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春风得意的吴大花送陈胜利出门后她才出门,高高兴兴的去河边洗衣服,吴大花作为村里的妇女主任,根本不用刻意去上工,这家走走,那家转转就能有工分儿。
陈家后院有一口老井,像陈家这样的人家,有几分家底子,都会在自家后院挖一口井。
陈胜利做生产队长,家境殷实,分家时便是买了这样的宅子,但是,吴大花为了和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闲聊,听八卦,说八卦,还是喜欢去村里的小河边和大家一起笑笑闹闹的洗衣服。
“哎呦!吴主任,又来凑热闹了?”说话的是村里的的李嫂子,调笑中带着酸溜溜的味道。
“可不是嘛!家里有老井还舍近求远跑这么远洗衣服!是舍不得用自家井水嘛!”吴大娘也呵呵笑着接话。
“看你说的,这不是想和几位老姐妹聊天嘛!自己在家多没意思!”吴大花笑着将洗衣盆放下,眼中有着说不出的优越感。
“哈哈,确实,自己在家没意思!你家胜利不是要给你找个姐妹儿吗?那不就有意思了!”另一个妇人张婶子也开口调笑。
“对啊,对啊,吴主任,以后就不无聊了!”
说着,一帮老娘们儿哈哈笑了起来,语气中,有着说不出的幸灾乐祸。
“嘁!我呸!也不是什么样的骚蹄子都能入我家胜利的眼的!想都别想!”吴大花一听这话,人就恼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在她们身边不远处的李寡妇眸子不禁暗了暗,手上洗衣服的动作慢了一下,便又恢复了正常的速度,心里不知道在合计着什么。
“咦!”吴大花洗衣服之前,习惯性的先抖抖衣服上的灰尘,掏掏兜里有没有东西,怕有钱票。
而且在外面扔了一晚上,也怕有什么虫蚁,但是抖动的时候,陈胜利衣服里“啪”的一声,掉出了一个铜镏子。
吴大花不禁疑惑的捡了起来,想了想又在陈胜利衣服里乱摸一通,还真让她摸出了一方汗巾手绢,手绢料子是白色的好细棉,汗巾一角还绣着漂亮的兰花草。
这样一条汗巾,在镇子的供销社也能卖一块多,一般的村里人家的村妇不会买这么好的帕子做汗巾,多数是拿自家毛巾脖子里一搭就好了。
“吴主任,怎么了?你看什么呢?”一个多事的妇人听到吴大花的惊疑,不禁抬头看了看吴大花手中的东西。
“哎?我说吴主任,你怎么拿着李寡妇的汗巾?还有她的铜镏子?”那妇人看到吴大花在研究手中的汗巾图案,另一只手中还拿着一个铜溜子看来看去。
她不禁也歪过脑袋看了看她手中的汗巾上的图案,认出了那些东西,一时口快就说了出来,说完又觉得不妥,连忙捂住嘴,低头洗衣服。
心想坏了,谁不知道李寡妇入幕之宾多,难道陈胜利真的。。。瞧我这嘴。。那妇人心里有说不出的后悔,真希望吴大花没听到。
“张婶子,你说什么,汗巾是李寡妇的?铜镏子也是?”吴大花一听,脸色就变了。
“这个。。。那个。。。”张婶子看杜氏听到了,不禁尴尬一笑,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说,还偷偷看了看李寡妇。
“哼,我亲自去问她!“吴大花见张婶子眼神闪烁,便觉得不对劲,干脆拿着东西去了李寡妇跟前。
“李寡妇,这是你的?”吴大花把东西扔在李寡妇跟前,恶狠狠的问。
“你血口喷人!这根本不是我的,你不要听别人胡说八道!”李寡妇看到吴大花扔在自己面前的东西。,不禁有些慌乱,那汗巾和镏子明明在自己家里怎么会在吴大花手里?
