父母,没有父母的允许,我们不可以这样闯进她的宫殿。”

“你怎么还学会人类的那一套言论了。”裂齿鲨有些不满,不过身子还是退后了一些。

“我也觉得,不行的话就闯进去。”裂齿鲨不说话了,魔鲸却是发声道:“至少,不能让这个屠戮我们族群的小子躲进去。”

“让一个陌生人走进女王的宫殿,这是更大的不尊敬不是吗?”

“这。”白龙被魔鲸的言论说的有些噎住,看了看那大门,犹豫一阵,还是拒绝:“再等一等吧,万一他能寻找到呢。”

话语出口,魔鲸也是沉默了,只当是默认。

女王有过任命,她不在时,海域听从白龙的指挥,这个规则已经持续了数千年,如今它们还是下意识的遵从。

啪嗒。

时间过去,终于,宫殿的大门再次开启,几头海兽的眼睛里一下子亮了起来,可当看到叶凡抱着个婴儿走出来时,它们都是惊讶。

“让你找的女王呢?你哪儿抱来的孩子?”

“女王已经死了。”叶凡答,看向怀里的孩子,“这是女王的孩子,我在她的尸体上找到的。”

“你放屁!”听到这话,几头海兽当场震怒,白龙骂道:“女王的寿命和银海一样漫长,怎么可能会死!”

“真的。”叶凡从随身空间里取出了女王的尸体,他预想到了海兽的反应,尸体用白布包裹,只露出了头。

场中一下子寂静了,几头海兽看着女王的尸体,一时间,似乎都僵住了。

“不可能!!”片刻沉默,裂齿鲨一下子发狂,张开血盆大嘴就向着叶凡而来。

“一定是你杀死了女王!又找了个孩子来冒充!”

“你这个狡猾的人类,你一定早就想好了这一切!”

“我要为女王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