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还是挺担心秦莉跟秦泰安今天见面这事儿的。
所以昨天晚上,我也发消息委婉地提醒了她一下,希望她不要跟秦泰安因为我的事情吵起来。
毕竟我现在的情况,也不能算是被他或者说被他授意下的徐远逼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再加上秦泰安多少还有些看不上我,或者说还处于观察我是不是够资格当他女婿的观察期。
要是在这个节骨眼秦莉为了我去跟他吵一架,那对我来说势必也不是什么好事。
晚上在微信上,秦莉自然是满口答应。甚至还揶揄我现在就代入了女婿的角色是不是有些为时过早了。
看她这么自信满满的样子,我也就没太把这件事当回事。
所以今天早上我也就按照原定计划一早出门去了特殊学校。
今儿个陈依依和付东同样还在,见我过来,付东笑呵呵地调侃我道:“哟,这不是昨天和当年名震一时的素大美人吃饭的刘总嘛。怎么样啊,吃得高不高兴?”
陈依依在一边帮腔道:“此言差矣,现在人素美人可是咱们刘总的半个丈母娘。”
闻言,付东立刻夸张地扶额抱歉道:“对对对,你看我这嘴。人物关系都没搞明白,就胡说八道。刘总,您多包涵啊。”
懒得搭理这两人唱的这无聊的双簧,我瞥了她俩一眼道:“你俩昨天一起吃饭了?吃得怎么样?有没有聊出什么火花?”
听我这么说,付东这边刚摆了摆手想说什么,陈依依却当先开口道:“没吃成,人家付总就跟你一样,佳人有约,被一个电话给招走了。”
“还有这回事?”疑惑地问了一句,我好奇问陈依依道:“而且你怎么知道他是家人有约?”
耸了耸肩,陈依依嫌弃道:“我也不想知道,但架不住人家付总接完电话之后,那股子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猥琐劲。这要不是个漂亮姑娘约他,他能表现出这副德性?”
见陈依依这边越描越黑,付东赶忙无奈解释道:“我都说了是一个供应商,找我谈点工作上的事……”
也难怪陈依依会说他猥琐,就他刚刚说出这句话时候的那股子心虚劲,我都觉得他有问题。
想了想,我笑着问道:“付总,那请问是什么样的供应商,能在周末的时候,一个电话就把你这个甲方爸爸给约出去?”
“做媒体投放的代理公司。”付东几乎没过脑子的答道。
可能是觉得这么介绍没什么说服力,顿了顿,他又补充道:“最近我们公司跟之前的代理商合同期满了,准备换一家。这不是上礼拜刚拿到几家投标供应商的方案报价,我们内部还没决定最终选哪家嘛。这种关键时候……对吧……你懂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恍然道:“敢情你昨天这是去索贿的?”
听我这么说,付东立刻瞪眼道:“说什么呢!?我这种正人君子,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情!”顿了顿,付东又质问我道:“你摸着良心说,我跟你合作了这么些年,有跟你要过一分钱回扣吗?”
“呃……好吧……确实没有。”我无奈承认道。
付东得意地看了陈依依一眼,但还不等他开口嘚瑟,我又开口问道:“那既然不是去索贿,那有什么事情不能工作日谈?不能在公司谈?非要周末、在外面单独谈?”
“呃……”
见付东一时间有些无言以对,陈依依轻笑摆手道:“算了算了,既然付总不愿意说,你就别再逼他了。”
想了想,我忽然灵光一闪道:“难不成,对方就是你之前说的,你看得上人家,人家看不上你的那个?”
此话出口,我愕然发现,付东的脸竟然破天荒地有些红了。
看着他尴尬无语的样子,我哈哈一笑道:“行行行,我知道了。不想说就别说了。”
纠结了好半晌,付东才扭扭捏捏地接了一句道:“也不是不想说,就是跟人家也没认识多久……”
“见色起意,不好意思开口呗?”不等付东说完,我立刻插嘴道。顿了顿,我忽然问他道:“那人家有没有男朋友你知道吗?”
几乎想都没想,付东立刻答道:“这我了解过了,单身未婚。”
“哦”了一声,我点了点头,风轻云淡地说道:“那就行,慢慢努力吧。”
一边的陈依依也开口勉励他道:“那你要加油啊。老大不小了,赶紧趁着职务之便,把人家拿下。”
“我是这种仗势欺人的人嘛!?”付东失笑道。
“这怎么能叫仗势欺人呢?这叫有权不用,过期作废。”陈依依纠正他道。
“这话在理。”我赞同道:“这又不是要你接着项目的名义胁迫她做什么。如果人家业务水平没问题,那你就利用职务之便把项目交给她。等她把你们公司的项目拿下了,你们自然有的是机会接触。到那个时候,你该主动主动,该进攻进攻就完了。”
看着付东一脸顾虑的样子,我好笑道:“你想这么多干嘛?如果你清高,不想利用职务之便把项目给他们也没所谓,因为没了利益关系,反而好下手。如果项目给她了,我说难听点,就算你们最后成不了,等合同到期了,你把供应商一换,你俩也就再没什么交集了。公司也不是你的,谁也说不了你什么。”
想了想,付东深以为然地点头道:“刘总所言甚是。”
正当我和付东探讨的正欢之时,就听陈依依从鼻腔里冒出来一声冷笑:“呵!”