“不是你的?那张婶子怎么说这些都是你的?”吴大花才不管张婶子怎样,直接就拿张婶子是来怼李寡妇。
“你不要听她胡说八道好不好?张月香,你个黑心肝的在这里乱嚼舌根子!老娘跟你没完!”李寡妇不知道怎么回复吴大花只好拿张月香开刀。
“我黑心肝?李寡妇,你敢说不是你的?这汗巾这镏子明明就是你的,这里谁没有见过呀,在村口的树底下,你跟我们炫耀那汗巾角上绣了兰花草,就像绣了你的名字的时候还少吗?你个不要脸的老骚货,干了坏事还怕别人知道吗?”
那张月香本来就是不好相与的尖酸刻薄妇人,哪里会吃李寡妇的亏,明明不关她的事?被李寡妇骂的也火了起来,也和李寡妇吵了起来。
“是啊,李寡妇,那兰花草,那不是前几天你才拿出来说过的吗?我们不还说了吗?你一个寡妇拿着花花草草的手绢装嫩也不嫌臊得慌!”
这时候又一个和李寡妇有仇的开始怼了起来,李寡妇在村子里边勾引的男人太多,仇人也特别多,这时候就吃了大亏。
“还有那铜镏子,李寡妇那不也是你前些天刚炫耀过的吗?唉,是谁给你的呀!你是不是说你那死鬼丈夫留给你的?!”
这时候的李寡妇百口莫辩,都后悔自己没事,总是跟那些女人显摆,现在把自己都给显摆进去了,也不知道陈胜利准备好了没有?
“我懒得搭理你们!”李寡妇也看形势对自己不利,把衣服拾掇拾掇放进盆里,抱起来就走。
“李寡妇,你给我站住把话给我说清楚!”吴大花可不想让她就这样走了,可是李寡妇跑的更快了,头也不回的就没影了。
看到这里,吴大花怎么会不明白这事儿呀,十有八九就是真的了,气呼呼的衣服也不洗了,直接收拾起来扔进盆里端上就回去了,回去的时候还不忘拿上那些证据。
傍晚,陈胜利下工从地里回家,看他家里边冷锅冷灶,吴大花看着他横眉竖眼的。
“大花,你这是怎么了?”陈胜利不知道又发生什么事,好言好语的到吴大花面前说话。
“还有脸问我怎么了?你看看这是什么?”吴大花把汗巾和铜镏子都扔到陈胜利的面前。
陈胜利一看,眼神一缩,不禁有些心虚。这些东西这不都是他送给李寡妇的吗?
“大花,这。。。”陈胜利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陈胜利,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这些年,我一个人操持家里,让我父亲帮你当上大队长,可是你呢?你到底想干什么呀?就连一个不知被多少汉子睡了的寡妇你都搅和在一起,你让我的脸往哪搁呀?”
“大花,这件事,没有人知道吧?”陈胜利,现在最怕这件事在村子里传开那对他大队长的名声,太不好了。
“你还顾及脸面吗?我告诉你,现在这件事情,所有的人都知道了,你说怎么办吧?”
“大花,你。。你糊涂呀,把这件事情搞得人尽皆知,想让我前程尽毁吗?”
“你还想要前程?想要前程就不会去招惹那李寡妇!”
“大花,我知道错了!可是现在事情已经这样,李寡妇还有了身孕。。。”
“啊!你还把李寡妇肚子搞大了!陈胜利我跟你拼了!”孩子是吴大花心头最大的痛,如今,她几年无所出,陈胜利竟然让一个寡妇怀了孕,瞬间就让她愤怒。
“大花!大花!小声点儿!”陈胜利被吴大花的哭嚎声吓了一跳,怕被人听到,连忙安抚。
“陈胜利,你这个负心汉!!”吴大花哭喊着扑过来,对着陈胜利就是一爪子,把他的脸挠出血,痛的他呲牙咧嘴,见好声劝不住,吴大花越闹越厉害,不禁火气也上来。
“你这个泼妇!这些年我陈胜利对你不薄,就算你是不下蛋的母鸡也对你好,你知不知道若是放在以前,你已经犯了七出,老子休了你都不为过!”陈胜利也不管不顾的,对着吴大花就是一巴掌,直接把吴大花打懵了。
他竟然说自己是不下蛋的母鸡,原来他一直介意着,这些年,因为陈胜利的唯唯诺诺,吴大花已经没把这些放在心上,她以为,陈胜利是真的在乎她才一直不在意她没有生孩子,恐怕,他是为了前程才迁就自己的吧?
