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道合一前,我的道法之力,大而不精,不得神髓。”
“若是遇到同阶的对手还可以,如八境巅峰、乃至极限,可若是遇到帝级强者,就稍显不足了。”
“但从八境至九境,本就是一道天堑,上四境最大门槛。”
“八境是虫,九境是龙,有着天与地的差别。”
“我不过六境,跨不过去很正常。”
李星魂深呼口气。
他如今的修为,完全可以在诸天折腾了,但须小心那些凌驾天地的九境强者,随便来一尊最弱的,都能将他镇压,甚至身死道消。
两人聊着,又说起食铁族的消息,李星魂想要将汉土和李府的人手,抽调到西北天关,整合起来大练兵。
未来诸天大乱。
这不仅是强者之间的决斗,更是族群间的征伐,中端乃至低端战力同样重要。
苏惜月完全同意未雨绸缪,并风风火火离去,即刻安排起来。
如今的李府和汉土,在封土中茁壮成长,已然成长为庞然大物,人数有数十万之多。
这么庞大的兵力,想要运作起来,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李星魂打算先带着苏惜月,前往西北天关,看看局势再说。
毕竟这次行动,必须要快,人族有部落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李星魂岂能耽搁?
至于大军,便交给小芸和王林统帅。
很快,两人便出发了,乘坐一艘神舟,跨过无数大域,离开乾清界,进入万琼界。
再临万琼界,李星魂心神有些恍惚。
在他未崛起时,便是先进入万琼,逐步展露头角,并在争渡选拔中,拿下万琼界头名,而后平步青云,一直到封王。
尽管李星魂如今也算身居高位,但对于这片故土,依旧有特殊的情感。
同样,万琼界在人族三界中,也是最为动荡的一个。
相比于乾清界、罗圣界,是真正的多灾多难,四面八方都与异族毗邻,也有天关驻守。
正是因为天关的存在,挡住了异族的征伐,才让人族子民得以相对而言的安生。
而西北天关就坐落在极西北之地,栖息着无数人族后裔。
关下有一座城,名为乱王城。
城内驻扎着五十万人族大军,上到大乘八境的统帅、将士,下到合道境的普通士兵,都恪尽职守,手中沾染了异族神血。
他们扎根了无数岁月,已然成为传承。
老将埋骨沙场,新兵接过大印,父亲马革裹尸,儿孙亦是同袍。
这等场景。
在乱王城,并不算稀奇事。
西北天关之所以能守护人族西北区域的安稳,是用无数将兵的血骨,铺就而城,人族欠这些将兵的,欠了太多太多,无法计算。
半月之后。
李星魂带着苏惜月,横跨无数疆土,大域城池,进入乱王城内。
这座王城,乃是以一整块的山岩,打造而城,坚固无比,上面铭刻着数之不尽的道文、禁制、符文,聚合道法之力,若启动杀伤力不容忽视。
在乱王城内,往来不少修士,都穿着一身戎装,身上流露出铁血气息,让人一看就明白,这是驻守在天关的甲兵。
没有遮遮掩掩,李星魂就这样落在了城外的平原之上,神念探出,若水银泄地,笼罩四方,这里已经算是靠近异族的区域了,自然与人族腹地有所不同。
顷刻间。
李星魂就感觉到虚空中的暴虐、嗜血、残忍气息,荒山野岭间一片压抑,如同暴风雨来临的前兆般。
“走,我们入城。”
李星魂握住苏惜月的手,朝乱王城走去。
入城后,街道上满是嘈杂的议论声。
“这世道,难啊!”
“呵呵,咱们再难,还能比统领更难?”
“是啊,要我说,都是咱们拖累了统领啊,以统领八境的修为,完全能从容不迫地离开天关,回归人族腹地,未来成帝有望,都是为了咱们这些残兵,才在这里苦苦支撑,耗费光阴。”
“唉,食铁族愈发嚣张了,不日就要打起来,我们还能活下去吗?”
李星魂走在长街上,打量着四方,整座城池内,弥漫着一种肃杀压抑的气息。
不少年长的百夫长、千夫长,穿着布满斑驳血迹的战袍,穿街而过,眼中带着一抹隐忧,忽而,有千夫长见到李星魂和苏惜月。
这对男女,光鲜亮丽,如神仙眷侣般,一看就是外来者。
他迟疑片刻,缓缓走来,道:“两位年轻人,稍等,稍等。”
李星魂脚步一顿,皱眉看向那千夫长。
千夫长看着约莫四五十岁的样子,修为在大乘一境,探出大手来,将李星魂往城外的方向拽去。
“来。”
“跟我来。”
李星魂任由他拽着,来到城门口处,千夫长从四方望了望,跟着取出了一枚储物戒,那储物戒上也满是斑驳的血色,还弥漫着一股衰弱的气息。
“你们二位,是来天关寻找机缘造化的吧?”
“拿着,回去。”
“储物戒里的资源,应该够你们用百年了。”
“这是老夫,积攒了大半辈子,攒下来的家底,如今用不上了,传承给年轻人。”
“以后若无必要,莫再靠近西北天关,这里要有战事了,会掉脑袋的。”
千夫长拉着李星魂的手,不由分说,就将储物戒塞到了李星魂的手掌中,又露出一抹笑容。
李星魂神念往储物戒中一扫,便见到上百株仙药,以及一些炼器材料。
以他如今的眼界来看,这些与糟粕何异?
但老人却发自肺腑的笑着,还有一种骄傲,似这是他全身上下,最值钱的东西,比他的命还贵重。
“你们回去吧,好好修炼。”
拍了拍李星魂的肩膀,千夫长转身,朝着城内走去,本来有些弯曲的脊梁,在这一刻挺拔了几分。
“这……”
看着那老兵远去的背景,李星魂有些呆住了。
千夫长不过是大乘一境,这些资源,应能将他推入二境,如今却悉数奉送给自己?
“老阳头,等等我啊!一块走!咱们生为袍泽,死也死在一起!”
“你这是赖上我了?”
“呵呵,赖了一辈子,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