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里是素场，所以哪怕酒过三巡之后，身边的两个老色批也都算规矩。
正当我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权衡着是不是先开口问问沈毅诚到底找我什么事儿的时候，他当先开口道：“刘畅，前面在饭店的时候我有些话还没说完。”
“嗯，沈叔你说。”
“我也不跟你绕圈子，主要是我们泰安最近在虹桥那边有个商场正在进行升级改造。这弄到一半，也不知道是怎么的，消防突然就来检查。还鸡蛋里挑骨头，找出不少可查可不查的毛病。原本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但坏就坏在，之前我们在消防部门的老关系最近身体不好，弄不好要提前病退了。所以听说原本该签字放行的人，这两天都在忙着各种活动呢。”顿了顿，沈毅诚继续说道：“本来这也算不上什么天大的事情，但已经拖了几天了。本来我是想着，明天要是再没消息，我就直接去消防那边找人疏通疏通了。但没想到今天碰巧遇到你，如果你这里走得通，那也省了我不少事。”
完全没想到他找我竟然是这么回事，愣了片刻，我有些不太确定地说道：“沈叔，问我是可以帮你问问，但……”
不等我说下去，沈毅诚立刻接话道：“你放心！之前发现的问题，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们已经整改完了，肯定不会让你找的人难做！”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摆了摆手，我解释道：“问我肯定能帮你问，正好我这边也有事儿想要找他呢。但主要问题是，我只知道，我认识的总队里的人，负责的是宣传口。你说的这个事情，他能不能管得着，我不确定。”
“没关系，没关系，只要你能帮忙问问就行。至于能不能搞得定，反正我也就等明天一天，后天我就直接找过去了。”
谈妥了这事儿，我有些无奈地看了看四周道：“沈叔，你说，就这么一件事，你至于搞这么大阵仗吗？”
嘿嘿一笑，沈毅诚笑眯眯地说道：“刘畅，实话实说，本来我确实是不想搞这么大阵仗的。但今天这一顿饭吃下来，我发现你小子能量特别大。所以我这才上赶着巴结你。”
闻言，我失笑着指着自己道：“不是，沈叔，你没喝多吧？你巴结我？说反了吧？”
摆了摆手，沈毅诚搂着我的肩膀凑近我道：“虽然朱泱荣和秦总的投资生意我不懂也参和不了，但就你刚刚给他们说的供应链手工做账这事儿，一旦他们确定要参合投资，你知道这一条消息，能有多大价值？”
“多大价值？”我下意识地说道。
摇了摇头，沈毅诚沉声道：“如果他们确认要参与投资，那你这条消息，就可能成为他们投资尽调过程中的重要线索和谈判筹码。你觉得以你谷阿姨和朱总这样的身家，这样的信息能值多少钱？”顿了顿，沈毅诚冷笑一声道：“你自己想一想，一家估值几百亿的公司，竟然在零部件采购和整车运输这种最容易出现损耗和糊涂账的地方用手工去记账……能允许这种情况出现，你真以为他们财务部门都是吃屎的？”
“呃……所以你的意思是……”
“具体什么情况我不知道，但我做工程这么多年，虚构分包，调整采购数量这种事情，别说是财务，就算是我，都早就做的炉火纯青了。他们这种，反正万变不离其宗。”
虽然沈毅诚这么说我听得多少有些云里雾里，但大意我是听明白了。就是如果朱泱荣和谷韵芝确定要参与投资那家车企，那在尽调或者前期谈判的过程中，肯定会着重考量这家公司财务层面的问题。
甚至我再腹黑一点想的话，如果他们最终决定不投资这家公司或者人家最终拿了其他竞争对手的投资款，那这条消息就有可能成为他们攻击对方的最有利武器。
具体他们会怎么利用这个信息我不知道，但就从我说完这些朱泱荣郑重其事地敬了我一杯酒就能看出，这个消息确实给了他们不少操作空间。
想明白这些，我见沈毅诚在一边也没打扰我，回过神之后，我举杯示意他道：“多谢沈叔提点。”
喝了口酒，沈毅诚轻笑道：“所以你不用妄自菲薄，虽然你只是说了一个以前听到了故事。但这无心插柳，却大有成荫的可能。那你说我不得上赶着提前巴结巴结你吗？”
苦笑一声，我无奈道：“不是，沈叔，你要这么说可就是折煞我了。我又不混投资圈……”
不等我说完，沈毅诚直接摆手道：“话不是这么说的，你是不混投资圈，但你在投资圈的大佬面前有面子啊。而且小莉不是混投资圈的吗？小钱不也是？他俩以后万一混出点名堂，我跟你关系好，关键的时候，你说我是不是能跟着沾点光？这叫投资未来，也叫战略眼光。”说着，他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年轻人，这世界是我们的，也是你们的，但归根结底，还是你们的。”