好一会儿才哭了出来,“陈胜利,你不得好死,你敢打我!我跟你没完!!还七出,你以为自己是封建社会大老爷呢?我要去告你!”吴大花说完,哭着跑了出去。
陈胜利本来还有一些后怕,但是后来吴大花几天没有消息,他也就放下心来,几天没见吴大花,也没去找,还拿着架子等吴大花自己回家,后来干脆常常宿在李寡妇家,两个人偷偷过起了逍遥的小日子。
慕倾璃这几天一直静悄悄看着戏剧性的发展方式,有时候不禁想,自己是不是干了好事儿?成全了陈胜利?吴大花都不闹腾?这可是乱搞男女关系,搞破鞋,被抓住就是完蛋,自己要不要好心去举报一下?
慕倾璃不去上工,在山里打猎,挖药材,等待时机再坑陈胜利他们一把。
只是,不待她动手,这天,陈胜利家里来了一堆人,二话不说把陈胜利修理了一顿,然后把家里的柴米油盐,家具被褥,几乎能搬的都搬走了,给陈胜利留下一封离婚证明。
他们那个时候,农村人结婚还没有结婚证的意识,就是有个结婚证明,也只有现在年轻人才有了领证的意识。
陈胜利和吴大花离婚了,这下子陈胜利傻眼了,家里所有的一切基本都是老丈人家里钱置办的,现在,人家连同家底都拿走了,只给陈胜利留下一座空房子。
房子如果不是搬不走,估计,陈胜利房子都留不住,毕竟,房子还是吴大花借娘家钱盖的。
一开始陈胜利还大吵大闹,拿自己大队长名头压人,不承认自己和李寡妇的事儿,还说要去告老丈人一家,后来吴大花的兄弟们在李寡妇家里找到了他的烟袋子,还有吴大花知道的,家里丢失的粮食,布料,麦乳精什么的,陈胜利再也叫嚣不起来了。
待陈胜利爹娘知道赶来,已经人去房空,院子里只留下鼻青脸肿的陈胜利,还有刚刚走进来,一样鼻青脸肿的李寡妇。
“造孽,造孽啊!他们太欺负人了,竟然打人,我要去告他们,告他们!”陈胜利的老娘看到一片狼藉空荡荡的家里,不禁心肝脾肺都疼了,都是花钱买的啊!
“娘!别说了!”瞅了瞅门口挤了一堆看热闹的,陈胜利不禁恼羞成怒的进了屋子,看看满屋空荡荡,不禁又是一阵懊恼,他以为这几年已经把吴大花吃的死死地,所以才肆无忌惮,如今,真是小瞧了她。
又看看满身伤痕,他不是没想过要去告他们一家,现在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把人抓起来。
可是,想想自己干的那些事儿,好像不能拿到明面上去说,乡下的泥腿子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嘛,这样的丑事,只能自己关起门来做,如果闹开了,自己这个大队长做不成不说,没准儿还得被抓起来改造。
看着吴大花和陈胜利闹的不可开交,慕倾璃不禁感觉的心旷神怡,好嘛,我看没了吴大花,陈胜利还能不能借助吴大花娘家的那点儿关系蹦跶?
吴大花家里富裕,但是两个哥哥,一个弟弟都成家了,她回去,也不知道能不能有好日子过?毕竟,吴大花也没有过于得罪过自己,但是,谁让他们是两口子呢?而且听说吴大花她娘也是个重男轻女的,在家里,吴大花可能也得不好过,有机会,一定拉她一把。
陈胜利被闹腾了一番,也顾不上为难慕倾璃了,但是,慕倾璃却喜欢上了这种当街溜子的悠闲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