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了楚佳赟的苦衷，我对她颇为同情地说道：“楚小姐在事业上……还真是命运多舛……”
“哈！”的一声，楚佳赟笑道：“这才哪儿到哪儿？演一两个月突然被换掉才真的叫命运多舛。”
“呃……还有这种事情？”
“这种情况很多啊。”理所当然地应了一句，楚佳赟解释道：“只是我运气比较好，没碰到过演一半换人的，我只遇到过几次确定我演的角色临开拍前被通知换人了。”
“这……不签合同的吗？”
“合同肯定是签的，但换角的原因多种多样，可能是有的演员耍大牌，惹怒了导演剧组，所以宁可赔钱也要换人；可能是导演遇到了比之前定的演员更符合人物形象的人，本着精益求精的原则换了原来的演员；也可能是某位主演拍着拍着出事塌房了，被迫换人等等等等。”
听楚佳赟耐心的跟我解释这里面的门道，我半开玩笑道：“奇奇怪怪的知识又增加了。”
“这可不好说，我听依依学姐说，刘总之后会做短视频公司自己生产内容。你怎么就知道以后不会从自己手下出来个艺人呢？”楚佳赟轻笑道。
哈哈一笑，我摇头道：“小姐说笑了，且不论现如今能有哪个网红成功转型成明星艺人甚至演员的，就算有，你觉得到时候这人还会蜗居在我的公司吗？”
“那可不一定，你跟网红签的又不是劳动合同，而是经纪合同。如果你觉得这个人未来大有可为，那你完全可以未雨绸缪，事先约定一个天价违约金。到时候如果对方真的红了，甚至像我说的，转型成为艺人演员，那你手握经纪约，还怕人跑了吗？”楚佳赟笃定道。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她说的这种情况，放在乐果肯定没毛病，但放在我这里……那就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尤其是创业初期，别人不说，就说丁可人好了，她要是跟我签经纪约，纯粹就是看我面子。要是按楚佳赟说的，给她搞个天价违约金，一来我没这个脸开这口，二来我也没这个资本。
虽然在商言商没毛病，但她说的这些，对现在势单力薄、甚至毫无根基的我来说，无异于脱裤子放屁。
这些话我也没必要跟她解释什么，简单应了一声之后，我敷衍道：“楚小姐所言极是，受教了。”
听我这么说，楚佳赟也没再继续纠结，客气了两句，再一次道谢之后便挂断了电话。
呼出一口气，见秦莉看向我，我轻笑一声道：“不得不承认，虽然时不时的脑子抽抽，但人楚小姐能混到现在这个程度，还是有道理的。”
“何出此言？”
看了眼手机，我看似答非所问地说道：“我忽然又觉得，没接受谷阿姨的邀请，是一个非常明智的选择。”
斜睨了我一会儿，秦莉毫不客气地骂我道：“贱人就是矫情。”
哈哈一笑，我答道：“应酬这些人真的好累。”
“切！”了一声，秦莉不屑地反问道：“一个楚佳赟就让你累了？”
想了想，我尽可能地解释道：“怎么说呢，我就是有点不太能适应她突然之间的转变。虽然我能理解这背后的逻辑，她也没对我有什么太过刻意的伪装，但前后反差这么大，总让我觉得有些别扭。最关键的是，我还不能不理她。如果她是我的客户，那她怎么作都没问题，但她又不是。而我想做的事情也不是非她不可……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想了想，秦莉说道：“伸手不打笑脸人。”
点了点头，我又补充了一句道：“关键还是个美人，这就让人很烦躁。”
“虽然你这个态度很不错，但我还是从你这句话里，品出了窃喜。”秦莉翻了个白眼道。
看了秦莉一眼，我反其道而行之道：“嗯，你说对了，我现在心里都快美出花来了。那可是楚佳赟啊。多少宅男心中的女神，现在三番五次的通过各种渠道求着请我吃饭。啧啧啧，想想都是一件值得让人炫耀的事情。”顿了顿，我贼贼地问秦莉道：“你说我到时候要不要跟她搞一张亲密合影，然后发个朋友圈？”
“可以啊。”很是坦然地应了一句，秦莉瞟了我一眼淡定威胁道：“你还可以制定跟她亲密合影的地点，比如病床前、轮椅上或者……墓地里。”
伴随着背后一阵发凉，正当我很识时务地想要换话题的时候，手机忽然又响。
这次不是电话，而是一条短信。
当我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之后……
“靠！”
