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还好，楚佳赟这会儿正戴着我送她的耳机自己捣鼓呢，压根就没注意到我这边。
而且这东西虽然不降噪，但隔音效果还是很强的。
所以我也就没再注意她这边，把注意力又放回电话上，语调轻松地说道：“嗯，谢谢杜哥关心。这事儿就算真追究，其实也就那么回事。我也没磕着碰着，就算被打两下，也没什么大事。差不多得了。”
话音刚落，那边杜劲松就不悦道：“你这什么话？这几个人都有前科，这事情摆明了就是冲你来的！你……”
“杜哥……”打断了他的话，我无奈叹息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但又怎么样呢？你自己也说了，他们是惯犯。就算我追究，在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的情况下，除了扣他们几天，稍微赔点钱，也就没有然后了。”
顿了顿，我轻笑调侃道：“难不成你还指望他们老老实实告诉你，是谁指使的？”
“不是……你怎么就这么淡定呢？”
“杜哥，我的状况你最清楚，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淡定也好，疯狂也罢，都改变不了任何事情。”沉吟片刻，我话里有话地感叹道：“而且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如果说一开始我单纯是脑袋一热为了别人在无私奉献，那现在……我怎么着都得为自己考虑考虑了。”
其实如果杜劲松不提这事，这些话我是不打算说的。
但既然他提了，不管他是出于对我个人的关心，还是身为卢虹的秘书，对我现在思想状态的一种试探……
我觉得我都有必要说两句。
秦莉都被安排相亲了，这事情卢虹能不知道？
我在秦莉眼皮子底下差点被人撞死，都已经这样了，我生日这天开口低三下四求秦莉想见一面，她竟然不同意……
如果说之前是因为舆论压力，但现在这些压在我身上的负面舆论已经平息了，在这种情况下，秦莉依旧推三阻四地不跟我见面，撇除她本人的原因以外，除了卢虹不允许，我实在想不出其他理由。
从这么个角度分析，作为秦莉父母的秦泰安和卢虹，在我和秦莉关系这件事情上，已经摆出了态度。
那我还装什么圣人，摆什么几把毛清高？
对于我的这番论调，杜劲松显然是不太方便置评的，所以他只是叹了口气道：“行吧……我知道了，咱们周日见面聊。”
挂断了杜劲松的电话。
我站在窗边，点起一根烟，沉吟了良久。
现如今，我和秦莉的沟通，基本上算是断了。
这周前两天，我还高兴在朋友圈发点东西，跟秦莉“遥相呼应”一下。
但后面几天……我连这个心思都没了。
不过秦莉倒是一直在坚持。
所以我偶尔想起来，还是会去她朋友圈看一看。
不过也就是看一看而已，没点赞，更不会评论。
在她的朋友圈，我偶尔会看到唐家栋的身影，虽然两人保持着正常的社交距离，但一开始的时候，我心里还是会免不了有些难受，甚至还忍不住会想，如果有一天，这俩人真的走到一起，我会是个什么心理状态。
不过很神奇的是，我发现自己除了微微泛酸以外，好像并没有其他什么过多的感觉。
究其原因，我认为可能是因为连我自己都已经有些回忆不起来，我跟秦莉上一次相处是个什么感觉了。
所以……有些事情还是应该要说清楚。
这么拖着也不是回事，下周……找个时间吧，如果实在不能见面……那就电话里说吧。
打定了主意，我在窗台上的烟灰缸里掐灭了烟头。
刚一转身，就迎来了楚佳赟略显愤恨的目光，正当我不明所以之时，她皱着眉头指了指还在冒着青烟的烟灰缸道：“你现在越来越肆无忌惮了！我还在这儿呢，你就这么抽！”
呃……我倒是忘了她还在这儿了。
一边把窗户开大一点通风，我一边抱歉道：“不好意思，刚刚有些出神，把你给忘了。”
“呵呵……”冷笑一声，楚佳赟惺惺作态地幽怨道：“看来我在你这儿没什么存在感，这么大人在你面前竟然能把我给忘了。”
说罢，还假假地抹了抹眼角。
也没吃她这套，我朝她摆了摆手：“差不多得了，再演就过了，不行咱出去聊。”
“切！我跟话不投机半句多！我去找阿姨去！”丢下这么一句，楚佳赟头也不回地起身出门。
见她这么干脆，我也没再说什么，但就在她跨出房门口的那一刻，我忽然开口提议道：“明天你有什么事吗？”
停下脚步，楚佳赟转过身，一脸不情不愿地问道：“干嘛？”
“明天早上我跟正义去提车，你要没什么事的话……一起呗？顺便请你吃个饭。”
