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抱歉,我代表我老婆向你道歉,她这人不会说话,你不要往心里去。”此时,张父开口打圆场道。
见有了台阶,我也就没有继续抓着不放,顺坡下驴道:“我理解阿姨护子心切的心情,但将心比心,如果昨天换做昨天在车里被人威胁,又砸车又骂街的是您二位的儿子,你们现在又是什么心情?”见二人低头不再言语,我叹了口气,忍下想继续吐槽两句的冲动,抱着手说道:“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也不想多评价什么,现在就看看你们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吧。”
此时冯警官接过话头道:“大致情况我也跟两位说过了,如果受害人这里能够出具谅解书,并承诺不追究张逸的责任,那只要他赔偿了相应的损失。其他的问题就不会太大。”
“是是是,冯警官说的不错,”张父立刻开口道:“已经产生的损失我们肯定承担,该多少就是多少。另外……”犹豫片刻,张父试探性地问我道:“另外就是关于其他赔偿的问题,我们这里也没什么概念。要不……你们说个数?”
闻言,我立刻摇头道:“我就是个传话的,没资格代替我朋友决定什么。更不要说提出一个具体的赔偿数额了。”想了想,我看向冯警官道:“这方面您比较有经验,要不您给个建议?”
冯警官闻言,立刻大摇其头道:“我只负责调解,具体的情况还得你们双方自己商量。我不方便多嘴。”
见冯警官如此明哲保身,想急着撇清关系,我心中苦笑一声。随即略显无奈地看向张父道:“那我就真不知道要怎么说了。”
对面张父也显得颇为为难,但就在他看向张母想要寻求意见的时候,张母却一脸不屑地比了个手势道:“5万。”
虽然对她的态度感到极度不爽,但我还是强忍住脾气,面无表情的点头道:“好的,我会如实转达。”
话音刚落,却听张母用一种趾高气昂的口吻说道:“钱我可以给,但我还有个条件。就是让你朋友以后离我儿子远一点,不要再骚扰他了。”
我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趾高气昂的张母,怒极反笑道:“请你搞清楚一点,现在是你儿子骚扰我朋友在先。而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前两个星期,我亲眼见到张逸在大庭广众之下,想要强吻我朋友,要不是我及时制止,他弄不好早就进来了!”
顿了顿,我冷笑道:“这事儿本来我还觉得有商量的余地,无非就是追求无果,行为有点偏激,但毕竟人没事,所以也就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现在看来,还是我想的太简单了,有你这种自我感觉如此良好的娘,难怪你儿子会连这点挫折都承受不住,做出这么离经叛道的事情。”
看了眼同样蹙眉的冯警官,我沉声道:“冯警官。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就对方这种做派,我认为也没有什么调解的必要了。甚至我现在完全有理由怀疑,如果就这么放过这个张逸,等他过不了几天出来之后,弄不好还会再做出什么更加不堪设想的事情。”
站起身来,我看向张母同样不屑地说道:“5万是吧?行,我一会儿就按这个标准找律师,看看能不能花这点钱,给你儿子买个教训!”
说完,无视张父的再次道歉,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走出来没两步,冯警官也跟着出来并叫住了我,回头一看,未见那两父母跟出来,估计应该是被冯警官留在里面了。
见我停下脚步,冯警官快走两步,来到我身边拉着我道:“刘先生,你刚刚说的是认真的?”
听他这么说,我疑惑道:“您这话什么意思?”
