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电话,我苦笑着摇了摇头,这应该是陈依依这个电话以及之前的微信,想必是她对我含蓄地表达着关心。
至于她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这么做……
不要脸的想一想,也许是因为她心里还有我;结合现实来说,也许单纯只是想关心自己未来的前途,怕我一时受不了打击撂挑子不干了。
不管出于何种原因吧,被人嘘寒问暖,心里总是舒服的。
其实我现在的心情也并不怎么沉重,当然,这是针对离职这件事情而言的。毕竟如刚刚跟陈依依所说,我拿了400万的分手费。
作为既得利益者,我没理由更没资格感到不高兴。
但从跟秦莉感情方面出发,我现在确实高兴不起来。因为秦莉又去了日本,而且又在这期间,我俩再一次发生了不愉快。
哎……现在我俩相隔两地,不对,是两国。但这事儿总得解决,总不见得拖到她回来。所以差不多等北京时间晚上8点,东京时间晚上9点的时候,我洗完澡收拾妥当。
在经历了跟秦莉冷战了小半天之后,作为一个男人,我决定主动求和。
于是我给秦莉递了个台阶,给她发了条微信道:空了聊聊?
和预想中的不太一样,秦莉那边倒是很快就回我了,她回道:我这里还在开会,等我回酒店发消息给你。如果你还没睡的话,我们聊一聊。
虽然这个答案并不怎么尽如人意,但好在她并没有拒绝,起码从字里行间来看,她也没有带什么情绪,解释了自己情况的同时,甚至还很体贴地为我着了想。
哎……我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当初患得患失的时候,秦莉发句话,我恨不得连标点符号都研究透彻,看看她是不是别有深意。
暗自苦笑一声,挥去了脑海中这些有的没的,我回道:大概几点?
秦莉:最早不会早于你那里11点。具体还要看情况。
好吧……也就是说,她这个会至少还要持续3个小时,看来她是真的有点焦头烂额……
所以我顺势关心道:注意休息,别太累了。
秦莉:知道了。
收起手机,跟秦莉聊了几句,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于是决定打开电脑看个电影挑灯夜战,反正都已经辞职了,这几天谁也说不着我什么。
到9点半不到左右的时候,我快进看完了一部比较无聊的电影,拿出手机无聊刷了刷朋友圈。
这一刷不要紧,我竟然看到徐远在两个多小时前发了一条朋友圈,配图是一张机票,目的地是日本成田国际机场。文字写道:晚上别找我,都在飞机上。
艹!
我这一下整个人都不好了。
点了根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之后,我忽然觉得他这话说的很奇怪,上海飞东京不是只要3个小时吗?为什么他会说晚上都在飞机上?
于是打开票务网站,根据机票上的航空公司名查询了今天晚上7点左右从上海飞东京的航班。
好吧……确实如徐远所言,他今晚都得在飞机上了。
因为他大概率乘坐的这趟航班,得先飞香港,经过转机后才会飞东京。落地的时间是明天早上6点半。
拿起手机,我第一时间想道的就是问问秦莉,徐远这个节骨眼去日本是不是奔着她去的。
但忽然又觉得这个问题很愚蠢,他不是奔着秦莉去的,难道还是奔着我去的?
上一次他俩一起去日本的事情还再次浮现在眼前,当初的那份屈辱感和无力感再次升起。
几乎是同一时间,脑海中一个声音说道:反正人家徐少今晚也到不了日本,你有啥好担心的?
瞬间,又响起另外一个声音道:靠!你他妈是不是傻?今天晚上到不了日本,那明天晚上呢?再说了,想干龌龊事还分什么白天晚上?
第一个声音道:人家徐少还是有原则的,不至于在这个时候趁人之危。
第二个声音再一次骂道:靠!懂不懂中文?这不叫趁人之危,这应该叫趁虚而入!
第一个声音嘲讽道:那照你这个意思,人徐少给的那400万算是分手费呗?
第二个声音反唇相讥道:你不要往我头上扣帽子,我可没这么说。但我只知道有句话叫防人之心不可无。
够了!