伴随着我这一声因为惊诧而非惊恐所发出的感叹，秦莉有些无奈地吐槽我道：“干嘛又一惊一乍的？又怎么了？”
没着急回答秦莉，我直接拨打了一个电话。
也没响几声，待对方接通后，我苦笑道：“刘总，这金额……”
“哈哈哈！钱收到了？”老刘爽朗地说道，“那就行了。该你的我可没少你。”
“不是，你这话怎么听起来跟分手费似的？”我无奈说道。
“嗯……你要这么说……一定程度上也没毛病。但我觉得只是阶段性的分手，未来我相信我们还有机会合作的。”老刘故作沉吟道。
“哎……”叹了口气，我苦涩道：“那行吧，那就谢谢刘总了。”
“喂！你小子能不能不要这么伤感？”老刘失笑抱怨道。
深吸一口气，我答道：“那行，既然刘总分手费都给了，那下礼拜我就安排搬家。”
“嘿！你小子还来劲了！？我是这个意思嘛？”
“哈哈，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就这样，挂了！”
说罢，不给老刘机会，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老刘给你钱了？”见我挂断电话，秦莉出声问道。
此时我已经收起了刚刚说最后一句话时候的笑容，转而换上了一脸的惆怅。
“嗯，年终奖加之前你爸那项目他答应的提成，一共50万……”按说收到这么一笔巨款，我应该很高兴，但说实话，我并没有怎么高兴起来。反而长长地叹了口气，感慨道：“估计等我正式从我住的地方搬走的那天，就是我跟老刘的缘分彻底断掉的时候吧……”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说了这么一句，秦莉笑嘻嘻地提醒我道：“俗话说，不义之财应该散之，有无病呻吟的功夫，还不如想想要怎么花这笔钱。”
闻言，我好笑道：“这是老婆本，除了存着，还能怎么花？”
“切”了一声，秦莉小手一挥，豪爽中带着理所当然地说道：“那行吧，既然你说是老婆本，那就我来帮你花了。”
“啊？”
无视了我的惊讶，秦莉忽然问我道：“你论文写的怎么样了？”
一时没跟上秦莉这跳跃的思维，我慢了半拍道：“就差个收尾了。”
点了点头，秦莉看了看时间问道：“现在不到一点，你做完理疗大概3点，你直接在医院等我，我打车过来找你。论文你晚上回家在写。”
有点无法理解秦莉到底要说什么，我疑惑道：“不是，这么安排倒是没什么问题，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要干嘛？”顿了顿，我故作不悦道：“还有，都说了，这是老婆本，你都不是我老婆，凭什么指使我花我的老婆本？”
慢慢凑近我，秦莉微眯着眼睛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道：“我给你个机会重说。”
闻言，我立刻改口道：“花！随便花！但我告诉你！这钱一旦花出去，你不想当我老婆都不行！”
见秦莉给了我一个“这还差不多”的眼神，我立刻腆着脸，笑眯眯地问道：“那现在能告诉我，到底要干啥了不？”
瞟了我一眼，秦莉轻描淡写地说道：“给你换辆车。”
“啊？”了一声，我立刻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浑身抗拒道：“不不不……我就50万，我现在没工作……我不想换车……”
“又没全让你掏钱，”嗤笑一声，秦莉接着说道：“你在我那儿还有67万忘记了？”
“你不说这个我都忘记了！我怎么就在你那儿有这些钱了？”我没好气地问道。
“切！我爸那儿50万，上次你抽风又给了我17万学费钱，加一起是不是67万？”秦莉白了我一眼道。
听她这么说，我满头黑线地吐槽道：“这帐还能这么算的？”
“我乐意，你管我？”耍无赖地说了这么一句，秦莉接着说道：“反正一会儿你跟我去看车，你的上限是25万，剩下的我出。所以你放心，顶天你也就买辆落地90万的车。”
不等我反驳，秦莉拍了拍我的肩膀，一边起身一边说道：“我意已决，奉劝你放弃无谓的抵抗。有这功夫，你还不如趁着一会儿理疗的时候，想想具体换什么车呢。”拿起随身的东西，秦莉又补充了一句道：“如果你没有特别想看的，那我就联系我认识的销售，直接问有没有现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