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心里的事业,慕倾璃便到了镇子,想打听一番,想看看现在的破案水平。
“唉,真是太惨了!”
“卢厂长可是镇上有名的为人民服务的好人,竟然落得这样的下场!”
“唉,世风日下!就算咱们信也没有用,证据确凿,不相信卢厂长清白的人大有人在,卢厂长怎么活啊!”
“通奸搞破鞋是什么罪?以卢厂长的傲气,估计不等判案就得自尽了!”
“咱们镇上还没有发生过这种事儿,这下有好戏看了!”说话的是个猥琐无比的男人,满脸龌龊,兴奋,慕倾璃虽然一头雾水,但是,也被眼前的男人恶心到了。
这些人怎么都在大街上看热闹?还有,被围在里面站着的人又是什么人?
“大婶,发生什么事了?”慕倾璃忍不住问身旁同样一脸可惜的妇人。
“唉,人心不古啊!看到没,那个女的,卢厂长,镇上第一玻璃厂的厂长,卢镇长的眼珠子,最疼的女儿。
当初嫁进方家,卢厂长精明干练,又上过大学,方厂长死前把玻璃厂的工作给了卢厂长。”
说着,不禁顿了顿,思索片刻又接着说,“这些年,卢厂长慢慢从普通工人熬到了厂长的位置,把玻璃厂经营的风生水起,很受县里重视,方家这几年就成了镇上的名人,卢厂长这些年一心为厂子,做好生产,为工人谋福利,还每年都会捐款,帮助一些贫困学生,让他们有书读,是个难得有良心的厂长,可如今,竟然被方家说她为了独霸方家的家产要毒害丈夫,虐待婆婆,还不守妇道,搞破鞋,被捉奸在床,如今,唉!”妇人说着,忍不住擦了擦眼角,好像真的很难过。
“多好的女人,要被这些坏人的腌脏事毁了!”有人义愤填膺的说,显然,对方家人没什么好印象。
“唉!大街上闹的人尽皆知,我看,方家就是故意的!败坏卢厂长的名声!”
“卢凤英,人证物证据确凿,你还在这狡辩!!我一定要告你!”卢凤英的丈夫方有志站在街头,对周围的人民群众数落卢凤英的罪证。
“我不认,事情不是我做的,那天晚上,我被人迷晕,根本不知道谁把那个流氓放进我的房间,一定是你这个王八羔子和你的的姘头陷害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头那些龌龊事,是你一直想得到管家权,爸临终前就是怕你个败家子不好好工作,败光家里才把工作交给我,如今,看着我作出成绩,你忍不住了,故意陷害我!除了你,谁还有家里的钥匙?”
卢凤英虽然泪流满面,眼中有着深深的绝望,但是,却依然背影挺直,一看就是个强势的女人。
“你这个毒妇,害我老婆子就算了,还冤枉我儿,天啊!没天理了!你就是看中那小白脸长的好看了吧?若是你放人进屋,哪里需要钥匙开门?哪位同志,去报个案,让红安同志帮老婆子做主啊,老婆子去了半条命啊!”
一旁的老妇人头发花白,满脸憔悴,虚弱不堪,似乎一阵风就能吹阎王殿去,看她脸色青黑,唇发紫,绝对是中过毒的,而且,毒素未清理干净,跌坐在那里呼天抢地的痛哭流涕,让人不禁多了一丝同情。
慕倾璃看的直皱眉,卢凤英如今功成名就,风光无限,怎么可能作出通奸,谋害婆婆的事儿,没理由,不过,这家人是真狠,若不是卢凤英做的,那就是这家人伤敌一千,自伤八百,这老婆子,看上去命不久矣。
“我要和这毒妇离婚,也要请红安同志为我做主,让这毒妇归还方家的工作,还有方家的家产!”一旁站着的方有志,看上去道貌岸然,却满脸狠戾,身上穿着的确良衬衫,裤子,皮鞋,一副油头粉面的精英打扮。
“方有志,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卑鄙小人,就算你不提离婚,老娘也要和你离!你带着你的狐狸精姘头过去吧!”卢凤英泪流满面,眼中有不甘,有悔恨,有无能为力的绝望,唯独没有一丝留恋。
这时,还真有人跑去报案了,镇上没有红安局,也没有派出所,只有两名红安特派员同志驻守。
没多久,两名身穿绿军装,头戴绿军帽的特派员骑着自行车赶了过来,领口有着红星星,帽子上也有,腰间佩戴着枪套,一看就有真家伙,这在这个时代,可是威风凛凛,人人敬畏的职业。
问清楚状况后,便打断他们的争执。
“吵什么吵,卢凤英,那你可有你被冤枉的证据?方有志可是抓住了人,还有街坊四邻作证!”拿着本子记录的红安特派员尽管有些急躁,但是还是忍住火气,慢条斯理的问话,这么明显证据的案子,如果不是看在卢凤英有能力,以往没少办好事,直接就能抓人。
“证据都被那个人渣收拾干净,就连那人都失踪了,我就是苦无证据才被冤枉,百口莫辩,如今,方家也不让我回去取证,我好恨啊!”
