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之后,眼前的会议结束。
会议很顺利,效果也很卓着。
双方不仅达成了初步共识,甚至连后续的合作方向以及规划,都已经谈了个七七八八。
剩下的,就是等实物寄到,测试完成后,魏栩孜带着团队去上海,正式签订合作协议。
只不过,这个过程对于我来说,可谓如坐针毡。
不仅要面对时不时向我投来暧昧目光的魏栩孜,还要面对在得知此消息后,立马赶过来,自始至终保持似笑非笑表情的古言儒了。
待会议室里无关人等都离开,我刚想起身脱离,两位哥哥默契十足地直接一左一右,按住我的肩膀,让我坐下。
随后,一个客客气气地给我发了根烟,一个则掏出打火机“殷勤”地给我点上。
审问的架势,明显到不能再明显。
“我跟她真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举手投降道。
“嗯,那她跟你呢?”主语和宾语做了个调换,抽了口烟的古言儒笑眯眯地问道。
“你不要跟我玩文字游戏,‘她跟我’,‘我跟她’是一个意思。”我没好气道。
“嗯”了一声,古言儒也不恼,依旧笑呵呵地问道:“那我换个问法,‘你对她’或许不是我们想的那样,那‘她对你’呢?”
嗤笑一声,我不为所动反问:“这你问她去啊?”
“好!”一拍桌子,古言儒笑容更盛,“要的就是你这句话!”顿了顿,他斜睨着我,在我看来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道:“其实有些事不用问,看看就知道了。”
说着,他又瞥了魏栩孜一眼,后者立刻心领神会,故意清了清嗓子道:“反正船上房间就那么几间,人到齐了,多余的我就让人锁起来。”
“嗯!不错!”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古言儒假惺惺地说道:“没人住的房间还弄得乱糟糟,到时候我没法跟魏叔交代。”
“靠!你俩够了啊!我……”正当我揭竿而起,准备与“恶势力”斗争到底之时,桌上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
古言儒探身瞅了一眼,幸灾乐祸道:“哟!看来是人到了。”
待我接过电话应证了消息。
魏栩孜适时插话,“那走吧,一会儿你让她们司机跟我车走,我们先去吃饭。”
顿了顿,他又招呼一直在边上闷声不响的匡正义道:“小匡,你跟我车走。”
“喂喂喂!正义是我的人!你这样合适吗?!”
挑了挑眉,魏栩孜毫不在意道:“有什么不合适?不瞒你说,我女朋友的闺蜜就崇拜军人,小匡一表人才,我正好在路上给他详细介绍介绍。”
“靠!一个在深圳,一个在上海,你让他们搞异地啊?!”
“切!”了一声,魏栩孜不屑道:“真要有感情,距离根本不是问题。”顿了顿,他又不屑道:“而且,你怎么知道人家平时不在上海?”
“啊?!”这话一下把我给整不会了。
但还好,匡正义脑子还是清醒的,他朝魏栩孜客气地笑了笑道:“魏总,好意心灵了。但我就是个助理兼司机,恐怕配不上人家,所以……”
不等匡正义说完,魏栩孜立刻摆手道:“你小子少来这套。昨天吃饭的时候你家刘总就已经说了,以后有你大用。司机也好助理也罢,都是暂时的。人还没见,你怂个什么劲?”
听他这般豪言壮语,我实在没忍住道:“不是,魏哥,你昨天还一副理工男拐不过弯来的劲儿呢,怎么今天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他工作起来是理工男一根筋,但不代表他平时也这样啊?”回答我的是古言儒,顿了顿,他又看向匡正义道:“正义,我好歹也是你公司的股东之一,所以我做主了,一会儿你跟我们车走。至于刘畅……你放心,这里是魏总地盘,丢不了。”
说罢,他站起身,不轻不重地推了我一把,失笑道:“赶紧下楼啊!还杵在这儿做什么?!”
于是乎,一群人一边斗着嘴,一边下了楼。
我去门口等车,他们则去地库取车。
不大一会儿,一辆贴着全黑车窗膜的奔驰商务缓缓在我面前停下。
车门打开,我看到了自觉起身往后挪的小悦,以及一脸倦容的楚佳赟。
除了司机钟立,车上再无其他人。
碍于刚才几人的冷嘲热讽,我鬼使神差地提议道:“我还是坐副驾吧,一会儿……”
“别废话!人小悦都给你腾位置了,赶紧给我上车!”
