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的眼神逼得挪开视线。
刚想开口,她就又说道:“你知道吗,昨天广州那个通告其实我完全可以不接的,但我知道你在深圳,所以我就借口通告来了。”
这突如其来,近乎直白的表白,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佳赟,你……”
“咻……嘭!”
刚说几个字,目测至少在距离我们左舷一公里左右位置上,另一艘游艇外百十米的小艇上,一道划白光忽然破夜空,随即,漆黑的夜空中,绽放出了一朵夺目的烟花。
这突如其来的场面,瞬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
一瞬之间,原本漆黑平静的海面,被这烟花染成了绚烂缤纷的色彩。
梦幻,浪漫。
这是我的脑海此刻唯二闪过的两个词。
而后,我再次感受到了身边的炽热,只不过这次不仅仅视觉上的,还有触觉上的。
以前总认为,只有女人才会被梦幻的场景所迷惑。
但真当我身处其中的时候,发现原来男人也会。
看着她慢慢靠近的红唇,我完全没有任何抗拒之意。
哪怕是头顶飞桥上的话语声和惊呼声,也只是让我的意识稍显清明而已。
唯一的想法,就是我们现在的角度,是在前甲板靠近右舷的地方。而烟花在左舷,飞桥上的人处在我们的左前方,所以他们是背对我们的。
此时他们正被烟花吸引,或者说,整条船上的人,都会被烟花吸引,没有人会注意到这里。
于是,我沉沦了……
吻,深吻,没有特别热烈,但却分外迷离。
顺理成章,理所当然,水到渠成。
好似失而复得,又好似惘然若失。
唇分,凝视。
短暂的迷离后,我渐渐恢复了理智。
紧接着喉结翻滚,但好似如鲠在喉,我一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应该说什么。
但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只会破坏现在的氛围。并且显得我很没担当。
我不知道应该感谢还是应该厌恶在这个时候突然放烟花的那些人。
看着楚佳赟清澈,纯粹的眼神,暗自叹了口气,心里告诉自己:算了,当个鸵鸟吧。
之后,我们没有再进行任何言语上的交流,只是她靠着我,我倚着围栏,安安静静地看完了整场烟花秀。
总要说点什么。
“佳赟……”
“回去吧,有点冷。”
“呃……好。我擦!”
“嗯?呃……”
很显然,被这种迷幻氛围感染的,并不止我和楚佳赟两人。
还有刚刚就看出苗头的不太对的匡正义和小悦。
看着他俩牵在一起的手,我和楚佳赟都吃了一惊。
“你俩,这……”
“干嘛!?”不等我说完,小悦就奶凶奶凶地质问。
眼看这女人我惹不起,所以只能转而看向匡正义,“正义,你小子可以啊!”
“刘总,我……”
“别别别,我没任何反对的意思。只要别影响工作,你俩该怎么相处怎么相处。”顿了顿,我看向还在朝我“呲牙”的小悦,“你别欺负我们小匡,人家的青春都献给国家了,从来没谈过恋爱。”
“切!用你说?!”不屑地瞪了我一眼,小悦拉着匡正义就往室内走。
有了这么一个插曲,我俩之间的尴尬很自然地就被消解了大半。
“放心,知道你宝贝小匡,我会找机会跟小悦聊聊的。”
叹了口气,我无奈道:“她俩要是真成了,倒还好说。我现在就是担心,万一要是不成,我岂不是大概率要损失一个人才?”
拍了我一下,楚佳赟没好气道:“你怎么净说些丧气话?”
“未雨绸缪,做最坏的打算嘛。”
压低声音,楚佳赟拉我放缓脚步:“我知道小悦大学的时候谈过一个,后来因为异地,对方出轨,就无疾而终了。”
“我无意打听小悦的过往。”止住了楚佳赟继续揭小悦底的行为,我解释道:“就是觉得他俩认识也没多久,平时也不知道她俩交流的怎么样。现在这么仓促开始,我怕两人都没想清楚。”
我自认这话挺正常的,但不知道怎么的,楚佳赟就好像被踩到尾巴一样,冷下声,“那你自己想清楚了吗?”
“啊?”我被搞得有些莫名其妙。
“你自己不是也没想清楚?”
听楚佳赟又重复了一遍刚刚说的话,我顿时苦笑。
是啊,我现在自己好像也有些搞不清状况,又有什么资格说人家呢?
只是嘴上我却不服道:“那刚刚气氛都已经烘托到这儿了,我能怎么办?难道推开你,让你冷静冷静?”
“哈!照这么说,还怪我咯?”
