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了电脑的事情,我和匡正义也差不多到了医院。
也就在这个时候,我接到了秦莉的电话,电话里,秦莉颇讲信用地告诉我,明天一早我就可以办理出院手续了。
当然,如果我乐意的话,其实今天晚上就能走。不过晚上再去她那儿“借宿”是行不通了,因为她晚上要住在卢虹那儿。
既然如此,那我还是在病房待着好了。明天直接从医院去上班,省得来回收拾行李再折腾了。
挂了秦莉的电话没多久,我又接到一个电话,但在看到来电显示之后,经过了一闪而逝的错愕,随即,我便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范爷,今儿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我对着电话笑呵呵地说道。
“刘总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我这是来给您登门道歉来了!”回了一句,他立刻跟我确认了病房号,并问我现在方不方便过来探望。
既然对方有备而来,那我自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道理。
于是乎,大概十几分钟后,病房的门被敲响。
随即,在李瞬的陪同下,进来了一位,穿着唐装看上去50来岁的中年人。
这人自然就是传说中的范威,范爷。
和很多影视剧里的现代大哥一样,虽然是道上混的,但看上去却一点没有江湖气。甚至可以说还有点儒雅的意思。
只是在看到范威满脸堆笑,甚至看上去有些诚惶诚恐的状态之后,我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这范威不是个水货,那即便我一直知道沈毅诚挺厉害,但打死我也想不到,他能厉害到这种程度。可以让一个号称道上混的大哥,带着一身的谨小慎微,千里迢迢地过来给我登门道歉。
其实我很想问问沈毅诚到底对他做了什么,才导致他有如今这副状态。
但这话肯定不好问。
所以我只能全程保持微笑地应付着范威说的一堆好话。
反正翻来覆去的大意就是,孔硕之前找他要人的时候他也不知道是对付我。现在发现了问题的严重性,不过还好没有造成很严重的后果,所以借此机会过来向我深刻反省,同时聊表歉意。
至于他表达歉意的方式,也特别直接。
只是转头看了一眼身后提着一个箱子的年轻人,后者立刻会意,将箱子放到桌上而后打开。
当看到箱子里一摞摞的现金时,我整个人都呆住了。
此刻,我忽然想起当初孙杰跟我描述的,面对徐静远父亲时候的场景。
实话实说,我的内心确实受到了不小的冲击,这和转账完全就不是一回事,而这可能也正是范威想要的效果。
“这里是两百万。”他笑眯眯地说道:“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我的第一反应自然是拒绝,但架不住范威的“盛情难却”。
见自己的目的达到,范威起身告辞。
不过临走前,他终于忍不住地说了一句道:“麻烦刘总帮我在沈总面前,美言两句。”
见我一口应下,范威终于心满意足地走了。
于是乎,我立刻拨通了沈毅诚的电话。
刚一接通,后者就笑呵呵地未卜先知道:“姓范的找过你了?”
“卧槽!沈叔,你改行算命了?”
闻言,沈毅诚大笑道:“哈哈哈!从今往后你就叫我沈半仙吧!”
嗤笑一声,我当即调侃道:“那半仙下凡喝酒不?”
“嗯?”了一声,沈毅诚当即问道:“你买单?”
“不不不,范爷买单,他刚给我送了两百万过来。”
原以为我这么说沈毅诚多少会有些意外,但谁知,他只是淡然地“嗯”了一声,便评价道:“算这老小子会办事,那行了,我这边知道怎么做了。”
“不是,半仙,我能问问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吗?”
呵呵一笑,沈毅诚便故作高深地怼我道:“本半仙做事,岂是尔等凡人能窥探一二的?”
被他说的一时没了脾气,反应了片刻后,我才一本正经的说道:“好好好,那半仙,喝酒吃肉实乃凡人糟粕,我这就不打扰半仙雅兴了,免得污了您的清誉。”
“哎?!你这小年轻怎么这么容易钻牛角尖恩?这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的道理你不懂?”
嗤笑一声,我调侃他道:“不是,你都自称半仙了,怎么还提佛祖呢?”