哈哈一笑，我投降道：“行行行，我说不过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是废话！你沈叔我驰骋商场这么些年，什么牛鬼蛇神没打过交道？看人还是很准的，我说你小子有前途，你就是有前途！”
“那就谢谢沈叔吉言了。”
话音刚落，钱峥在一边忽然插嘴道：“不是，沈总，那你说我有没有前途？”
“哈哈哈！怎么没有？今天你能吃上这顿饭，还不够说明问题？”
……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2点了。
给秦莉发了条保平安的消息，原以为这个点她已经睡了。所以我也没当回事，直接去卫生间洗漱。
只不过等我回来的时候，发现她给我打了好几个视频。
于是赶忙给她回了过去。
刚一接通，不等我先开口，我就看到秦莉气哼哼地指责道：“好你个刘畅！老实交代，刚刚干嘛去了！？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不是，领导，我刚刚去洗澡了……”
“我不信，你现在在哪儿？！”
“我还能在哪儿？在家啊。”
“嗯？我怎么看着像酒店？”
嗤笑了一声，我打开后置摄像头，对着房间转了一圈道：“认出来了不？这是不是你房间？”
抿了抿嘴，秦莉傲娇道：“哼！谅你也不敢把乱七八糟的人往家带。说说吧，今天占了姑娘多少便宜？”
往床上一靠，我好笑道：“报告领导，连人手都没碰过！”
“切！沈叔带你去的地方，能让你这么老实？”
回想起一个小时前，另外俩人搂着各自的女伴离开的场景，我轻笑道：“他们确实不怎么老实，但我绝对老实。”
“切”了一声，秦莉酸溜溜地说道：“反正我不在家，主要靠你自觉。”
“我这还不自觉？时间地点人物，一五一十地如实汇报，就差跟你直接视频了。”
“嗯。勉强算你过关了。”
“不是，怎么就勉强了？哪里勉强了？”我苦笑着抱怨道。
“我说勉强就勉强！你有意见？！”
看着秦莉吹胡子瞪眼的样子，我秒怂道：“是是是，没意见，绝对没意见。”
顺着她的意思，让她发了一通牢骚，今天这事儿也就算是过去了。
次日一早，我上班第一件事，就是给宋政委打了个电话。
因为要不是沈毅诚提醒，我都已经把之前剪完提交给他们审核的宣传片的事儿给忘了。
想想也是好笑，上个月刚接触他们的时候，一个个都嚷嚷着月底之前必须上线弄完。结果我们这边紧赶慢赶地弄完了，他们这边反而不急了。
眼瞅着这都已经过去两周了，连个音信都没有。估计确实如沈毅诚所言，那些四处活动想要挪地方的人里，也包括宋政委。
电话没响几声，我便从话筒里听到了宋政委洪亮的声音。
问了声好，我直入主题道：“宋政委，今天给您打这个电话，主要就是想问问您，之前提交给你们的视频审核得怎么样了？”
听我这么问，宋政委如我所料地打起了哈哈，过程就不赘述了，大意无非就是最近事情多，实在太忙，上头的大领导也不在所以就给耽搁了之类的云云。
反正掰斥了好几分钟，总结起来就三个字，再等等。
也行，反正这事儿我们也是义务劳动，你们不急，我们当然也不急。
在宋政委保证一定帮我盯着这个事情之后，我斟酌着问他道：“这个……宋政委，实不相瞒，除了刚才这事儿，其实我今天找你，还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打听打听。”
“哦？你找我帮忙打听？什么事，说来听听。”宋政委饶有兴趣地说道。
三言两语地把沈毅诚昨天晚上发给我的信息给宋政委复述了一遍，原以为对面会跟我打太极，但未曾想，宋政委却忽然颇为激动地说道：“胡搞！这帮家伙一天天的都不干个正事儿！小刘，你放心，如果这家商场确实如你所言，完成了整改，我肯定今天之内就给他们一个答复。”
听到宋政委这么大包大揽，我受宠若惊地说道：“谢谢宋政委！”
挂断了电话，我立刻给沈毅诚拨了过去，在我简单复述了情况之后，沈毅诚忽然笑道：“嘿！没想到这事儿还歪打正着了！”顿了顿，沈毅诚提议道：“这样，如果今天之内我们能收到消防那边的回复，那过两天你帮忙摆一桌，请这个宋政委吃顿饭。就说我要当面给他道谢。”
“呃……也行吧……”
“哈哈！刘畅，你真是个福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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