得……话都还没说完呢,就被人给diss了。
老老实实上了车,还没来得及打招呼,我的手机就响。
打给我的是魏栩孜,确认了我们的位置后,他招呼开车的匡正义把车开到我们边上。
待钟立和匡正义“确认了眼神”,电话挂断。
随后,就是一路尾随他们前往饭店。
“哥……所以船上还有房间吗?”小悦一开口,就是关心晚上的安排。
殊不知我都快被这事儿给烦死了,关键是有些话还不能说。
“有,你俩都有!钟立也有!”
话音刚落,前面开车的钟立就说道:“刘总,既然如此,那就不用考虑我了,我晚上约战友吃顿饭。明天你们回来的时候告诉我一声就行,我过来接你们。”
既然如此,那就不勉强。
瞥了眼楚佳赟,发现她目光有些呆滞地看着窗外,我开口问道:“张哥怎么没来?”
“来了,知道我和小悦来找你,就自己着急回去弄你那什么短剧去了。”
听她多少有些有气无力,我自觉地闭上了嘴。
只是刚安静没一会儿,我就又接到了魏栩孜的电话,“现在两个方案,一个是去饭店吃饭,一个是直接去码头,上船吃。你问问你家大明星,她怎么选?”
车厢里很安静,她显然听到了电话的内容。
瞥了她一眼,看她呆呆的样子,我也没征求她的意见,直接开口道:“直接上船吧,简单对付一口就行了,她一晚上没休息,想先眯一会儿。”
“那行,你们跟着就好,大概45分钟左右能到。”
挂断电话,左边传来一句:“我眯一会儿。”
不等我回答,又一句,“谢了。”
我不知道她这句谢谢是因为我给她争取了45分钟休息时间,还是让她免了一顿午饭的应酬。
但这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得给秦莉汇报一下现在的情况。
其实昨天半夜秦莉就已经查过我岗了,她知道我过来深圳肯定免不了应酬。
所以除了吃饭的时候让我少喝点酒,她就没再吱过声。
但出门在外,这种事情是得讲自觉的。
所以当我把半躺尸的匡正义弄到床上之后,主动给她发了个消息,说我回酒店了。
原本我也没指望她回复,只是正当我琢磨是走是留的时候,她直接给我来了个视频。
抬手接通,她直接就看到了四仰八叉的匡正义。
我这儿刚解释了一句他是因为替我挡酒才喝到不省人事的,这小子好像听到口令一般,立刻有了反应。
起身,捂嘴,然后一脸茫然,不知所措。
见势不妙,我眼疾手快地把地上的垃圾桶踹到他跟前,还好,他看明白了,随即俯身一阵输出。
看到这个场景,秦莉明显用放心不少的口吻关照了我两句,也就挂断了视频。
只是现在……这情况完全不同了。
虽然我在开会的前半段已经跟她打过预防针,说我盛情难却要出海,合作伙伴会带女朋友和其他女性友人。
但这种局面,她是理解的,尤其是在我给她简单介绍了此行的理由和背景之后,她除了不咸不淡地酸几句,总体上倒是秉持着没太大无所谓的态度。
只是这里面可没有楚佳赟啊!
我这好好的出趟差,莫名其妙又跟楚佳赟凑一起,而且还是去海上,还过夜……
这要是事后被传到她耳朵里,那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所以这得尽早坦白、报备,迟则生变。
简明扼要地阐述了眼前这个幺蛾子之后,剩下的就是漫长地等待。
只是和我预想的不一样,原以为秦莉多少会追问两句。
但好一会儿之后,秦莉给到我的回复,却是简简单单的三个字:知道了。
看着这寥寥数字,我一下有些吃不准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有心再多说几句,或者一会儿等没人的时候给她打个电话,但又感觉自己如果上赶着这么做,总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
纠结,再纠结。
最终,我还是放弃了再多说什么的想法。
还是那句,出门在外靠自觉。
这事儿报备过了,我只要做到问心无愧,就行了。
只是当我下意识地看了看我们正跟着的前车,以及身边闭目假寐的楚佳赟……
我忽然对刚刚这信誓旦旦的想法产生了怀疑。
转而,又被自己的这种想法吓了一跳。
尼玛,这是传说中的道心不稳吗?
赶紧挥开这些有的没的,打开手机,找出邮箱,开始努力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做。
不大一会儿,我没有任何悬念地进入了心无旁骛的工作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