面对她冷清的语调,我随意道:“对啊,怪你。怪你长了这副祸害人的脸蛋,再被海风一吹,直接就让我把节操给丢海里了。”
话音一落,楚佳赟的表情明显阴转多云,“切!那你怎么不去怪刚刚放烟花的?”
“嗯,我这就让船长把我们的船开过去撞他们!我不好,他们也别想好!”
插科打诨两句,俩人之间的氛围恢复如初。
但也不尽如初,感觉很微妙。
说暧昧吧,经过上一周综艺,我感觉很多事情我跟她已经过了所谓的暧昧期。
很多事情相处起来极为自然,就好像早上的牌照揣手机,包括现在下意识地拿个水果往我嘴里送这些事。
没有任何惺惺作态,自然又随意。
但你说不暧昧吧,玩游戏输了,一群人嚷嚷着让我们喝交杯,虽然照做了,但我又会觉得有些尴尬。
总之关系很微妙,说不清也道不明。
反正我觉得我很没出息,之前想渣,不敢;现在水到渠成地渣了,又不彻底。
真tm郁闷!
于是我就在这种左右为难地状态下,不知不觉把自己给喝的有些多。
吐是没吐,但说话的时候,舌头很明显已经捋不太直了。
看到这种情况,也是见我明显不在状态,老大哥古言儒当即发话,今天到此为止。
没必要把我搞成昨天匡正义那样。
而匡正义今天学乖了,没怎么喝,可能是因为他昨天整的太过了,也可能是小悦在边上,他没敢放开。
反正宣布散场之后,就由他就和楚佳赟一起,扶我回了房间。
当然,是我的房间,而不是楚佳赟的。
下了楼,仗着酒劲,我甩开匡正义,随后拉过他的手,不由分说地把他的手塞到了小悦手里。
“以后我们正义就交给你了,你俩好好处。处不好也没关系,总之别闹太僵,影响公司安定团结!”
“行了行了,你喝多了!”不等我说完,楚佳赟拉着我就走。
顺便还不忘回头关照小悦:“你晚上跟我睡,我有话跟你说。”
说罢,就把我推进了房间。
酒是个好东西,它能麻痹人的神经,降低人的防备,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人的痛感。
所以进门的时候哪怕我撞到了柜子,我也没觉得特别疼。
酒也不什么好东西,因为喝多了,很多原本不想说,不愿说,甚至不能说的话,会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
“我承认我喜欢你,但我不能喜欢你。这让我觉得自己很没劲,很纠结,也很渣……”
“从小我爸就教我,男人要有担当。虽然这年头牵牵手不算恋爱,但亲过了,肯定算……”
“我爱秦莉,我不想做对不起她的事情。但我又没忍住,现在怎么办?”
“你说你为什么没事突然要过来找我?过来也就算了,怎么好死不死的就咱俩在一块儿的时候碰到放烟花了呢?”
“酒不醉人人自醉懂吗?你这么好看,我对你也有好感,你让我怎么忍得住不亲你?”
“我……唔……”
好了,我被就这领子堵住了嘴,逼逼不下去了。
少顷,又被推开,酒意去了三四分。
“说完了吗?”
“差……差不多了……”
“那就是话要继续说?”
“不……不说了……”
“那就自己去洗澡换衣服睡觉!”
“哦……”
起身走到门口,楚佳赟回头,言辞真挚,语调轻柔:“别再想那些有的没了。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现在这个当下,不论对你还是对我,只要知道这些就够了。”
呼出一口,也不知哪根筋搭错,我忽然觉得刚刚被他揪着领子很丢脸。
于是起身,迈步,伸手用力搂过她的腰,反击!
良久后,她轻轻推开我,柔夷拂过我的脸颊,眼神柔软,轻声细语道:“别的我也不奢求什么,就想请你放下之前心里的那份刻意,在我们两个以情侣名义示人的时候,不要想着去表演什么,单纯、真挚地跟我谈一场,注定会分手的恋爱,好吗?”
纵使没有今天的纠缠,就她这段真情流露,但分寸感却又拿捏得恰到好处的话,我也没有办法拒绝。
“好。”
轻轻“嗯”了一声,她忽然抬头,狡黠一笑,“那以后没我允许,不准随便亲我抱我。”
“不是,我这充其量算是防守反击。”虽然有些理亏,但我说的也是事实。
她倒也坦然,“嗯……”了一声,点头道:“也是,那就算我们扯平了。”顿了顿,她又笑道:“那以后我尽量克制,但你不许得寸进尺,听到没?”
表情怪异地看了她一会儿,我讷讷道:“你真不是属猪的吗?”
一脸疑惑,她答道:“我不属猪啊。”
“那你倒打一耙的本事为什么这么炉火纯青?把自己耍流氓的行为,说的这么伟光正?”
“刘畅!!!”
“啊!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