见我和付东同时望向她,陈依依神情鄙视地不屑道:“刘畅,我发现你跟秦莉在一起之后,为人处世怎么变得这么现实?甚至……甚至还没有底线了?”
顿了顿,她有数落付东道:“还有你,对人家姑娘有好感就大胆去追。工作上的事情能帮就帮,不能帮你就跟人家说清楚。只要是个三观正常的姑娘,只要你坦诚,人家就会发现和欣赏你这方面的优点。这一把岁数了,还在这里畏首畏尾个什么劲?”
扫了我俩一眼,陈依依继续质问道:“我就弄不明白了。好端端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怎么被你们这么一说,就变得跟一场交易一样了?还处处想着如何撇清自己的责任,这是个有担当的人该说的话,该做的事情吗?”
虽然一时没搞明白陈依依为什么会突然发火,但对她这番颇为愤慨的言论,我还是不敢苟同的,所以我好声好气地说道:“先不说底不底线的问题。就说我给付东这建议,也是基于你刚才那句‘有权不用过期作废’的基础上来的。我只不过是把你这句话展开说了说,让它变得更有可操作性而已。如果我刚刚没说清楚,让你误会,那我再解释一下。”
顿了顿,我继续说道:“我的意思是,如果付东对人家有意思,那就等这个项目的招标结果尘埃落定之后再说,目前别急着表态。等项目招标结果出来,如果这个姑娘公司没中标,那付东再对其展开攻势,就可以撇开利益,纯粹一点。如果这姑娘的公司中标了,那以后工作中接触的机会多了,自然就有发展的可能。只是这种情况因为牵扯到工作,这里面就难免会牵扯到一些利益。所以我才建议他,要是那姑娘拒绝了付东,或者俩人在一起之后分手了。那到时候等合同结束了,他也可以选择再重新换一家供应商,免得俩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尴尬。当然,这也是最坏的情况。一般来说,不至于做到这一步。”
解释完这些,我蹙眉看向陈依依问道:“我这么说有什么问题吗?”
“对啊,我觉得挺有道理的呀。”此时付东也应和了一句道。
在我俩的脸上来回扫视了一会儿,陈依依张了张嘴,但片刻后叹了口气道:“你们两张嘴,我一个人说不过你们。不想跟你们掰斥了!”说罢,直接转过身,兀自一人快步走向教室。
我和付东对视一眼,从各自的眼神里,都看到了四个字:莫名其妙。
插曲过后,我依然是跟付东一组,一边干活一边跟他讨论关于这个姑娘的话题。
从付东的介绍来看,这姑娘今年30岁。大学毕业之后就进了传媒公司,一直从事媒介工作。大致的工作就是:根据项目以及预算要求,制定广告投放计划并组织实施。
说人话就是:根据客户的预算,基于客户产品的受众群体,为客户提供一套,包括但不限于购买某商场外的平面广告位、大屏广告、传统纸媒广告、电视广告以及网络媒体广告的媒体投放方案,并跟踪投放效果,及时向客户进行反馈。
这姑娘在一家大公司干了6-7年之后,积累了一些人脉和经验,并在两年前毅然选择辞职,出来自己创业。
现在事业做的也算小有起色,虽然公司不大,人也不算很多。但是手上的资源,尤其是新媒体资源这块,还真的挺有竞争力。
至于传统媒体,比如户外大屏、户外广告牌,或者传统纸媒、电视媒体这块,因为这两年消费者行为的改变,相应的,付东的公司也调整了自己的市场战略,准备在明年减少一大部分传统媒体的投入。并把这部分的预算,投入到新媒体上。
因此,很大程度上来说,这姑娘的公司在业务方向上,也确实更符合付东的需求。
本来这事情在商业角度上来说是一件好事,付东公司有需求,姑娘公司的业务范围正好契合。那两家公司牵手合作本无可厚非。
但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们付总见色起意了。
所以他现在就很纠结,什么时候表达自己的想法合适。
一方面,如果在这姑娘公司没中标的时候提出来,那是不是会显得自己是仗着项目的缘故,想要挟人家感情;
另一方面,一旦这姑娘的公司中了标,那到时候他提出自己对人家有想法,会不会让人家觉得,付东的潜台词是:你看,我都让你公司中标了,你还不快快从了我?
如果人家姑娘只是个打工的,那还好说,可能不会想这么多。或者即使想了,那因为身份差距比较大,付东多少还能驾驭得住。
但人家是老板,又是年轻漂亮的女老板,说不定早就碰到过这种情况,所以横竖他都觉得自己大概率没戏。
见他这种患得患失的样子,我好笑道:“我偏向中标之后说,毕竟你们刚接触不久。见色起意虽然没什么毛病,但对人家女孩子来说,多少会觉得你有点肤浅。当然,陈依依说的也没毛病,既然你对人家有好感,那就第一时间说出来。工作上的事情能帮就帮,不能帮你就跟人家说清楚。只要你坦诚,好姑娘是会发现和欣赏你这方面优点的。”
闻言,付东哭丧着脸道:“你这不等于什么都没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