在心里狠狠地怒吼了一声。这两个声音才得以偃旗息鼓。
无奈放下手机,我反复地告诉自己,淡定一些。我俩虽然闹了一些不开心,但绝对不至于到让秦莉给我戴绿帽子的程度。
但是有句话叫——因为在意所以关注,因为在乎所以患得患失。
所以我仿佛进入了一个死循环,越是告诉自己淡定,就越是坐立难安。强迫自己定下心来看片子,但却几乎不能集中注意力。
最后没办法,去柜子里拿了一瓶威士忌,又顶着寒风下楼去小店买了一点袋装的鸡爪花生,自饮自斟了好一阵,才算稍微缓过劲。
但也只是稍微而已,一直持续到11点半,我收到秦莉的消息说她已经回到酒店了,洗完澡给我打电话。这种焦虑感顿时达到了峰值。
又狠狠地喝了几大口之后,我那沉寂了一个晚上的电话终于响了起来。
接通后,秦莉慵懒疲惫的声音传来,这让我刚刚还并没怎么感觉到酒劲一下上了头。
“等急了吧?”秦莉说道。
“还……好。”我一下有些晕,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虽然疲惫,但秦莉还是一如既往的敏感,“嗯?”了一声,她立刻问道:“你喝酒了?”
稳定了一下心神,我答道:“嗯,刚喝了一点。”
“跟孙杰他们?”秦莉问道。
“没有,就在家自己喝的。明天晚上约了他们吃饭。”我说道。
“哦”了一声,秦莉沉吟着问道:“你……辞职了?”
“嗯……”一时间我有些不知道要怎么说。
短暂的沉默后,秦莉轻柔的问道:“心里难受?”
没理会她的关心,我反问她道:“别说我了,你那情况怎么样?”
忽然听我这么问,秦莉明显愣了愣,随即叹息道:“挺麻烦的……有些情况甚至可以说是不太乐观……”
呼出一口气,我借着酒劲问出了我心中最纠结一个问题道:“所以徐少连夜过去日本帮你救场了?”
“呃……”可能是我问得太直接,或者语调口吻带着浓厚的怨念,秦莉一下被我噎得不轻,直接给问住了。
见状,我继续讥讽道:“徐少可真是我俩的救世主,前脚给了我一大笔创业基金,甚至临走前还叮嘱我,叫我别让他失望,后脚就连夜坐一个通宵的飞机去日本给你当救火队员。”
“你到底想说什么?”秦莉语调冷淡地问道。
但此刻的我对她的这般反应却毫不自知,只是自顾自地说道:“他的大恩大德,何以为报啊……”
“呵!”的冷笑一声,秦莉说道:“刘畅,我们现在离得远,而且你又喝了酒,我不想跟你吵架。”
“没吵啊?”不明所以的问了一句,我接着说道:“我只是在跟你探讨这个问题而已。”
调整了一下,秦莉语调清冷地问我道:“好,那你说他徐远的大恩大德,要何以为报?”
“呃……好好替他赚钱?”想了想,我试探着问道。
深吸了一口气,秦莉耐着性子对我说道:“刘畅,我现在真的很累了,身心俱疲的那种。所以我真的不想浪费时间,跟你讨论这些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
闻言,我嗤笑道:“那所以什么是有意义的呢?像你早上说的那样,不要一有个风吹草动就来找你请示汇报?我的事情我做主?”
这话明显让秦莉有些压制不住怒气,就听她冷笑道:“所以你是想跟我划清界限吗?”
“恰恰相反,”我更正她道:“我想我们彼此更多的参与到对方的工作和生活当中去。”顿了顿,我遗憾道:“本来都挺好的,而且我原本也以为你也是这么想的。但很可惜,你好像突然就不这么想了。”
沉默片刻,见秦莉没有接话,我便接着分析道:“刚刚在等你电话的时候我忽然就想明白了,你之所以突然有这样的转变,可能一方面是因为你忽然发现,在跟你父亲的这场斗争中你已经没什么太大的胜算了,或者说就算要赢,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惨胜,所以为了追求利益最大化,你果断地放弃了无谓的挣扎和抵抗,选择让我妥协。另一方面来说,你现在遇到的困难对我来说,是另外一个层次的事情,就算跟我说了我也不懂,更不要谈帮上什么忙,所以你就不想让我操这份闲心。当然,我也相信,以你的聪明才智,肯定是能把现在的困难给解决了的,只不过可能在今天之前你还没找对方式方法。”
“所以呢?”秦莉悠悠地问道。
“所以我就想告诉你,我现在已经清楚地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从今往后,在自己的事业上争取做到独立自主不给你添麻烦,你要是有什么安排或者指示,那我肯定听,毕竟你不会坑我。要是没有,那我就老老实实该干嘛干嘛,绝不僭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