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秦莉和唐家栋的事情,秦家人的态度我现在有点迷。
让我们来捋一捋。
先说秦泰安,明面上他给秦莉介绍了唐家栋,但根据我妈转述的秦莉的论调来看,他实际上是支持我的。(本质上我对这种说法是持怀疑态度的,但……姑且就当是真的吧。)
再说卢虹,她对于秦莉和唐家栋的事,态度比较暧昧,属于不赞成也不反对的状态。算是中立吧。
至于谷韵芝,那是旗帜鲜明地支持甘静跟我的事,所以换言之,也可以理解为她的立场是站在唐家栋这边。
所以,对于秦莉和唐家栋的事,这三个人一反对,一中立,一赞成。
那眼前的秦屿安是个什么态度?
是支持自己的亲弟弟,看好我,还是自己的枕边人,偏向唐家栋呢?
分析了这么多,我忽然觉得很神奇,因为这是在谈关于秦莉的终身大事,但里面好像完全没有她本人什么事。
而且听起来,跟我的关系,似乎也不是那么大。
所以我不禁想问:她的意愿重要吗?
一个冷漠的声音忽然出现,并且反问道:意愿跟利益相比,有那么重要吗?
换位思考一下之后我发现……嗯!好像并没有那么重要。
于是我再问:那我的意见重要吗?
刚刚那个冷漠的声音忽然嘲笑道:呵呵,闺女、侄女的意愿都不重要了,你一个工具人有什么资格发表意见?
思索片刻,我问道:所以也就是说,对于眼前的秦屿安,以后我是不是叫他大伯,我说了不算呗?
呃……那个冷漠的声音完全没搭理我。
想想也是,这好像是一句废话。即使没这些狗屁倒灶的事儿,我能不能叫他大伯也不是我说了算的,而是人秦莉。
那我换个问题:是不是如果他们决定让我叫他姨父,我就只能照办?
这回那个冷漠的声音有了反应,他反问道:呵呵,你觉得呢?
嗯……
我觉得我之前让陈依依尽快完成自给自足,找机会剥离公司自有原创内容的业务,实在太特么明智了!
现在看来……机会这个东西,如果等不来,那就自己创造好了。
所以面对秦屿安刚刚问我是不是想要改口叫他姨父的问题,我笑着反问道:“我想不想……重要吗?”
此话一出,我很清楚的看到,有那么一瞬,一丝惊讶从秦屿安的眼中闪过。但随即,便被浓浓的笑意所取代。
“认命了?”
“充其量就是知道自己的定位,有自知之明罢了。”
有些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秦屿安开口问道:“那我问你,如果可以选,你到底是想叫我大伯还是姨父?”
听到这个问题,我下意识地看向秦屿安,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些端倪。
但很可惜,除了若有若无,我无法判断出意思的笑意以外,我没有读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既然无法取巧,那就只能依照自己的意愿如实回答了:“说实话?”
“当然。”
“实话我刚刚已经说过了。”
只是略微错愕了一瞬,秦屿安便哈哈笑道:“你刚刚自己都说了,叫秦董显得不亲热。”
回忆了片刻,我纠正他道:“我刚刚说的是:‘我怕叫太亲热影响不好’。”
“跟我这个老家伙较真?”秦屿安瞪起眼睛,半真半假地质问了一句。
看秦屿安这不依不饶的劲头,我估计他今天专程来找我,目的之一,大概率就是想让我对和秦莉的感情状况表个态,顺便试探一下我对甘静的态度。
反正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我索性挑明道:“怪我没说清楚,其实刚刚这句话的重点应该是里面的那个‘怕’字,因为这种影响……我已经体会过了。对您我也不瞒着,实话实说,后面的路要怎么走……我其实暂时还没想的特别清楚。但就眼下来说,我肯定会把该办的事儿办好,并且不会拒绝任何对我有利的安排。”
刚刚跟秦屿安的对话,我个人认为,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对于你们的安排,目前来说,我肯定会遵从。但如果你硬要让我从秦莉或者甘静中间选一个,一方面我已经不信天上还会有这种好事,另一方面……我主观上也放弃做这种无谓的选择。
换言之,还是秦董叫的顺口一点,因为我压根就不信以后能继续叫你大伯,至于改口叫姨父……那更是扯淡了。
当然,如果你们希望我以某种身份继续存在,那请谈妥条件,如果合适,那我一定积极配合。
如果不合适……那我可能会在一个合适的时候选择撤退。
听我这么说,秦屿安终于收起了之前的随意,正色道:“你还年轻,很多事情虽然艰难,但只要扛过去,那必然会迎来一片海阔天空。”
沉吟片刻,我看着秦屿安认真道:“秦董,我知道您不是在跟我画饼,但我实话跟您说,我自认现在的心态很不稳定,因为对我来说,眼前这一切来的太快太突然了。别说消化和沉淀了,我甚至连理解都理解不了。”
言下之意就是:我知道你们随便一句话,就能让我发财、让我迎娶白富美,让我走向人生巅峰,但说句实在话,现在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到底想要什么。
要发财吗?要迎娶白富美吗?或者说这两者结合到一起,真的就能走向所谓的人生巅峰了吗?