卢凤英声声泪,句句血,控诉着自己的委屈,恨到极致也绝望到极致,如果真的被判刑,那就是搞破鞋,要去农场改造的,卢凤英不怕吃苦,却怕受此屈辱,这辈子都无法翻身,她一定提前自尽,绝不妥协。
“两日之内,若再查不出你清白的证据,那就只能将你定罪,发到西北农场改造了!现在,先将你关起来,允许亲人探监,取证,你好自为之!”
红安特派员众目睽睽之下,也算是给卢凤英开足了后门儿,本来板上钉钉可以宣判的案子,他们想办法拖一拖,尽量查证,也算是回报卢凤英的善举了。
说完,卢凤英就要被红安押着去关小黑屋。
“同志!”方有志不甘心,卢凤英一天不发到农场,他就一天不得安心。
“不用多说,我们心里有数!你回去吧!”看方有志又要纠缠早日宣判,特派员眼中闪过一丝鄙夷,硬将他赶了出去。
卢凤英瘫软在地,她哪有什么亲人给她撑腰,母亲早逝,父亲续弦。
如今,曾经看似被父亲放在手心里的疼爱,也不过是假象,现在家里是继母,继弟当家,以前她还是玻璃厂的厂长还好,当亲戚有来有往,如今,继母恐怕躲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让父亲插手?不然,闹腾这么多天,他们都没有出现,自己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慢着!”慕倾璃看到这儿,忍不住出场了。
她也不是什么圣母心,只是,她总觉得一个人们口口流传的好女人,不该是这样的下场,
而且,她觉得这个男的有问题,从他时不时与躲在人群里的一个年轻女人频频眼神交流中就看得出来。
还有那个中毒的老太婆,此时都快昏迷了,还强撑着不去医院,真真的找死,她也好奇。
这母子俩为什么一定要跟那个看上去很争气又很正气的女人决裂,如果这个女人表里不一,不是好人,她也有很多种方法让她付出代价,不如先帮她一把,万一真是个好人呢?
“小姑娘!你是什么人?别捣乱!”红安特派员本来要带着卢凤英离开的脚步停了下来,一个特派员看到慕倾璃,出口说道。
“红安同志,我是为卢阿姨申冤的人!”慕倾璃语出惊人,就连卢凤英都重新直了身子,愣愣的看着慕倾璃,思索这丫头的来历。
“小同志!胡闹!你哪来的底气说大话!!”红安特派员看是一个不过十几岁的小丫头挑战他们红安局的威严,不禁恼火。
“红安同志,刚才不是说允许亲人探监,取证吗?我来帮她取证呀,不行吗?”慕倾璃眨着懵懂的大眼睛,很是无辜的问。
“……这本来证据确凿,卢凤英拒不认罪,咱们红安局也是为人民服务,本着不冤枉每一个人,才允许亲人帮着举证!你哪来的小丫头,没事儿倒什么乱?”那个男红安不禁有些恼火,这小丫头,真不知天高地厚,竟然不带怕的。
“嘻嘻,红安同志息怒!我说错话了,我知道咱们的红安同志是体恤咱们人民群众,不忍心这么好的人蒙受不白之冤!”慕倾璃看那男红安气的胡子都要翘了,当然,前提是他有胡子,所以,不禁拍马屁哄人。
“哼!说吧!怎么帮卢凤英举证!”男红安被慕倾璃捋顺,懒得跟她一般见识。
“卢阿姨,你喜欢养花吗?”慕倾璃冷不丁牛头不对马嘴的问了一句。
“……喜欢!家里院里,屋子里,都养了不少花花草草!”卢凤英有些迟疑,但还是回答了。
“哦!那就好!”慕倾璃笑着说道。
“不是!小丫头!这和种花有关系?”男红安差点被她气笑,他怀疑这丫头是来瞎耽误功夫的,而且,他有证据。
“同志放心!我当然有办法!不过呢,我作为一代神探,可不能白干。。。看我穿的破,肚子又饿……”说着,慕倾璃转头看了看卢凤英。
“切。。”说完,门口围观的百姓整齐的切了一声,白瞎了他们的紧张,本来以为是个见义勇为的,没想到是个落井下石的!
“小姑娘,你若能为我申冤,我一定让你衣食无忧,你想穿什么,吃什么,自己去买!,饭管饱!阿姨工作多年,工资都攒着呢!”卢凤英急症乱投医,也不管她能不能做到,宛如抓住了救命稻草,很隐晦的说着报酬。
“卢凤英,你个恶毒的女人,那都是我方家的!”方有志一听,卢凤英要花钱出去,不禁恼怒,苦于找不到钱票的藏处。
“嗯。。只要能吃饱穿暖,就够了,红安同志,和我去方家走一趟吧,我想去看看现场!!”慕倾璃说完,男红安脸更黑了,本来,他以为慕倾璃能有点靠谱,如今,便觉得不靠谱了,家里,方家恐怕早就扫清证据了,她竟然还要去看看现场,真当自己是神探啊?
“孙海,咱们两个随她走一趟,如果有人阻拦办案,就抓起来!”一个男红安黑着脸说,把慕倾璃乐的一蹦三尺高,这红安同志,真给力。
“好,周涛,那这卢凤英……”孙海有几分迟疑的说。
“嗯……先带着吧!”周涛略沉吟,开口说道。
油蛤!两个红安同志真可爱,有商有量,就是有点儿风风火火的!慕倾璃暗暗想着,但是没敢多说,这可爱的红安同志,怎么能一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