冯警官解释道:“虽然你是受害人的委托人,但站在调解的角度,我还是希望你能慎重考虑一下刚才的话。”
冷笑一声,我不客气地抬高声调道:“刚刚那女人说的话你也听到了,这要是你朋友,碰到这种事儿,你能忍得了?坦白说,我已经算是克制了。没指着她鼻子骂都已经算我对得起这么多年接受过的教育了。”
见我动了真火,冯警官赶忙安抚我道:“我理解我理解。你先消消气。”见我情绪稍微平稳一点,冯警官拉着我来到一处吸烟点,递给我一根烟之后,说道:“你们这事儿吧,其实是有回旋余地的。我看出来,其实你是想好好谈的,包括那个张父也是,但架不住他有个猪队友。”
冷笑一声,我说道:“冯警官,我也不瞒你,虽然我朋友那边没有给我一个明确的态度。但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就是一种表态。我看得出来,她本人并不希望把这事儿闹得太难看。所以我一开始就说,我就是个传话的,他们要是态度好,我劝劝我朋友,这事儿也就过去了。但那女人说的什么话?竟然有脸说,让我朋友别再骚扰她儿子。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见我说着说着,情绪又有些激动,冯警官赶忙劝道:“我知道我知道。一会儿我进去再敲打敲打她。”顿了顿,冯警官建议道:“你看这样行不行,今天先到这里。你回去之后说话稍微兜着点,别说太直白。我这里呢,也再做做他们的工作。钱不钱的先不说,先把他们的态度给你拗正了。之后我们再约时间,具体看看赔偿的事情。”
想了想,我觉得也只能如此,又说了几句,我告别了冯警官,直接驱车回了公司。
明天就是十一了,中午的时候老刘已经大发慈悲地通知,如果没什么事,能回家的就可以回家了。所以这会儿我也不算是旷工,但因为下午谢纯那里还有个跟客户约好的会点名要我参加,同时还要趁着聂雷去武汉之前,最后跟他沟通一下项目的事情。所以我这里结束之后,我也只能先回了公司。
到了公司,我看离开会还有一段时间,于是便发了个微信让奚芸方便的时候给我回个电话。
主要是刚刚的事想要单独先跟她商量商量,看看怎么跟丁可人说合适。
片刻之后,奚芸没回我消息,而是直接给我拨了电话。
接通之后,先确定对面确实是奚芸,我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可人不在你边上吧?”
“她这会儿睡着了。”奚芸叹了口气道:“她昨晚就没怎么睡踏实。”
“行吧,”奚芸这话瞬间又让我想起了昨晚趴在丁可人窗边睡死过去的尴尬经历,敷衍地应了一句,我便把话题扯回刚刚非常不愉快的谈判。
义愤填膺地跟奚芸交代完刚刚发生的事情,我无奈道:“反正老两口,丈夫态度挺好,也有解决问题的姿态。但妻子……就完全可以用恶劣来形容。我现在不知道要怎么跟可人说,所以想问问你的意见。”
叹了口气,奚芸没有急着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告诉我道:“其实白天的时候,可人已经跟我说了她对这件事的处理态度了……”
根据奚芸的说法,丁可人的大意是,只要对方诚心诚意的道歉,她可以当做这事没发生过,甚至除了车损以外,她都可以不要额外的赔偿。但就是有一个条件,希望张逸从今往后不要再骚扰她。不然,她将保留追究他法律责任的权利。
相比于丁可人的大度,经历过张母嘴脸的我听闻奚芸这么说之后,立刻反对道:“如果是我去之前她这么说,我没意见。但就现在这情况来说,我坚持认为,就算不让这小子进去蹲几年,起码也得要点赔偿,让他长长记性。既然家里没人教,那我们得教教他怎么做人。”
见奚芸对此并没有什么反对意见,想了想,我告诉奚芸道:“这样吧,一会儿可人醒了,你也别跟她说得太具体,反正就告诉她我谈得不愉快,主要是因为道歉的态度让我觉得不够诚恳,这点让我很不爽。但碍于警官的调解,我这边替可人答应再给他们一次机会,之后再谈一次。但如果下次还这样,那就只能打官司了。”
奚芸想了想,叹口气道:“那行吧。我这里也去咨询一下律师朋友。看看这事儿之后应该怎么处理。”
又商量了几句,答应奚芸晚上我会看情况,如果时间来得及,就去丁可人那里看看她之后。我俩挂断了电话。
下午开会之前,我收到秦莉的消息,说她们已经上了飞机。并且理所当然地晚点了,但具体晚点的时间位置,让我等待通知过去接驾。
好吧,虽然飞机晚点,但今晚秦莉肯定会回来,这对我来说已经是这两天以来,为数不多的好消息了。
开完谢纯那里的电话会。又跟聂雷最后敲定了一下泰安那边的细节。我便收拾东西出发前往丁可人的住处。
至于秦莉那边,则晚点了整整两个小时,直到我在丁可人家都吃上饭了,她才告诉我说,飞机准备起飞了,不出问题,应该在两个多小时后落地上海。