我不知道。
所以我一会儿踌躇满志,想要大干一场;一会儿又患得患失,觉得终究还是错付了;一会儿又心思活络,打算游戏人间……
这种状态我自己都觉得很不好,很不稳。
短期内可能看不出什么影响,但长此以往,终究不是什么好事。
听我说完,秦屿安并未就我刚刚这番话置评,只是有如审视一般,笑眯眯地看着我,就在我觉得有些受不了的时候,他忽然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道:“以后……你还是叫我大伯吧。”
“啊?”什么鬼?
“啊什么?!”秦屿安忽然一改刚才的和蔼长辈的人设化身臭脾气糟老头,瞪了我一眼,没好气道:“下次见你,要是还敢叫秦董,看我不收拾你!滚吧!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我擦……
这就下逐客令了?这么突然,这么反复无常的?
不是,你倒是给我个解释啊,怎么在我说了两句心里话之后,你就突然决定,让我从今往后叫你大伯了?
或者说,为什么凭我这两句话就让你判断我应该跟着秦莉喊你大伯啊?
算了……看这老头吹胡子瞪眼的样子,我还是别惹他为妙。
反正秦家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正常这点是没跑了。
……
“你跟她们聊了很久?”
可能是觉得我去得有些久,当我回到楚佳赟的包厢,她有些不解地问道。
失笑着摇了摇头,我解释道:“怎么可能!在胡雨欣那儿说了两句就出来了,直接去见了秦屿安。”
“呃……那……这么快就聊完了?”
听她这么问,我忍不住吐槽道:“可不就是说嘛!不知道这老头怎么想的,总共也没聊几句,最后还把我赶出来了……”
“聊得……不愉快?”
“挺好的呀,前一秒还笑呵呵,后一秒就一脸嫌弃地让我滚蛋,这糟老头子坏得很!”
“哈哈,看来秦董还挺喜欢你。”
“呵呵……”
见我这反应,楚佳赟也没接着问,而是给我递了个ipad让我看看一会儿想吃什么。
听楚佳赟推荐说,这里牛排挺不错,于是乎,我就点了个大份的战斧牛排,以及若干配菜。
而我们的胡大美女,则是掐着上菜的点出现在了包厢。
按说今天应该是挺美好的傍晚,不论是这桌面上的红酒,还是香气四溢的硕大牛排,亦或是身边诱色可餐的美人,应该都能让人心情放松,如痴如醉。
但现实却是……现场的气氛完全被一脸郁郁寡欢的胡雨欣给搅和了。
虽然她已经尽可能地想挤出笑容,但……收效甚微。
今天这事儿没什么好聊了,所以我便说出了今天找她的主要目的:“那天在深圳,魏栩孜和古言儒凑一块儿找我什么事?”
“哦,他们想弄个搞创投的组织,主要给一些有潜力的小团队或者项目投天使轮。我这边认识点人,所以他们想找我帮忙找点合伙人公摊风险。你这边的话,他们想让你负责宣传推广。主要的资金魏栩孜会出,古言儒负责政府关系。”
同一番话,要换做几个小时前,我听胡雨欣说,我不会觉得有任何问题。
但现在再听……总觉得有些怪异。因为我会忍不住想,是她自己认识的人……还是通过温建昌关系认识的人?
扯远了,不管怎么说吧,根据她所说,这事情的分工倒也挺明确,乍一听貌似也是个好事情,只是……那是深圳啊。他们这么明目张胆的搞,是不是有点虎口夺食的意思?
但转念一想,我便豁然开朗。
啊!懂了!
正因为那是深圳,所以他们的如意算盘是,投一些高不成低不就的小团队,等他们中间哪个做大了,然后再以一个好价钱卖给在深圳无出其右的企鹅……
换言之,就是想从企鹅那里捡漏。
毕竟人家家大业大,除非你真的特别牛逼,不然太小的项目人家不一定有功夫搭理。
这就给了魏栩孜他们一个机会。
商业模式倒没什么大毛病,就是……项目源从哪里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