“行了行了!少特么废话!”沈毅诚终于失去耐心道:“一会儿我把地址发给你,你过来买单就行了!”
见他不装了,我呵呵笑道:“那行,这钱我给您带来,我就留之前给他的50,剩下都给您。”
听我这么一说,沈毅诚立刻制止我道:“别!你小子这是看不起你沈叔呢?说了这事儿我替你办就是替你办。请顿酒就行的事儿,给钱算个什么意思?我警告你,不许画蛇添足啊!”
琢磨了片刻,我略显担忧地问沈毅诚道:“那……这姓范的会不会因为这事儿嫉恨我?”
“哈!这种人最擅长的就是欺软怕硬。你现在一句话都没说,就已经让他登门给你送钱了。你觉得他有几个胆子敢记恨你?”
既然沈半仙都已经这么说了,那我就彻底放下心结,带着兄弟几个好好出去潇洒潇洒,正好也可以是发泄一下内心的郁闷。
于是乎,晚上我一改从前的矜持,跟着老色批沈毅诚一起在酒池肉林,声色犬马中几近放肆的快意畅游了一番。
当然,放肆不代表放纵,所以结束之后,我和今晚坚持滴酒未沾的匡正义一起回了医院,而得到匡正义允许,难得放松的顾逸和李瞬,则跟沈毅诚一起,带着各自的妹子去了酒店。
次日一早,在办理了出院手续后,我在得到消息,特地过来送我的白诗雅的陪同下,离开了医院。
当然,我走的时候小护士们很热情地过来对我嘘寒问暖。
主要目的,是想打听楚佳赟来不来。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因为秦莉来了。她一大早就到了白诗雅的办公室,聊了好一会儿。
只不过我走的时候,秦莉先我一步去了车上,而白诗雅则在她的授意下,假惺惺地过来找我,美其名曰送我一程,但实际上,我觉得她是不放心,想要看看楚佳赟是不是也会来接我。
所以我告诉她,这是不可能的。
别说是来接我出院了,自从几天前她跟秦莉打过一个照面之后,连消息都没给我发过一个。这会儿又怎么可能出现在医院呢?
听我这么一说,被我揭穿的白诗雅当即露出了笑脸,更是抓着机会对我耳提面命了一番:“秦莉刚刚跟我说了,之后尽量不会再出差。要好好的跟你把这段时间的伤痕弥补一下,所以你小子给我上点心,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
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我一本正经地问道:“我其实一直有一个疑惑,趁此机会,能不能麻烦你认认真真地回答我一下?”
略微一愣,白诗雅慢了半拍点头道:“你说。”
“咳咳……”清了清嗓子,我有些不好意思地问她道:“你……真的不喜欢秦莉?”
反应了好一会儿,白诗雅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怒道:“刘畅!我看你还是别出院了,去脑外科好好查一下吧!!!”
“别激动,别激动!”安抚了她一句,我有些无辜地说道:“这真不能怪我误会。实在是你刚刚说的这番话,很像打着朋友的旗号,被迫把埋藏在自己心底的挚爱,交到另一个对她还不怎么样的人手上的样子……”
听我这么一说,白诗雅直接气笑了:“嘿!你还真别说,你形容的还真像那么回事。”
看着此刻脸上好似写着:“我就是喜欢秦莉,你能怎么着吧”字样的白诗雅,我不太好意思地说道:“其实……我并不介意秦莉有女朋友的……我相信你家老余应该也……”
“刘畅!!!”怒吼了一声,见周围人瞬间望向自己,白诗雅用力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满脸怒容地看着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道:“这要不是在医院,信不信我直接弄死你?”
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我嬉皮笑脸地说道:“来吧,大动脉在这儿,动手吧!”
我这么一说,刚刚还义愤填膺的白诗雅忽然停住脚步,一脸凝重地看着我道:“刘畅,你怎么回事儿?为什么要故意激怒我,还说出这种……有些厌世的话?”
看了眼已经缓缓停在我面前的车子,想了想,我笑着回答白诗雅道:“其实有时候,活着比死了更累,不是吗?”
说罢,我笑着朝她挥挥手,转身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