之所以会开口请她去吃饭，主要是想感谢她替我挡下趣游纪的那些糟心事。
虽不至于上升到还人情的程度，但也算是一定程度地向她释放一些善意。
抬杠归抬杠，但我们的革命友谊还是在的。
只是，我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这女人竟然完全不领情，只见她抱着双手，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会儿。随后一字一顿地吐出两个字道：“不！去！”
怔怔地看着她，我内心一阵mmp飘过：靠！特么爱去不去！
深吸一口气，我忍住骂人的冲动，冲她点头道：“那行吧，麻烦帮我把门带一下，谢谢！”
“哼！”
“砰！”
靠！
楚佳赟这反应就很迷，我请你吃饭，怎么你还发脾气了？
就……很神奇。
一夜无话。
次日早上10点半，我和匡正义打了个车到了沃尔沃的4S店。
手续办完，我们没拒绝4S店的好意，让匡总体验了一把交车仪式。
而后，我们开着新车找了地方吃饭，下午的时候，见左右无事，我便想让匡正义载我去公司的茶馆坐一坐。
稳妥起见，我往那里打了个电话，结果被告知，下午没位置。
无奈之下，我只能让匡正义把我送到陆家嘴附近，然后找了个喝下午茶的地方，坐着发呆。
我本意是打算把匡正义打发走，让他去找小悦的。
但他却回我说：“她跟楚佳赟逛街去了，没功夫搭理我。”
“擦！你就这么被她拿捏？”
面对我的揶揄，匡正义无甚所谓地笑道：“平时每天都见面，总得给她留点空间。而且今天是楚佳赟最后复诊的日子，她肯定要陪去的。”
被匡正义这么一提醒，我也反应了过来，她头上这伤口经过好几次治疗，好像确实好差不多了。就好比昨天看到她，我压根就没想起来还有这事儿。
难怪约她吃饭她不答应，原来是因为这事儿啊……
如果这么说的话，好像确实是我对她疏于关心。
既然现在左右无事，我便给她发了个消息问道：复诊完了？下午啥安排？要不要带小悦过来跟正义一起喝个下午茶？
片刻后，楚佳赟回了我一张电影屏幕的照片。
显然，人家现在正和小悦看电影呢。
于是我乖乖回道：打扰了。
然后我们俩大男人就在咖啡馆里傻坐了一个下午。
差不多5点半的时候，我收到了廖欣的微信，说她已经在陆家嘴了，问我什么时候到。
我直接给她分享了现在的位置，让她直接过来找我就好。
大概十五分钟后，我看到了一席碎花连衣裙，头上扎着马尾，看上去清清爽爽的廖欣。
起身迎了两步，我就听到眼前的姑娘笑盈盈地说道：“好久不见！”
笑了笑，我点头道：“好久不见！”
其实上一次跟她见面还挺不愉快的。
因为我碰巧撞破了她跟她外国老板抱着啃的画面。
那时候我正巧在跟秦莉视频，导致她误以为我拍了视频，所以她找到我，希望我能把视频删掉。
时过境迁，当我再看到她的时候，这一切就好似过眼云烟一般，都随风吹散了。
甚至多少有些相视一笑泯恩仇的感觉。
因为提前问了她想要什么，所以这会儿桌上已经放了她的饮料。
拿起来喝了一口，她开口问道：“最近怎么样？”
“就那样吧，网上不都有吗？”自嘲地笑了笑，我开口问她道：“你呢？你最近怎么样？怎么突然想起来找我了？”
轻轻笑了笑，廖欣一本正经地说道：“很久没见了，找你叙叙旧。主要是网上把你的生活说的太过精彩，让我生出了找你本人求证的想法。”
对于她这番言论，我基本上是一个字都不信的。
看我过的精彩，找我叙旧？扯什么淡呢？
“不是，你这是把你的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上？”我有些无奈地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听了你的事情会快乐？”廖欣似笑非笑地问道。
靠，特么的你快不快乐跟我有毛线关系？
现在的女人都怎么回事？
有事情都不直接说，非要让人猜，非要绕圈子，有事你直接说事不行？
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我直接摆烂道：“网上说的都是真的，所以我没什么好补充和解释的。”
说完这句，我看到桌上的手机亮了，是有人给我发微信。
见状，廖欣还算体贴地做了个手势，示意我先看手机。
点了点头，我拿起手机，解锁之后便看到楚佳赟问我道：我们电影看完了，晚上一起吃饭呗？你们在哪儿，我和小悦过来找你们。
我擦，这又是什么让人搞不懂的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